2005-10-17 20:46
王佐之才
[size=3]写到这里,我文中的另一个重要人物,开始登场了。这个人就是赵宋王朝的第九代领导人宋钦宗——赵桓。
在北宋历史上,宋徽宗生性风流,酷爱女色,所纳嫔妃众多,其“严重后果”就是子女成堆!古人讲究多子多福,不似咱们优生优育。崇宁年间(1102年——1106年)徽宗即位之初,皇子并不多,道士刘混康进言:“京城东北角风水甚好,如将此地垫高,必有多男之祥。”徽宗命有司将此地垫高,形成高岗。不久后宫连续得子,徽宗大喜。不过这以后,嫔妃生起来没完了,一发不可收拾,犹如工厂流水线一般。到靖康元年(1126年),道君最小的女儿恭福帝姬出生之时,不到四十五岁的宋徽宗已有三十一个儿子和三十四个女儿。其中除了六个皇子与十四个帝姬早逝之外,共存二十五个皇子与二十个公主。宋徽宗这二十五年,没有虚度年华,既开花,又结果,还真没“白忙活”,推出这一整套“系列产品”。
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普通百姓如此,帝王之家自然也不例外。你想,二十五个儿子与二十个女儿,全凑到一块,再分成几派,真比带一个班的“新人类”还“闹心”!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儿女多了,也喜爱不过来。 道君在这些子女中最喜爱两个,一个是二十岁的茂德帝姬,另一个就是二十五岁的郓王赵楷。
茂德帝姬是徽宗四女儿,小名福金,为大刘贵妃所生。大刘贵妃桃脸樱腮,眸似秋水,艳丽动人,且美而多才,聪慧玲巧,生前颇得徽宗宠爱。茂德帝姬音容笑貌酷似母亲,因此很得徽宗喜欢,她长大后,由徽宗亲自安排,下嫁宠臣蔡京之子,宣和殿待制蔡鞗。
郓王赵楷就更了不得了,郓王为王贵妃所生,虽说其母妃并非很得宠,但宋道君的那点艺术天分全遗传给他了。皇子赵楷凤流倜傥,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南宋邓椿曾称赞郓王“禀资秀拔,为学精到,多士推服。”郓王与父皇志趣相同,嗜好丹青,历代名画,王府中储积颇多,凡得珍图,立即上进宫中。徽宗赐给郓王的书画也为不少,都是罕世绝品。郓王府邸中,所养画师数以千计。赵楷有意仿照道君,尤工小笔花鸟。徽宗最心爱郓王,为了向全国,展示郓王的才华,曾令赵楷参加集英殿殿试。考官对这位三皇子,极尽奉承之能事,考罢不出道君所料,郓王被唱名第一。徽宗一面降诏,表示谦让:“嘉王楷虽考在第一,不欲令魁多士,以第二名王昂为榜首。”一面又暗中指使词臣,借机大肆炒作赵楷:“拟万言之对,挥笔阵以当千;发内经之微,收贤科而第一。”
爱子大出风头,徽宗不禁洋洋得意,他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为了让郓王卖弄学问,道君特别导演出了一场“亲王及第”“父尧子舜”的闹剧,也真算是煞费苦心了。
在徽宗一朝,与“大出风头”的郓王赵楷,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颇受冷遇”的皇太子赵桓了。
按照封建宗法制度,在道君的二十五个儿子中,唯独赵桓是嫡长子。赵桓的生母王皇后,原为宋徽宗在端邸的原配王妃。徽宗即位后,王皇后随即失宠,之后在大观二年(1108年)郁郁而终。赵桓这时尽管只有8岁,但此后每忆及此,不免隐隐作痛,心中悲愤不平。
虽为长子但自幼丧母的赵桓,性格外恭顺而内倔强,与那个聪明伶俐,处处迎合父意的“三哥”赵楷截然不同,至于兴趣爱好、脾气秉性更与父皇大相迥异。徽宗崇尚道教,赵桓不喜道士;徽宗与“六贼”投契;赵桓尤恶“六贼”;徽宗穷奢极侈,赵恒朴素恭俭;徽宗举止轻佻,赵桓行为端重;徽宗喜欢猎色,赵桓不迩声色;徽宗对“金石书画”爱好广泛,赵楷对“声技音乐”一无所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父子兄弟也莫不如此。对宋徽宗而言,这个“子不类父”的太子,甚不合他的心意,曾几次萌生废立太子的念头,此时郓王赵楷联合宰相王黼也在暗中活动。但太子赵桓已立十年,一直小心谨慎,并无过失,且“恭俭之德,闻于天下”。轻易废立储君,必然招致满朝风波,且加乔贵妃从中周旋,替太子说了不少好话,徽宗也就只能作罢了。
可如今情况非同寻常,面对这麽一幅烂摊子。“陷入烂泥,急于脱身”的宋道君,脑瓜一转,自然又“惦记”起那个曾被他冷遇多年的大儿子来了。[/size]
2005-10-18 19:41
张建昭
[quote]原帖由[i]王佐之才[/i]于2005-10-17, 20:46:22发表
[size=3]虽为长子但自幼丧母的赵桓,性格外恭顺而内倔强,与那个聪明伶俐,处处迎合父意的“三哥”赵楷截然不同,至于兴趣爱好、脾气秉性更与父皇大相迥异。[/size] [/quote]
赵恒身为长子,怎么出来个“三哥”?
2005-10-18 20:57
王佐之才
呵呵!既然问到了,看来我得解释一下了。
这个“哥儿”是宋元时期的口语,是对男子的一种尊称,不是什麽哥哥的意思。北宋皇族内部也沿用这个称呼!
宋高宗的生母韦后南归之时,宋钦宗曾对韦后说“寄语九哥,吾南归为太乙宫主足矣,无望于九哥也”
高宗排行老九,宋钦宗嘴里的这个“九哥”就是指的康王赵构。那“三哥”还用说是谁吗?
2005-10-18 21:07
王佐之才
[quote]原帖由[i]冰祁步[/i]于2005-10-18, 19:07:54发表
没想到道君居然有那么多的子嗣呀
果然风流倜傥
但不知道有考究的历史上
到底有做多子嗣的是哪一位高人呢? [/quote]
康熙的子嗣就很多,儿子有三十多个,女儿不详,想必也不在少数!
2005-10-19 19:53
王佐之才
[size=3]十二月二十三日夜里,被传入宫中的太子赵桓来到父皇病榻前痛哭流涕,徽宗命内侍宣读“内禅”诏书,太子不肯奉诏,只是一味的哭泣。徽宗命童贯、李邦彦以天子御衣覆于太子身上,太子避而不受。徽宗又用左手写道:“汝不受,则不孝矣!”太子哭着答道“儿臣若受之,则为不孝矣!”太子脾气很倔,“小赵”同“老赵”顶起了牛,徽宗急得没有办法,命人将郑皇后叫来,皇后委婉劝谕太子道:“官家老矣,吾夫妇欲以身托汝也!”太子依然推辞不就。
徽宗急于将“生米煮成熟饭”一看文的不行,又开始动武的了,命内侍簇拥太子至重拱殿即位,太子不肯走,内侍强拥而去,太子极力挣扎,跌倒在地,昏了过去。“老爸”前脚刚醒来,“儿子”又晕了过去。这一晚上,北宋皇宫哭哭啼啼,不成个样子。内侍慌忙用御辇将太子抬到福宁殿西庑廊,一面传御医,一面紧急通知文武群臣朝贺新“官家”。
太子在福宁殿里不省人事,而宰执大臣与众文武已在重拱殿恭候了。众臣不见太子,私下窃窃私语。宰相白时中到重拱殿宣布,新皇帝已经即位了,请大家先回去。百官不走,齐声表示要见新天子。在灯火通明的重拱殿上,白时中茫然伫立,尴尬无计。大宦官梁师成从大内匆匆赶来,对白时中附耳言道:“官家(赵桓)虽已醒来,现仍不肯正大位,相公该如何定夺?”李邦彦知道太子素与礼部员外郎兼太子詹事耿南仲交好,便召耿南仲与吴敏前来,耿南仲入福宁殿规劝太子,吴敏则在重拱殿上向群臣出示了“内禅”诏书。吴敏让大家尽可放心,今日夜深了,新“官家”当于明日御殿。文武百官这才吃了“定心丸”,他们交头接耳,私下议论着,在凄冷的寒风中,摸着黑渐渐散去了。
正当耿仲南与吴敏在福宁殿“侍疾”太子之时,道君最钟爱的“三哥儿”郓王赵楷可坐不住了。当赵楷得知父皇将在今晚传位太子的消息后,坐如针毡的他,在一群王府内侍的簇拥下,匆忙通过禁中与郓府间的“飞桥复道”直抵宫门,企图入见徽宗。禁军将领何灌率领诸班直巡警掖下,将郓王一行挡于宫门之外。郓王问道“孤入宫探视官家,难道太尉不认识本王吗?”何灌仗剑答道:“有口谕,今夜任何人不得入后宫。我认得大王,手中之剑不认识大王!”郓王无奈,只得哭着离去了。对郓王而言,这一晚是他一生中的分水岭。这之后,这个才华横溢的郓王,逐渐丧失了锋芒,变为了一个处处“谨慎小心”的懦弱之人了。
这一夜北宋皇宫戏中有戏,徽宗父子三人,有闹着退位的,有死活不肯即位的,还有哭着想即位的,演出了一场所谓的“内禅”闹剧。自古帝王“内禅”也为不少,但是像宋道君这种“牛不喝水,强按头”的“内禅”方法,也真算是千古罕见。
宋钦宗不仅继承了父皇留下的一幅破败的烂摊子,还要代父亲受过,心中不免怨恨委屈。但是这种情绪,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整个朝廷的压力。
十二月二十四日,宋钦宗正式即位,上午在重拱殿召见群臣,下午检阅诸军,并大赦天下。由于,吴敏等大臣的努力,急于避难东南的宋徽宗,一开始就移交出了全部的权力,从而也就避免了新天子沦为傀儡。在钦宗即位的当天,宋道君向外庭传出话来“予为教主道君移往龙德宫,除教门事外,朝中政务一概不管。
在移宫之时,“六贼”叩拜道君,痛哭流涕,道君也潸然泪下。迁往龙德宫的宋道君,终于如愿以偿的卸去了全部的责任,而“六贼”的末日,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这之后,以宋徽宗为首的统治集团逐渐瓦解了,而以宋钦宗为首的新的领导集体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不过,他们是来办收场的![/size]
2005-10-19 21:18
冰祁步
[quote]徽宗急于将“生米煮成熟饭”一看文的不行,又开始动武的了,命内侍簇拥太子至重拱殿即位,太子不肯走,内侍强拥而去,太子极力挣扎,跌倒在地,昏了过去。“老爸”前脚刚醒来,“儿子”又晕了过去。这一晚上,北宋皇宫哭哭啼啼,不成个样子。内侍慌忙用御辇将太子抬到福宁殿西庑廊,一面传御医,一面紧急通知文武群臣朝贺新“官家”。
[/quote]这个真是史无前例啊,对于这一段历史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一向只听说开开心心的当皇帝,好多人要争都来不及呢
难道对于太子而言,做皇帝也成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了?
从这一点来看,继任者也注定很难有所作为了……
2005-10-19 22:04
张建昭
大势已去,在当时的情况下即位,明显是收拾烂摊子的,压力大、责任重,却没有更多的时间。钦宗要说有什么政绩的话可能也就是办了“六贼”,军事上优柔寡断、外交上软弱妥协,最终不免灭亡。
2005-10-19 23:54
扶楠
唉,钦宗好可怜啊……
先是接手了一个烂摊子,后来远离家乡,想回来一趟都不行……
不过,王佐兄又在偷懒了……
2005-10-22 10:26
王佐之才
[size=3] 十二月末,正当北宋的政治家们在“新老交替”的政坛上“又哭又闹”的时候,北宋的军事家们也在这个灾难性的月份里,出够了“洋相”!
让我们看看驻守黄河大桥的宋军中央劲旅都干了些什麽?
十二月二十二日,奉命防卫浚州北桥的梁方平,率领四万禁军离开了汴京,这一队人马在宦官“军事家”的带领下,经过了漫长的七天行军,终于“艰苦”的走完了从汴京至浚州的一百里路。如果这个世界上那支军队的行进速度,可以用“蜗牛”来“赞美”的话,那麽此时的宋军绝对“当之无愧”。但是无论怎麽说,这支“蜗牛”部队,在二十九日傍晚,终于还是通过了“天成桥”来到了黄河北岸的浚州。对指挥官梁方平而言,能够带领一支四万人军队,在自家土地上徒步“开进”一百里,在元旦前夕,平安到达目的地,无论如何也算一个不小的“成就”。这天晚上,“拉练”总指挥梁方平,为了庆祝这个好日子,在军中摆起了酒宴。宴席之上,美酒佳肴自不必说,更有“文工团”前来助兴!一时间,歌姬舞娃,袅袅亭亭,轻舒歌喉,低垂红袖。好不热闹!
在浚州前线的宋军官兵,把“春节联欢晚会”搞得“绚丽多彩”,他们“白日放歌须纵酒”,没有人考虑打仗的事情,在他们的心目中,金兵也许还离得很远很远。1125年大年三十,浚州前线的干部战士在金军不断南下的噩耗中,天天款待着自己,过得“有滋有味”!不过几天以后,这支“吃吃喝喝”的“蜗牛”部队,终于把自己也变成了那道著名的“法式大菜”,被端上金人的“盛宴”。
正当浚州守军不作战备,纵酒行乐之时,又有一支宋军部队滑稽亮相了。十二月二十六日,新上台的宋钦宗命殿帅何灌领步骑两万协防黄河。在出征这天,皇帝的侍卫马军向首都人民奉献了一场精彩的“马戏”。
这些好不容易,才爬上马背的健儿们,有的紧紧地抱住马脖子,有的死死的拽着马鞍子,在颠簸的马背上,失去平衡的他们,被吓得面色苍白,为了不从马上掉下来,“骑马难下”的他们被迫使出了浑身解数,在同马儿“较劲”的过程中,他们瞪着双眼,喘着粗气,嘴上不断吆喝着,被累得满头大汗。所有的现象,都说明了一个事实,这些宋朝骑兵同志们,似乎是第一次同他们的“马儿”亲密接触。在新年前夕,在东京街头,能看到这些马背上的“ 洋相”,即使是最穷困,最没有幽默感的市民,也都被这些“新鲜”的“行为艺术”逗笑了。在唐朝,即使“素面朝天”的女孩子都会骑马,而三百年后的这群宋朝小伙子们,居然会被这些美丽的“马儿”们,折腾得“心力憔悴”!
历史似乎总爱和中国人开玩笑,因为在许多时候,你分不清楚,它究竟是在“进化”还是在“退化”! [/size]
2005-10-22 13:42
冰祁步
哎
可叹的宋国士卒
居然闹出那么多笑话
国无可战之兵
离亡国不远矣
杯酒释兵权所来的影响终于显现到极致了……
2005-10-22 13:58
王佐之才
哈哈!那个时代充满了黑色幽默,我很想把他挖掘一下,奉献给大家!
2005-10-23 22:54
马超将军
王佐兄开始添坑了 ,歌舞升平的背后衬托着一代王朝的没落,真是绝妙的讽刺。
TO冰祁步: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没什么错,总比朱元彰杀戮功臣要好的多。
宋灭亡的因素很多,但最主要的是崇文而不尚武。
2005-10-23 23:56
凤凰飞翔
“春节晚会”“行为艺术”,真是亡国大幕下的黑色幽默,让人笑后又感觉不是滋味。
2005-10-24 13:14
张建昭
[quote]原帖由[i]马超将军[/i]于2005-10-23, 22:54:41发表
TO冰祁步: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没什么错,总比朱元彰杀戮功臣要好的多。
宋灭亡的因素很多,但最主要的是崇文而不尚武。 [/quote]
不错。
宋太祖的“以文抑武”的做法是鉴于五代的特殊社会风气做出的决定,自有其时效性。
不幸的是被其继任者们视为了亘古不变的祖制。
2005-10-24 20:05
冰祁步
[quote]原帖由[i]马超将军[/i]于2005-10-23, 22:54:41发表
王佐兄开始添坑了 ,歌舞升平的背后衬托着一代王朝的没落,真是绝妙的讽刺。
TO冰祁步: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没什么错,总比朱元彰杀戮功臣要好的多。
宋灭亡的因素很多,但最主要的是崇文而不尚武。 [/quote]
宋朝的崇文而不尚武只不过是继承了一贯以来的
朝廷惯例,或者就是祖制
而对于后来的帝王而言
要改变祖宗定下的定例难度是相当之大的
因此可以说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只是
其中比较典型的现象而已
或者说是为未来崇文而不尚武埋下了伏笔
当然这一些都是深厚的历史背景的
因为宋太祖的很多政策其实是
源于唐朝种后期的节度使割据
以及五代十国的战乱不定……
2005-10-27 03:22
王佐之才
[size=3] 十二月底,金军郭药师先遣兵团驰抵黄河,女真人惊奇的发现,不仅驻防浚州的宋军毫无戒备,连那座黄河大桥也完整无缺的保留了下来。郭药师将侦察的结果飞报邯郸,宗望立即派“四太子”完颜宗弼(兀术)领主力精骑突袭浚州。大批女真骑兵昼夜疾进,犹如旋风一般卷过一望无际的平原。汤阴几乎没有组织任何抵抗,就被金兵攻陷了。宗弼毫不停留,率军全力压向浚州,意图尽快的夺取那座黄河大桥。
1126年春节之后的第二天,黑压压的女真马队突然掩至浚州地界,整日里饮酒取乐的宋军,做梦也没想到金兵来的如此迅速。宋军仓皇弃城,四散而逃,金骑一路向南驰射冲杀,宋军大溃,不复成伍。此时,无数宋朝败兵拥挤在“天成桥”上,大批军马互相践踏,局面失控,早已一片混乱。驻扎黄河南岸的何灌一见情况危急,下令立即烧毁大桥。滑州境内的宋兵奉命将“圣功桥”(浚州大桥南段)点燃。河面上出现了一条长达两千余米的火龙,熊熊烈焰夹带着滚滚浓烟直冲天际,连那个惨淡无力的冬日,都被大火笼罩得黯然失色了。这时“天成桥”上尚未过河的数千名宋军,被“冬天里的一把火”烧得焦头烂额,士兵哀号着,战马嘶鸣着,纷纷落水。即便有少量宋兵逃回北岸,也随即被掩杀而来的女真铁骑斩杀殆尽。
入夜后,这座刚刚建成十年的浚州大桥,在一片火焰中化为了灰烬,冒着烟气的残桩焦木连同无数的死人死马,带着一层白霜,顺水漂浮在河面上。经过一个下午的焚烧与屠杀,黄河北岸宋军梁方平兵团四万人马全军覆没,黄河南岸的何灌兵团,已连夜收集败兵向汴京方向撤退了。此时,开封以北,西起河阳(孟县)东至大名的数百里黄河天堑上,再没有一个宋朝守兵了。冰冷浑浊的黄河水面上,只剩下那些大桥铁索,孤零零的在凄凄的夜风中瑟瑟发抖。
元月三日早晨,金军准备渡河。自从1115年浚州大桥竣工后,浚州逐渐失去了渡口的作用,城内艄公与民船日渐减少。女真人在浚州城内,刮地三尺只搜集到能够承载六七人的渔船十余条和几艘稍大一些的民船。这个船队运力非常有限,一次只能航渡百余人。而对五六万急于渡河的金兵而言,他们所能凭借的工具只有这些。
为了在黄河南岸站稳脚跟,金军将百余名精锐骑兵编为首批航渡的突击部队,用于“第一波次”抢滩上陆。当金军第一波“突击队”乘船即将驶抵黄河南岸的时候,预想中的激烈抵抗根本就没有发生。在船上的女真骑兵们,突然发现南岸居然没有一个宋朝士兵。这个“奇怪”现象,大出金兵意料之外。他们不禁嘲笑宋人道:“南朝可谓无人,若以一二千人守河,我辈岂能渡哉?”
但是嘲笑总归是嘲笑,由于没有宋军抵抗,金军因此在黄河南岸从容的开辟了登陆场,航渡的速度也大大加快了。金兵不分昼夜抢渡黄河,船队在河面上,日夜不息,往来穿梭,一批又一批的骑兵被陆续运抵南岸。连续五天,金军数万骑全部渡过黄河。宗望率金骑不等步兵集结随即南下,大量金兵随渡随行。金军打乱建制,无复行伍,尾随宋朝溃军之后猛冲猛打,一路向开封挺进。
[/size]
2005-11-1 00:02
王佐之才
[size=3]大江大河流域抗登陆作战,自古以来,就是败多胜少。因为在丧失了对岸稳固的战略支撑点的情况下,同时也没有足够的水面力量封锁控制主要航道,你就无法判断敌军准确的登陆地点与主突方向。很容易被敌人一点突破,全线失利。然而这次宋军的失败,显然不是失败在判断不明上,而是失败在丧失斗志上。由于黄河南岸的宋军主动撤防,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使原本渡河条件并不充分的女真人,突破了宋朝重兵驻防的黄河防线,攻陷了河南重镇滑州,并推进到汴京的远接近地。
对这些行动迅速、装备精良的入侵者而言,侵略即将成功,同志还须努力,汴京就在眼前了!
1941年10月“台风计划”实施之前,“老希”给疲惫不堪的德军打气,“再努把力,到莫斯科去过冬!”而对1126年1月份的金军而言,侵宋战争打得如此“逍遥”,犹如在宋境内进行了一次长途旅行。如果他们“再努把力”不仅可以到开封“去过冬”,而且还可以到开封去“欢度元宵”了!
北宋时期的开封府与现在的开封市,在地貌环境上有着很大的不同。现在的河南省开封市是一座典型的黄河边上的城市,向北走出市区,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你就可以看到那条著名的“地上河”。而在北宋时期,由于黄河入海口在渤海湾,所以整个黄河河道向北移了一百多公里。这一百多公里,大约相当于保定到石家庄的距离,即便在现代交通条件下,这段车程也尚需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若是站在1126年开封府的北郊,但凭目力所及,无论如何是看不到黄河的。
也许正是这不多不少的一百多公里,使开封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威胁,从而初步具备了一个国家首都的条件。要是不考虑军事防卫的因素,但从政治、经济、交通方面去考量的话,处于河南腹地,四通八达的开封作为十一世纪中原王朝的首都,勉强还算可以。
如果翻开十一世纪宋朝与辽朝的行政区划图,你就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这两个“兄弟”之邦,对国境内特大城市的规划,都是实行“多京制”的。辽朝是“五京制”而宋朝是“四京制”。辽国“五京”一京管辖一道,五座“京城”分别控制不同的地域。上京临潢府管理契丹本部与属部;中京大定府管理奚族地区;东京辽阳府管理渤海女真;南京析津府与西京大同府管理燕云汉地。辽国“五京”大概就类似于我们今天的“直辖市”,辽朝在首都上京建有皇宫,而在中京、东京、南京分别建有行宫。
每一年从正月上旬开始,统治着长城以北诸多游猎民族的契丹皇帝,便收拾起了金色帐篷,率领着众多贵族与营卫骑军,来往于五京之间,游走在大辽帝国茂密的森林与青翠的草海之上,开始了他们快乐的打猎生活。契丹人给这种游猎的日子,起了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叫做“四季捺钵”。春赏花、夏纳凉,秋猎鹿,冬捕鱼,契丹人在北纬四十度线以北的游猎日子,花开花落,闲卷云舒,四季皆有情调!
契丹的“五京”分布在东西两千里的广阔地域,而赵宋的“四京”却集中在黄河南岸东西四百里,南北不过六百里的地带上。除东京外,赵宋其他“三京”类似于我们今天的“计划单列市”。若是将“四京”作一条连线,你就会发现这是一个相当规整的直角三角形。在这个狭小而精致的三角形上,集中了当时北中国最繁华的四座城市。除了东京开封府之外,它们分别是京西北路的西京河南府(洛阳);京东西路的南京应天府(商丘);河北东路的北京大名府。关于这个三角地域,宋人给它起了一个很好记的名字叫做“四辅”。
四辅之内以东京为中心,呈辐射状向外围星罗棋布着一百多个卫星城镇,它们与四京联为一个整体,构成了一个人口密集,工业化与商业化程度很高的的城市绵延区。一个大世纪以前,这个荟萃了“大河文明”的精华地带,对赵宋帝国的重要性,就如同是美国东海岸的“新英格兰”德国莱因河畔的“鲁尔区”。
当时在这个方圆一万两千多平方公里的“四辅经济圈”上,共有四个纺织中心,两个陶瓷基地,人口超过二十万的消费城市共有七个 ,商税超过一万贯的城镇多达十余个,四京的商税集中度更是超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在这片土地上“心灵手巧”的女人们织出了那“举之若无,真似霞雾”的汴梁纹纱;“富于创新”的男人们烧出了那“色如翡翠,雨过天晴”的汝州青瓷。[/size]
2005-11-1 00:06
王佐之才
[size=3] 说到位于“四辅”中心的汴京,自然就要提到那位“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了。
此人何德何能,好长的一串儿“谥号” !他是谁啊?他就是赵宋帝国“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第三代领导人——宋真宗赵恒。
要说起这位真宗皇帝,那“故事”可就多了去了。
宋史《真宗本纪》记载,赵恒一出生,左足指上就纹有一个“天”字,至于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外人多无从知晓。因为谁也不能掰开他的脚去验证。不过有一点倒是肯定的,这位宋太宗的“三儿子”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宋真宗赵恒在“孩提”时代就爱“拔尖”。
男孩子小时候都爱玩打仗,我们真宗皇帝也喜欢玩这个。不过他从来都当“司令员”不能当“小卒子”,这个“小顽童”经常自封“元帅 ”指挥平辈哥们们“排兵布阵”。伯父赵匡胤喜欢他,将他养在宫中,他经常跑上万岁殿,坐在御榻上玩。那“小样儿”太可爱了,赵匡胤一点也不生气,抚着他的背问:“天子好作吗?”他顽皮的答道:“全由天命啊!”
中国的政治谶言经常隐藏在童谣里,小孩子的话往往道破“天机”。二十多年以后,大宋帝国的“天命”还就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总而言之,历史就是伟大的戏剧!在与美丽的平民孤女刘娥发生了那段“王子与灰姑娘”的爱情故事之后,998年老爸一死,二十九岁的皇太子赵恒终于如愿以偿的,坐到了幼年就常坐的那个御榻之上。“男孩淘气有出息!”这话一点没错,不过后来证明,宋真宗这点聪明劲,全用在歪地方上了。
赵宋天水皇族堪称“表演世家”赵匡胤导演了经典名剧“黄袍加身”;赵光义搞出千古悬念剧“烛光斧影”因为太吸引眼球了,欲罢不能又推出了家庭纠纷剧“金匮之盟”;而在两位皇帝表演艺术家相继辞世之后,宋真宗传承了他们的衣钵,终于出品了震撼全国的神鬼大片“天书封禅”!
有人认为“表演天分是可以遗传的。”对此我完全赞成,有了葛存壮自然冒出了葛优,出了英若诚自然少不了英达。照这个逻辑发展下去,继承了伯伯与老爸那点表演功底,宋真宗更应该“雏凤清于老凤声”!
事实也确实如此,将“赵派”表演艺术推向顶峰的也正是这位宋真宗。
从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开始,神神鬼鬼的总导演宋真宗带着一帮神经兮兮的大臣,鼓动着一群疯疯癫癫的军民万姓,一步步将“天书封禅”这部神鬼传奇推向高潮!这部神鬼大戏,从真宗入梦开始,紧接着就是天书下凡,万民请命,泰山封禅,祭谒孔庙,天出祥瑞,外邦来朝。一环一环,环环相扣;一折一折,花样迭出;让人一唱三叹!其间,北宋帝国的文人们,拿出了看家本事,大力弘扬主旋律,掀起了一个“歌功颂德”的文艺创作高潮。《封禅朝觐祥瑞图》、《天书仪仗图》、《大中祥符封禅记》,各种吹捧的书画词赋让人眼花缭乱。
就这样,意犹未尽的他们,连续折腾了三年!
三百年后,大胡子蒙古史官评论:这时候的赵宋是“一国君臣如病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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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1 00:11
王佐之才
[size=3]要说大宋帝国第三代领导人宋真宗赵恒,他诗写的不怎麽样,偏爱写诗;他字写得不怎麽样,偏爱题词!你说他英明不英明?
作为泱泱大国之君,他轻薄露骨的千古绝唱“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无需介绍,咱们已经很熟悉了。他的另一篇具有划时代的书法诗歌作品,我必须得向大家做一番介绍。因为从艺术上讲,它没有任何价值,但从政治上讲,它具有非凡意义!
真宗皇帝即位之初,国际局势很不太平,宋辽关系异常紧张。1004年冬天,在北宋建国44周年的时候,契丹大举南下。幼年爱扮“大元帅”的宋真宗,此时被吓得“六神无主”,在元老重臣的督促、强迫、簇拥之下,终于仗着“龙胆”,来到黄河以北的澶州。年末,宋辽两国缔结澶渊之盟。赵宋承诺放弃燕云十六州,并确立了向契丹帝国长期提供“无偿经济援助”的制度,史称“岁币”“岁帛”!
花钱能买来和平吗?花钱有时候确实能买来和平!
1004年,那个奇寒而又奇险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宋真宗不禁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1005年又是一个春天,有一位年轻人站在中国的黄河边,画了一个圈,写下这首回銮诗:
“我为忧民切,戎车暂省方。旌旗明夏日,利器莹秋霜。锐旅怀忠节,群凶窜北荒。坚冰消巨浪,轻吹集嘉祥。继好安边境,和同乐小康。上天垂助顺,回旆跃龙骧。”
寒冬过去了,黄河上的坚冰消融在巨浪中,轻轻的春风送来了祥和。边境上一片安定,大战一时还打不起来!和平发展是一股潮流,让我们抓住历史契机,共同奔向小康。上天保佑我国,在我结束北巡,准备返回伟大首都的时候,我那匹心爱的龙镶战马都高兴的奔腾飞跃了起来!
在这首回銮诗中,宋真宗为以后的内政路线画了一个调调!确立了大宋帝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基本国策。“和同乐小康”这个国策要一百年不动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后来的历史也证明了,它确实“一百年不变”,不过也确实“拉勾上吊”了!
为了给大宋帝国创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第三代“官家”不惜“忍辱负重”;为了给大宋人民营造一个稳定的内部环境,第三代“官家”不惜“无为而治”!
这以后,“ 承前启后”的“领路人”带领着大宋人民走进了“新时代”!
1005年,也就是人类步入第一个千禧年后的第五年,大宋帝国在宋真宗的领导下“和同乐小康”。大家都忙着追求“黄金屋”“颜如玉”去了!被经济狂热冲昏了头脑的人们,也确实迎来了一个经济大发展的时期!
三百年后,蒙古人修撰“澶渊之盟”,“真宗回銮”到“天书封禅”这段宋初历史的时候,曾经一针见血的指出“一国君臣如病狂然!” 一个国家都没有几个头脑清醒的人了,这话确实有一些夸张,但是这句话也确实勾画出了那个“浮躁浅薄”“疯狂可笑”的年代!
也许一代人种下了“恶因”后,不见得会享受到“恶果”,但是这个“恶因”终究会在这片土壤里“生根发芽”,也许一代,也许两代,它终究会有“破土而出”的那一天~![/size]
2005-11-1 00:42
王佐之才
注释:
(1)“四季捺钵”参见《辽史.营卫志》
(2)“五京制” 参见《辽史.五京道》
(3) 宋四京地区四个纺织城市是:洛阳、开封、濮州、大名。两个陶瓷制作城市是:汝州、郑州。采自史念海《中国历史地理纲要》宋代手工业和经济都会分布图。
(4)宋代四京地区的商税资料来源于张锦鹏《宋代商品经济研究》。四京地区十个商税超过一万贯的城镇是:开封、洛阳、大名、郓州、濮阳、许州、蔡州、陈州、汴京属县太原县、雍丘县、郓州傅家岸。
(5)宋真宗事迹与“天书封禅”参见《宋史.真宗本纪》
(6)宋真宗契丹出境碑与回銮诗现在河南濮阳。
2005-11-1 21:36
冰祁步
中国人其实一直都喜欢自欺欺人的
尤其是历代帝王
哪一个不在自己的身世上做文章
什么斩白蛇,神仙下发,梦见真龙啊之类
都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忽悠老百姓的把式罢了……
2005-11-1 23:09
马超将军
[quote]原帖由[i]王佐之才[/i]于2005-11-01, 0:06:23发表
…………
宋史《真宗本纪》记载,赵恒一出生,左足指上就纹有一个“天”字,至于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外人多无从知晓。因为谁也不能掰开他的脚去验证。不过有一点倒是肯定的,这位宋太宗的“三儿子”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宋真宗赵恒在“孩提”时代就爱“拔尖”。
男孩子小时候都爱玩打仗,我们真宗皇帝也喜欢玩这个。不过他从来都当“司令员”不能当“小卒子”,这个“小顽童”经常自封“元帅 ”指挥平辈哥们们“排兵布阵”。伯父赵匡胤喜欢他,将他养在宫中,他经常跑上万岁殿,坐在御榻上玩。那“小样儿”太可爱了,赵匡胤一点也不生气,抚着他的背问:“天子好作吗?”他顽皮的答道:“全由天命啊!”
中国的政治谶言经常隐藏在童谣里,小孩子的话往往道破“天机”。二十多年以后,大宋帝国的“天命”还就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总而言之,历史就是伟大的戏剧!在与美丽的平民孤女刘娥发生了那段“王子与灰姑娘”的爱情故事之后,998年老爸一死,二十九岁的皇太子赵恒终于如愿以偿的,坐到了幼年就常坐的那个御榻之上。“男孩淘气有出息!”这话一点没错,不过后来证明,宋真宗这点聪明劲,全用在歪地方上了。
赵宋天水皇族堪称“表演世家”赵匡胤导演了经典名剧“黄袍加身”;赵光义搞出千古悬念剧“烛光斧影”因为太吸引眼球了,欲罢不能又推出了家庭纠纷剧“金匮之盟”;而在两位皇帝表演艺术家相继辞世之后,宋真宗传承了他们的衣钵,终于出品了震撼全国的神鬼大片“天书封禅”!
有人认为“表演天分是可以遗传的。”对此我完全赞成,有了葛存壮自然冒出了葛优,出了英若诚自然少不了英达。照这个逻辑发展下去,继承了伯伯与老爸那点表演功底,宋真宗更应该“雏凤清于老凤声”!
…………… [/quote]
王佐兄文笔诙谐,这段尤其搞笑,不成器的皇帝,总让后人苦笑不得,笑中有苦啊!
2005-11-2 22:59
王佐之才
呵呵!喜怒笑骂皆成文章嘛!
2005-11-2 23:07
王佐之才
[size=3]仔细研究宋朝国初的这段历史,也许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北宋大势,兴在太祖,弱在太宗,而国风士气崩坏于真宗之际。
辉煌之后是暗淡,激情过后是无奈!
也许经历了建国初年的那段激情,又面临了高粱河畔与陈家谷口的惨败,赵宋“意气飞扬”的统一之火,还没充分的燃烧,就剩下最后一丝灰烬了!
每一个王朝在建国之初,都面临着两种选择:
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是对内?还是对外?
是激进?还是保守?
是开拓?还是退缩?
帝国的继承者们都会遇到这个哈姆雷特式的命题!
在这个十字路口,究竟走向哪里,也许就在一念之间,但却关乎到一个民族的命运!
最初向左的,也许会变为向右;最初向右的,也许会变为向左;而不管向左向右,经过几代的传递之后,他们最终都会向右走!这也许就是每一个王朝的规律!
秉承着这个规律,退缩的西汉在70年的“和平”中,选择了战争,而崛起的赵宋却在44年的“战争”中,选择了“和平”!汉武帝与宋真宗,“强汉”与“弱宋”的差别,也许就真差在一个人身上,但就是这麽一个人,有的时候,便足可以让一个民族永远的衰弱下去!
耻辱也罢,不耻辱也罢,有一点应该肯定的是,宋真宗确实给赵宋迎来了和平发展的契机,和平不仅仅意味着一段美好,有的时候,它也意味着是一段凄风苦雨似的消磨!
“四十二年不识兵戈矣!” 当契丹皇帝耶律洪基拉着宋朝大使的手,激动地热泪盈眶的时候,北宋帝国的军事机器已经在六十年的和平岁月中,被消磨的只剩下一幅庞大的空架子了。
锋利的牙齿被消磨掉了,只剩下一幅空荡荡的巨大口腔还摆在那里,它还能“咬”谁呢?
这就如同是一个疏于锻练,武功渐废的男人,血气没了,胆魄没了,斗志就更没了,不敢与恶汉“叫板”,只敢关起门来教训教训老婆孩子一样!他多大的能耐呀!老婆孩子惹不起他,听话了,温驯了,但是作为一家之主的他,身子骨是越来越糟!
就这样,甜蜜蜜,美滋滋的等啊,等啊 ~~
就这样,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呀,盼呀 ~~
一直盼到许多年以后,一个大恶人突然闯入了家门,搞起了灭门惨案!
于是,这个美好富裕的“小家庭”终于被送上了西天![/size]
2005-11-2 23:11
王佐之才
[size=3]我之所以谈到了宋真宗,不仅因为真宗时代是北宋王朝最重要的一个大转折时期,而且在整个开封发展史上,真宗皇帝,也称得上是一位值得聊一聊的人物。
真宗皇帝与开封有不解之缘,这倒不是因为他“生于斯,长与斯”更重要的是,他青年时代曾在父皇的授意下,以“皇太子判开封府事”。按现在的话说,这位帝国的合法接班人,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开封市长”。没有资料表明他在这段时间,搞过什麽冤假错案,相反的有充足的资料证明,他在这段时间,还是相当勤勉的。
至道元年(995年)八月,随着宋太宗年事渐高,费尽心机搞到手的这个江山,也确实面临一个传承的问题了。
赵恒在这个时候,被册立为皇太子,并出任“首都市长”,不仅是为今后的继位做一个过渡,更重要的是宋太宗要向天下表明,经过“烛光斧影”与“金匮之盟”的众多非议之后,这个江山,还是要由自己的子孙永远的继承下去。这个“案”不能翻,这个“天”不能变,自己的这一派绝对不能倒!!
为此,他要在头脑还算清醒,身体还能干的动的情况下,尽快地选择培养接班人,扶上马并亲手送上他“一程”。
自从“金匮之盟”之后,迫于政治形势与舆论压力,“得国不正”的太宗皇帝,好长时间,不敢公开确立接班人。这等大事,一直在“半遮半掩”的拖着,以至于成了一块“心病”,如今时机趋于成熟,也是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
宋太宗最终选择了宋真宗,宋真宗也自然理解宋太宗的苦心。
无论怎麽说,赵恒在任“首都市长”期间,表现得还是相当出色的!
赵恒的老爸也当过“首都市长”,不过他从来不去政府办公,而是选择在自己的私邸晋王府中处理日常政务。虽说父子两代都当过“开封市长”,但“小赵”比“老赵”要敬业得多了!
据史书记载:
这段时间,已贵为“接班人”的小赵“市长”,一般不回家,吃住就在开封府。每天到点上班,表现得很能干。同时,他还非常的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尽量与同僚们打成一片。“开封市府”的各级“公务员”们见到当朝太子,按“组织条例”是要“跪拜称臣”的,但小赵“市长”推辞不受。有宾客李至、李沆前来拜访,叙谈之后,随和的小赵“市长”亲自将他们送到市府大院门口。另外,为首都人民“日夜操劳”的小赵“市长”非常关心政法事务,亲自过问重大案件的审结工作,理诉讼,平冤狱,大力整顿首都治安。在任职期间,小赵“市长”将“开封市府”的各项工作,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堪称“干净利落脆”!为此,“国家元首”屡次下诏书,通报表扬他。
通过一系列记载,我们可以看出,宋太宗尽量在给“接班人”创造舆论,而宋真宗也用辛勤的汗水回报“国家元首”的栽培!
父子二人将“对手戏”配合的天衣无缝,表演了一出精彩的双簧!
就这样,三年以后的至道三年(998年),“深孚众望”的赵恒终于如愿以偿的在父皇灵柩前继位。这之后,原本“谨小慎微”的他,一旦“大权在握”又少了头上的“紧箍咒”,就渐渐地露出了“原形”!
钱钟书在小说《围城》中,对那位赵辛楣的老师,后任国立三闾大学校长的高松年,有过这麽一番精彩的评论:人就像猴子,做老百姓时蹲在地上,别人看不见它丑陋的红屁股,一旦做官,就像攀爬在树上,那红屁股就供人尽情瞻仰了。
高松年爬得没有那麽高,不过就是一个国立大学的校长,他的“猴屁股”已经被全校师生瞻仰了,而宋真宗爬到了“天下第一”的高度,成为了“国家元首”,他那“美丽”的“猴屁股”也就自然而然的供全国人民尽情瞻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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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2 23:20
王佐之才
注释:陈家谷口为宋辽岐沟关之战中,宋西路军将领杨业的被俘之地。
2005-11-3 00:17
大头笨笨
宋朝国力之弱,不好评价,但理教的发展,却实在是中国历史上一大碍
2005-11-3 10:34
无知无畏
成功的皇帝都是相似的,不成功的皇帝各有各的缺点。
王佐兄的文笔优美,语言诙谐。让人看了之后,对于历史认清了不少。
教育部怎么没请你去编撰中学历史书啊,肯定比那些戴着酒瓶底的老学究编的东西更吸引人。
2005-11-3 10:44
王佐之才
哈哈!为了保持课堂的严肃气氛,还是让那些老学究去编吧~~
2005-11-3 13:20
张建昭
真宗即位不是那么顺利的,王继恩和一些内臣要立另外一个皇子,多亏吕端“大事不糊涂”,把王继恩扣押起来,赵恒才得以即位。
2005-11-3 21:33
冰祁步
[quote]原帖由[i]张建昭[/i]于2005-11-03, 13:20:51发表
真宗即位不是那么顺利的,王继恩和一些内臣要立另外一个皇子,多亏吕端“大事不糊涂”,把王继恩扣押起来,赵恒才得以即位。 [/quote]
这里有一个什么典故呢
我很想知道一下期间精彩的权利纷争……
2005-11-4 20:10
张建昭
[quote]太宗不豫,真宗为皇太子,端日与太子问起居。及疾大渐,内侍王继恩忌太子英明,阴与参知政事李昌龄、殿前都指挥使李继勋、知制诰胡旦谋立故楚王元佐。太宗崩,李皇后命继恩召端,端知有变,锁继恩于阁内,使人守之而入。皇后曰:「宫车已晏驾,立嗣以长,顺也,今将如何?」端曰:「先帝立太子正为今日,今始弃天下,岂可遽违命有异议邪?」乃奉太子至福宁庭中。真宗既立,垂帘引见群臣,端平立殿下不拜,请卷帘,升殿审视,然后降阶,率群臣拜呼万岁。以继勋为使相,赴陈州。贬昌龄忠武军司马,继恩右监门卫将军、均州安置,旦除名流浔州,籍其家赀。[/quote]
——《宋史·吕端传》
这里王继恩他们所要立的楚王元佐本来是赵光义最初的选择,但是赵光义为了自己的私心,迫害太祖的后嗣及自己的弟弟廷美,元佐非常不满,自从叔叔受害之后就发了癫狂。有一次重阳节,太宗设家宴,诸位弟兄都去了,唯独元佐不知道,便一赌气在宫殿里放火,因而被废为庶人,后来又被赦免。
2005-11-5 21:55
ptcn
窃以为,爱国主义是因阶层而异的。在清朝这样异族入主的王朝中,还有个民族因素。曾见过有人提出“恭亲王是否爱国”的问题,显然是没有搞清楚恭亲王所要爱的那个“国”,和今天我们所说的“爱国主义”的那个“国”,根本就是2码事。其实,清朝的王公贵族们,一直是很爱他们的“国”的。
而楼主居然也提到“清朝卖国”的问题,也同样值得商榷。
即使排除掉“异族”因素,宋徽宗们爱或卖的“国”也不是今日所说的“爱国主义”的那个“国”,不是一回事的。
对“爱国主义”本身也有争议,但这是另一个层次的事情了。
2005-11-6 18:58
王佐之才
[size=3]前两年,有一款美国开发的叫做《中国皇帝的崛起》(龙之崛起)的城市经营类游戏。
游戏中赵宋汴梁城一片繁华:
高耸的尖顶佛塔,气氛庄重的儒教学宫,烟雾缭绕的道家宫观,星罗棋布的祖先祠堂。皇宫里饲养着珍禽猛兽,大戏院里上演了第六出《西厢记》(美国人搞不清西厢记是元朝的杰作)。
四通八达的道路通往市场,瓷器店出售着光泽艳丽的瓷器,亚麻店供应着人们必须的亚麻,餐馆里烧制着鲜美的饭菜:红烧肉,青菜炒肉片,蔬菜豆腐汤~~
郁郁葱葱的私人花园里,种着桃树,梅树,还有一座座美丽的喷水池点缀其间。草药医生与针灸大夫提供着“上门服务”。人们在精致寓所里过着应有尽有的豪华生活,仓库与贸易站里囤满了各地货物,税务官乘着小轿来回收税~~
每到过年的时候,你也许会听到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与载歌载舞的人们。在欢乐而忙碌的人群中,也不时出现一两个失了业的“京漂儿”,打着铺盖卷,黯然离开了这个伟大首都。他们边走边嘟囔着:狠心的财主,将我赶了出来,但愿“龙”吃了他~~!
今天不好好工作,明天就要努力找工作,明天努力了,你还找不找工作,只能下岗没工作!历史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而美丽~~ 对于大多数善良的人们来说,不会盼着“龙”吃了谁,倒是傻傻地期盼着“龙”能够救救他~~
也许游戏总归是游戏,与千年以前那个“活生生”的汴梁城相比,它无非是管中窥豹,沧海一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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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6 19:02
王佐之才
[size=3]美国学者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一书中,对中国宋朝是这样评价的:“宋朝值得注意的是,发生了一场名副其实的商业革命,经济活动的迅速发展还增加了贸易量,中国首次出现了主要以商业,而不是以行政为中心的大城市,对外贸易量远远超过以往任何时期~~”
费正清也认为:宋代是一个科技时代,经济时代。
历史也许总在辩证中发展,这个持续一个世纪的伟大的“商业革命”,其最初的开拓者恰恰是那个“丧权辱国,纳币求和”的宋真宗。
正像有的学者认为,中国虽说没有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工业资本主义”,但是从古至今,它的“商业资本主义”都是异常发达的。这句话的另外一层含义是说,“心眼活分”的中国人对经商做生意,似乎有着异乎寻常的灵感。规则内的事情,他们在做,规则外的事情,他们也在做,对中国人而言,没有规则恰恰是一种规则。
在十一世纪初,那个辉煌的经济时代中,宋真宗带领大家发展经济富起来,“经济大开发”的“春风”把一帮人吹“绿”了。“富裕起来”的人们,自然是“吃水不忘挖井人。”
真宗皇帝在出任“首都市长”期间,在开封府的办公与居住场所,被后任的宋仁宗辟为“潜龙宫”。天子在没有即位之前,犹如“潜龙在渊”即位之后,便犹如“潜龙出渊”。“潜龙宫”顾名思义就是真宗皇帝当年“龙之崛起”的地方。
每当大宋子民在开封府“潜龙宫”前驻足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缅怀老一代政治家的丰功伟绩,从而更加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开封府“潜龙宫”,对大宋群众而言,便犹如“爱国主义基地”,其崇高之处,不亚于巍峨的“国父纪念堂”! 三十六年之后,宋哲宗元祐六年(1092年)开封府遭到火灾,潜龙宫化为灰烬,大宋“爱国主义基地”最终变成了一片废墟,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防火防盗,重中之重嘛,教训呦~~!
真宗皇帝崩殂后,享受了很高的“尊谥” 在长达十四个字的评语中,“德”“明”“武”“圣”“孝”,五种美德争奇斗艳。这些美德就如同是一个美丽的“光环”,一旦他的王朝“烟消云散”,人们谈论他,各抒胸臆,不再有任何“禁忌”的时候,这些美丽的“光环”也就“花流云散”了。
不过平心而论“老顽童”宋真宗也不能说没干过一点好事。尤其在首都开封的城市发展史上,宋真宗是一位值得大书特书的人物。
公元998年(宋至道三年)三月,“老市长”调到中央当“皇帝”去了,对百万首都市民而言,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不喾是“旱地里一声春雷”。
十八年之后的公元1016年(宋大中祥符九年),“天书下凡”也折腾得差不多了,平生爱搞“形象工程”的宋真宗,推出了一个影响深远的大手笔——下诏扩建首都新城。
中国历代封建皇朝的经济发展,都遵循了一条不同于西方的反规律。不是经济决定政策,而是政策决定经济。中央政府倾斜性的经济政策,可以使一个地区迅速的繁荣起来,其作用之大,甚至于超过了千百万人的劳动,而首都就是这一政策的最大受益者。
真宗皇帝在建国五十七年的时候,对自己当年“生活过,战斗过”的地方,搞了点政策倾斜,这预示着首都汴京要进入一个大发展时期了!
公元1016年以后,首都的经济发展与城市建设突飞猛进。也就是从这年开始,汴京城“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那个五代时期的旧汴梁,逐渐淹没在一个日新月异的新汴梁中。
如果问那个时代的老百姓,能有什麽感慨的话,只能是那句“变化太快了,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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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6 19:09
王佐之才
注释:
(1)斯塔夫里阿诺斯关于宋朝的评论参见《全球通史》P438
(2)潜龙宫参见王偁《东都事略》
(3)宋真宗扩建京城参见《宋史.地理志》
2005-11-7 22:41
无知无畏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宋朝的经济那么发达,已经出现了纸币,甚至可以说已经出现资产阶级的的雏形了,但是为什么资产阶级革命没有首先在中国爆发。
是什么因素使得中国的社会只有量变,而没有质变?
2005-11-10 20:03
王佐之才
[size=3] 公元1016年,在建国五十七周年的时候,汴京新城建成了。北宋首都随即迎来了一个“房地产开发”的高潮!短短的数年间,在汴京城内,豪宅拔地而起,商号开张营业。北宋京城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吸引着全国的投资。正所谓“花阵酒池,香山药海。别有幽坊小巷,燕馆歌楼,举之万数,不欲繁碎。”
开封人口最高峰时,全城固定居民,十三万七千户,人口近一百五十万。“其人烟浩穰,添十数万众不觉多,减十数万众不觉少。”许多后迁入的移民在汴没有固定居所,或租房居住,或沿街建房,以至于东京衢巷越发狭隘。从大中祥符二年(1010年)到天禧四年(1021年)十一年间,“开封市府”曾三次下文,禁止外来人口在京侵街建房,并拆毁违章建筑,但是面临城市人口的急速膨胀,这些措施收效甚微。
宋朝中叶后,京师几无空地,城区之内,地皮越发珍贵。一些权贵为了修建别墅花园,竟然非法侵占惠民河道,以至于夏天频遇暴雨,积水成灾。随着汴梁城的房子越来越贵,不少中下级“公务员”在汴梁没有居所,纷纷租赁民宅。许多外地来京人员,白天进城公干,傍晚则回城外居住。因此,开封郊区也得到了开发,人口越聚越多,民房栉次鳞比,日渐繁华。久而久之,在汴京城外,逐渐形成了八个“城市边缘集团”,当时被称为“汴京新城外八厢”。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北宋政府,在“京城外八厢”设立新政区,正式并入首都区划。
扩建后的新汴梁,面积达到27.37平方公里。有三道城墙组成的“交通防御体系”将全城分为大内、内城、外城三部分。内城始建于五代,周长20.4里。套用现代城市概念,汴京内城的城墙与城门恰似城市“二环路”。十座城门组成的“交通枢纽”控制了“四纵两横”六条主要干道,构成了城市核心地带。而新建成的外城周长50.5公里,其作用相当于东京的“三环路”。
开封御街州桥以西,嘉肃门以南至梁门以内的整个地域,集中了帝国“两府五省”众多的军政机关,其作用相当于京城的“中央公务区”
各国“驻宋大使馆”多半集中在市区西部,其中辽国“大使馆”(都亭驿)位于相国寺桥东北的城市黄金地段,紧邻“丁家素茶坊”。高丽“大使馆”(同文馆)在“西二环”梁门外的安州巷。比邻“建隆观”与蔡相的府邸隔着一条梁门大街。西夏“大使馆”(都亭西驿)位于“西三环”万胜门内,比邻“京城守具所”虽说位置稍微远点,但不远处就是风景秀丽的大佛寺与金明池。可见城西这一大片地域,称得上是首都的“使馆区” 。
东京最繁华的地段当属宋门以内, 御街州桥以东的地区了,这里堪称汴梁的“中央商业区”,特色商业街林立,商号栉次鳞比。“玉楼山梅花包子”“贾家鱼羹”“各式羊肉饭”“熟羊肉铺”“特色南食店”“青鱼内市”“果子行”“肉行”“胡饼店”令人眼花缭乱。逛累了,也有消闲去处,自可驻足看几段张金线的“傀儡戏”,听两出尹常卖的《说三分》~~~[/size]
[[i] 本帖最后由 王佐之才 于 2006-6-7 17:55 编辑 [/i]]
2005-11-10 20:29
王佐之才
[quote]原帖由[i]fengxv[/i]于2005-11-10, 20:23:01发表
这些小吃现在还有没了啊?在哪能找到啊? [/quote]
呵呵!馋了吧~~
2005-11-10 20:32
王佐之才
[quote]原帖由[i]归∽尘[/i]于2005-11-07, 8:54:26发表
MS王佐兄对<龙之崛起>也有研究呀,那游戏我也玩过,还不错的!不过五佐兄的文章更好! [/quote]
偶尔玩一玩,没有那麽多时间~~
2005-11-10 21:07
冰祁步
感觉王佐兄有点想到哪些到哪啊
似乎全文看起来有点不太连贯哦 ^0^
2005-11-10 21:22
王佐之才
哈哈! 这个问题我早想解释一下了,因为金灭北宋战争主要是围绕汴京展开的,下一步要写东京保卫战,所以先把主要交战地区的人文,经济,历史,地理交待一番,交待清楚了,自然收笔写打仗的事了~~~
现放后收, 跟刘心武似的,转一圈儿,再回来~~ 所以不要着急!
2005-11-26 10:05
旁观者
很久没来了,其实只要先说明一下开封的防御体系足够了。
2006-6-7 23:43
王佐之才
[size=3]在这座“花团锦簇汴梁城”中,花光满路,无限春游;箫鼓喧空,谁家夜宴?无数快乐小资们过着各自的幸福生活。其中当然也少不了《东京梦华录》的作者,自称“幽兰居士”的孟元老。南渡之后,幽兰居士与亲朋旧友论其旧都风情,无限感伤,遥想当年全盛之时,回首怅然,宛如一梦。南宋绍兴年间,居住在临安的他,黯然神伤的写下了这段话:[/size]
我从小跟随父亲游历南北,崇宁初年来到京城。我们家就住在城西金梁桥西夹道。在天子脚下的首都,我渐渐长大了,这时国家也进入了全盛时期,太平日久,人物繁阜。梳着羊角辫的小孩子,天天学习唱歌跳舞,素质教育搞得很好。白头发白胡子的老爷爷,不知道打仗是怎麽一回事。
京城的中产之家是很喜欢旅游的,每到时节转换的时候,总有可玩的地方。什麽“灯霄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一年四季,不知疲倦。
京城的建筑物也是很漂亮的,到处都是青楼画阁,珠帘绣户。行走在汴梁的街道上,无数匆匆过客擦肩而过,消失在城市人群中。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柳陌花衢之中,有人轻歌巧笑;茶坊酒肆里,谁在调弄管弦?
汴梁的物价也很便宜,花七十五文就可以买上一壶羊脂美酒,即使到了寒冬腊月,从黄河上刚捕捞的新鲜活鱼,用车子运到开封城内,每斤也不过一百文。
这段时间,国家的外交搞得有声有色,许多国家都同我朝建立了外交关系,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首都市场没有贸易壁垒,市场上贩卖着四海珍奇;厨师们烹饪着天下美味。白天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鲜花,步行其间犹如畅游春风;夜晚侧耳聆听,隐隐传来箫鼓阵阵,是谁家在宴请宾客?
容艳超人的妙龄女伎是市民的偶像,她们演艺的节目精采绝伦,吸引着千万眼球。大家喜欢消费,越奢侈越觉得精神百倍!我居住在京城的这些年,频频看到“公主下嫁”“王子纳妃”的盛况,大饱了眼福!每当赶上朝廷“举子唱名”“武人换授”之时,也是大家看热闹的好时候。我在汴梁住了几十年,玩了几十年,都没有看够玩够!
[size=3]侨居汴梁数十载,要论给“幽兰居士”留下印象最深的还是“天子脚下”的精神文明。他身有体会的回忆道:[/size]
京城人情高谊,如果见到外乡人被本地人欺负了,大家必定救护他。外乡人在京居住,左右邻居也很热情好客。家里的用具不齐全,可以向邻家去借,有不明白的地方,只要问到了,大家都会热心指点。邻里街坊之间,非常关心,频繁走动,相互敬茶,问寒问暖。但遇红白之事,贺喜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凡开酒店的人家,只要有客买过两三次酒,就敢借给他价值四五百两银子的银质酒器。就是贫穷之人,前来买酒,也用银器供送。有夜里饮酒的,次日再取回也无妨。汴梁人的这种热情好客,阔略大方,真是天下无双!
[size=3]总而言之,在北宋王朝最后的二十年里,在这个富庶平和的汴梁城中,处处呈现出一片“和谐社会”的景象。“成长在阳光下”“沐浴在皇恩里”的孟元老也过着惬意的小日子,数不清那浪漫的事儿~~
住在新郑门内金梁桥的他,冬天逛州桥夜市,夏天就去郑皇后宅旁的大槐树下乘凉。绿酒初尝,小窗浓睡,看不完的“公主下嫁”“王子纳妃”赏不尽的“雪际花时”“丝竹笙簧”。醉清风后醉太平,赏心乐事谁家院?真乃春风自在杨花!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这个“奇迹王朝”的伟大首都。她处处体现着“日新月异”,她整整繁荣了一个世纪。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流水潺潺,处处灯红酒绿,丝竹管弦,也有那幽坊小巷里,雨打梨花深闭门~~
而这一切的一切,在金兵渡河的噩耗中,都嘎然而止了。这个“花团锦簇汴梁城”那个“良辰美景奈何天”也随着这年纷飞的白雪,被撕成了一片片~~
公元1126年(北宋靖康元年)元月初,渡过黄河的金东路军先遣兵团,在郭药师的引导之下,向北宋首都快速推进,一路未遇抵抗,下滑州,越封丘,向南挺进一百余里,如入无人之境。一月五日,金军前锋突骑逼进到了首都外环,攻占了汴京西北郊的牟驼冈。此地是当年药师入朝与道君皇帝打马球的地方,也是国家天驷监所在。这个地方为首都西北高地,冈坡如沙碛,三面临水,其中豢养良马两万匹,豆料草谷,囤积如山。金军四处掠夺,获得大量的战马饲料,虎狼之师,兵威更盛!
一月五日,大量的郊区居民举家疏散,纷纷入城避难。鉴于形势严峻,刚即位不到十一天的宋钦宗同宰执大臣紧急磋商后,决定留守开封。同日,汴京宣布戒严,这是北宋建国一百六十六年来的第一次。自公元945年,耶律德光的军队撤离汴梁以来,一百八十个春秋过去了,没有哪支游牧民族的军事力量,能够跨越黄河天堑, 突进到这麽深远的中原腹地。
赵宋百年家国,琼枝烟萝,汴梁风月,不识干戈。而如今,在凄厉的北风中,北方的狼真的来到了家门口~~! [/size]
[[i] 本帖最后由 王佐之才 于 2006-6-8 02:46 编辑 [/i]]
2006-6-7 23:44
王佐之才
注释:
(1)东京户口数字参见周宝珠《宋代东京研究》;吴松弟《中国人口史》第三卷。
(2)汴京外城城门有正称和俗称之分,比如戴楼门正称为安上门,新郑门正称顺天门,卫州门正称安肃门, 新宋门正称朝阳门等等。本文中的外城城门采用当时的俗称。
(3) 北宋中后叶,中下级官员在京租赁民宅一事,参考王曾瑜的考据。
(4)汴京城市功能区域与商业分布参见《东京梦华录》的记载与与北宋东京考古 地图。
(5)汴梁的物价水平与民风民俗参见孟元老《东京梦华录》。
(6) 张金线与尹常卖是北宋宣和年间汴梁艺人,《东京梦华录》中有记载。
(7) 牟驼冈与天驷监的情况参见李纲《靖康传信录》
2006-6-7 23:47
王佐之才
好长时间没填坑,近日把旧文翻出来,改了改,又新写了一段。预告一下,下段想写道君出逃。:lol:
2006-6-8 11:10
张建昭
凭北宋地大物博、财力雄厚、人口众多这些硬件条件,即使打不过金国也可以用空间换时间拖一拖,不过通往汴梁的路实在是太平坦了。当年太祖迁都不成(太宗和群臣眼光太短浅,太祖也少了那么点决断),是国防的一大失策,财政上只是暂时得利,但是为了保卫无险可守的京师,只能依靠大量兵员,北宋又是职业兵,花钱养兵对财政仍然是不利。
宋徽宗父子不是第一个吃这种亏的,当年后晋石重贵也是被契丹速灭之后送到东北改造去了。:()
[[i] 本帖最后由 张建昭 于 2006-6-8 11:13 编辑 [/i]]
2006-6-8 11:15
绝世天骄
[quote]原帖由 [i]张建昭[/i] 于 2006-6-8 11:10 发表
凭北宋地大物博、财力雄厚、人口众多这些硬件条件,即使打不过金国也可以用空间换时间拖一拖,不过通往汴梁的路实在是太平坦了。当年太祖迁都不成(太宗和群臣眼光太短浅,太祖也少了那么点决断),是国防的一大失 ... [/quote]
发生这种都城无险可守局面的根源是燕云十六州一直处于敌手,直到徽宗时才在名义上收回,于事无补了
刘知远的错失,周世宗宋太祖的早死,加上宋太宗的无能,最终造成了大汉数百年之辱
[[i] 本帖最后由 绝世天骄 于 2006-6-8 11:20 编辑 [/i]]
2006-6-8 11:42
张建昭
[quote]原帖由 [i]绝世天骄[/i] 于 2006-6-8 11:15 发表
发生这种都城无险可守局面的根源是燕云十六州一直处于敌手,直到徽宗时才在名义上收回,于事无补了
刘知远的错失,周世宗宋太祖的早死,加上宋太宗的无能,最终造成了大汉数百年之辱 [/quote]
总帐还要算在石敬瑭头上。
太祖若不是死得早,太宗还可以做个比较成功的守成之主。太祖的事业还没完就死了,让他挑大梁就难为他了。他前半辈子都是在他哥哥的羽翼下活着,不怎么懂得创业的艰辛,不懂得掌握火候和分寸,两次北上都是准备不足,一时兴起,把老兄留下的大量的精兵和钱粮都打没了。疑心还特别重。
太祖右文抑武,不过是为了防止五代悲剧的重演,而他本人对边防将领还是倚重有加的,李汉超镇关南、马仁瑀守瀛州、韩令坤常山、贺惟忠易州、何继筠棣州、郭进控西山、武守琪晋阳、李谦溥隰州、李继勋昭义、赵赞延州、姚内斌庆州、董遵诲环州、王彦升原州、冯继业灵武,这些将领的防地都是多少年没变过;太宗既没有太祖那种豁达的性格,也没有太祖的军事才能,总想控制武人,束缚其手脚,后代又因袭其政策,结果造成百年守内虚外,实际上宋军的战绩还是可以的,但一般都是局部取胜,整体失利,小战常胜,大战疲软,这就是总体军事政策的原因了。
[[i] 本帖最后由 张建昭 于 2006-6-8 11:45 编辑 [/i]]
2006-6-8 12:52
王佐之才
基本同意建昭的,宋太宗的军事才干确实不如宋太祖,但是他的权谋手段其实要在太祖之上的。以赵炅之才,不足以取江山,以赵炅之才,足以篡江山。宋太宗是个内部“夺权派”,他的能力才干不足以去创业。不过,宋太宗也不是完全没有军事才能,纸上谈兵,搞搞军事筹划,当个参谋还是可以的。可他偏偏事无巨细一切军权都要亲自抓到手里,搞得宋太祖时期很会打仗的曹彬、潘美全都不会打仗了。:lol:
[[i] 本帖最后由 王佐之才 于 2006-6-8 12:56 编辑 [/i]]
2006-6-9 08:34
hejing0368
积弱难返,特不喜欢宋朝..........
2006-6-9 12:51
王佐之才
[size=3] 金东路军渡河迅速逼近开封的消息传入宫中,“风流天子”宋道君可就座不住了。早在去年十二月金兵入侵之初,宋徽宗对金朝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认为金人败盟入寇,无非是垂涎中原财富罢了。他当年与金太祖指天为誓,互约盟国,墨迹未干,历历在目,“海上之盟”的政治基础还在。虽然,完颜阿骨打刚去世,其弟完颜晟即位不久,也不能这麽快就推翻先皇帝与宋朝的盟约,因此宋金关系并非没有转还的可能。二十二日,宋徽宗命通直郎李邺出使金军,表示愿意求和,李邺请求拨帑金三万两,作为贿赂金方大臣之用,道君首肯。
可是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三日,童贯携金人宣战檄文入宫觐见,道君这才“醒过味儿”来,原来,此次金军南侵,远没他想得那麽简单!金兵南下,就是向他问罪的!既然金人伐宋的理由,主要是针对他的,就不是用黄金能够“摆平”的了。再者,金人诏书中,口气强硬,没给他留任何余地。由他出面与金朝和谈这条路,其实就堵死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宋徽宗不得不想想“退身之策”了。此时的宋徽宗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一面装病“内禅”;一面策划逃跑~~
其实“逃跑”与“装病”是政治家惯用的小伎俩。司马仲达会装病,而教主道君不仅会装病,更会逃跑!记得林彪逃跑前,他的老婆叶群诡秘的宣称“林副主席想动一动了!”周恩来问“是天上动啊?还是地上动啊?”结果,林彪选择了“天上动”!而此时,自命难保的宋道君,也想向南方“动一动”了。
对于宋徽宗内禅逃跑“动一动”的计划,朝中群臣心知肚明。已经内禅的宋徽宗,卸下了包袱,早不是“有权天下重”而是“无权一身轻”了。被金兵吓破胆的他,巴不得退出领导核心,交出全部权利,以便尽快成行。十二月底,他借口去毫州烧香,准备先走一步,逃之夭夭~~
大家不要动,让领导先走!不这样,又有什麽办法?“小赵”只能让“老赵”先走。
正月二日,宋钦宗正式下诏,公布了太上官家将于今春贞元节前后,赴毫州太清宫烧香还愿的消息,并选派蔡攸、宇文粹中为恭谢行宫使,为道君东幸作准备。既然朝廷对外发布的消息是“东幸烧香”,那麽还需“假戏真唱”,必要的仪轨还是要讲的。同日,太史为道君占卜,认定初四是黄道吉日,上皇可以启行。道君早等不及了,烧香选吉日,逃跑无需吉日,跑的越快越吉利。道君可是个聪明人,审时度势,轻重缓急,他分得清楚。宋徽宗要迫不及待的“动一动”了。至于“天上动”还是“地上动”?没办法,那时没“元首专机”,他也只能在“地上动”了~~!
靖康元年正月三日晚间夜漏二鼓,宋道君一行乘夜色,偷偷离开汴梁大内,出津通门买舟东下,仓皇出逃。随行的有太上皇后、皇妃及一部分王子帝姬,扈从官员只有蔡攸及宦官、卫士等数人。由于道君半夜出逃,朝廷指定的侍从官事先未得任何讯息,多数都没有随行。道君真不愧是个大政治家,不仅装病装得像,逃跑也逃得出神入化~~
一个星期前“已无半边”的宋徽宗,此时“边瘫”突然好了。一出汴梁城,道君两耳不闻天下事,一门心思往南跑。什麽“一慢二看三通过”全顾不得了。
徽宗本来是乘船的,此时正值寒冬时节,汴河水浅,船速较慢,道君坐的心焦,下船改乘肩辇,谁知肩辇也走不快。徽宗嫌慢,于是舍了肩辇,在河边寻到一艘搬运砖瓦的帆船搭乘。这一个晚上,道君为了逃之夭夭,换来换去,没少折腾。由于行色仓猝,出门时不暇就餐,此时已是饥肠辘辘了,只得向船家处讨得炊饼一枚,与皇后等分而食。一个堂堂天子,尽然落魄到向老百姓乞食的地步了。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徽宗“东幸烧香”搞得跟“逃难”一般,真是狼狈不堪,此时风流天子已无半点风流之态了![/size]
2006-6-9 14:36
张建昭
跑了也就跑了,偏偏后来又回来了,结果还是发配到北大荒改造。
跑了丢脸,回来了丢人,脸和人都丢了。
到了女真人手里被人当猴耍,用郭德纲的话说:“要了亲命了~~”
2006-6-10 13:23
王佐之才
[size=3] 小船行至雍丘(河南杞县),因时值隆冬,河道枯涩,水浅不能行舟。徽宗舍舟乘骡,朝雎阳(河南商丘)方向飞奔,此时天色蒙蒙亮,远处传来鸡鸣。滨河有一小市,村民睡得正酣,唯独一个姥姥家亮着灯,竹扉半掩。道君走乏了,想歇歇脚,遂拍门而入。四十三年来,除了微服出游,赴樊楼幽会李师师外,这是他第一次深入老百姓家里体验生活。
老婆婆与道君闲聊起来,问起了徽宗的姓氏。徽宗曰“姓赵,居东京,已致仕,推荐长子自代。”。见到前“国家元首”如此幽默自谦,身边的警卫战士不禁哑然失笑了。徽宗环顾众人,自己也笑了。老婆婆给道君进酒,徽宗起身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复传爵与众卫士。老婆婆将道君引到里屋,拥炉取暖,又添加了炭薪,好让徽宗释袜烘趾。
经过短时休整后,道君一行又连夜驰骋数百里,次日平明时分抵达南都商丘,在馆驿中略事憩息,补充了衣被之类,又发挥连续作战的精神,骑骡登程。宋徽宗“兵贵神速”一口气向南狂奔数百里,直到符离(安徽宿县符离集),才登上停泊在泗江上的官船。船行至泗上(江苏盱眙西北),徽宗登岸至江边集市上买鱼,道君很会买东西,老想压低鱼价,买鱼人不干了,与徽宗一行发生了争执。鱼贩子不识道君身份,有眼不知“赵官家”,看道君的样子,白白净净像是个官人,便呼道君为“保义”。(宋代武官分为54级,保义郎为第49级。)徽宗天皇贵胄,自小养尊处优,活了半辈子,还没有人叫过他“保义”呢!太有意思了!一时大为开心,买鱼归来,回到船上仍兴致勃勃,不仅诗兴大发,赋《临江仙》小词一首:“过水穿山前去也,吟诗约句千余。淮波寒重雨疏疏。烟笼滩上鹭,人卖就船鱼。”
道君就是道君,即使落魄逃难,也离不开人文情怀。道君逃难之余还能“吟诗”;天祚流浪途中不忘“狩猎”。道君与他当年的盟兄天祚,一个能文,一个尚武。北天祚,南道君,女真不出,谁与争锋?真是一对“绝代双骄”!
徽宗一行将至盱眙,蔡京、童贯、高逑、宇文粹中等人,才慌忙赶来护驾。童太尉以三千胜捷军扈从渡河,护卫船队向维扬进发,高太尉则率禁卫军留于泗上,控扼津渡,以防金兵追袭。徽宗一行抵达维扬时,当地父老力谏车驾不可渡江,而徽宗不听,执意南下。徽宗过长江浮桥时,卫士恐流落道路,多愿随行,他们手攀船舷,痛哭不已。童贯喝止无效,嫌他们妨碍行程,令亲军放箭射之,一时间中箭而到者,多达百余人。而这种场面,端坐在车驾中的宋徽宗是看不到的。
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徽宗渡扬子江至镇江府,郑皇后并未随行,仍停留在扬州。道君在流离之余,仍逍遥不已。过完上元节,他在镇江行宫召见江南诗人曾空青,特命乔贵妃出来相见。他得意的对乔贵妃说:“汝在京师时,每次问到曾三,便是此人,特命汝一识耳。”又命乔贵妃赐给“曾三”价值连城的七宝杯。国家都到了这步田地,他还悠哉游哉,几只蝴蝶逍遥缠绵呢!前面的光,就是飞蛾的尽头,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要“春梦绕胡沙”了~~
“雨恨云愁,江南依旧称佳丽。”即使隆冬时节,也无北方肃杀之气。徽宗驻跸行宫两月有余,生活精致讲究,满有情调!每日花费银钱六千余缗,一月费用二十万贯,穷奢极侈,乐不思蜀!正当道君在镇江啸傲湖山,怡然自乐之际,在千里之外的中原,汴京保卫战打响了。汴梁城下“铁骑满郊畿”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厮杀~~[/size]
[[i] 本帖最后由 王佐之才 于 2006-6-13 18:13 编辑 [/i]]
2006-6-10 13:24
王佐之才
注释:
(1)钦宗有关道君“东幸烧香”的诏书,参见《靖康要录》
(2)道君入民宅一事见 《挥麈三录》。
(3)泗上买鱼一事,见《鸡肋篇》卷中(徽宗微行估人胡为保义)
(4)召见曾空青,见《挥麈三录》卷2(徽宗宣曾空青至行宫)
(5)“春梦绕胡沙”是徽宗被俘之后所作《眼儿媚》词中的句子。
(6)徽宗巡幸江南的奢侈生活,参见汪藻的上奏札子
2006-6-10 13:29
王佐之才
[quote]原帖由 [i]张建昭[/i] 于 2006-6-9 14:36 发表
跑了也就跑了,偏偏后来又回来了,结果还是发配到北大荒改造。
跑了丢脸,回来了丢人,脸和人都丢了。
到了女真人手里被人当猴耍,用郭德纲的话说:“要了亲命了~~” [/quote]
要论逃难的本事,宋徽宗比不上儿子宋高宗。金兵一来,赵构便跑到海上度假去了。:lol:
2006-6-12 12:45
冰祁步
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干嘛要逃呀
逃避又解决不了问题
召集天下勤王之事死守汴京
应该有足够的实力决一死战的吧……
2006-6-12 15:29
张建昭
我倒觉得打不过时就应该跑,因为看东京的地势终究不是可以长期固守的地方。但是应该向哪里逃?
向关中逃可以倚仗西北的精兵,向江南逃可以依赖东南的财力。
如果确信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并击退敌人的话,应选择向西,不过稍有些冒险;如果没有短期内战胜敌人的把握,而要做长期僵持的打算,则应选择向东南。
2006-6-12 15:39
冰祁步
东京的地势既然不是可以长期固守的地方
那定都与此本身就是一个失败啊
不过我觉得皇帝逃跑本身就是一件有损全军士气的事情
当时大宋全国可用之兵应该还是很多的吧
至于怕成这样吗 :blink:
2006-6-12 15:53
张建昭
定都在军事上确实是失败,这个前面讨论过多次了。当时定都是处于经济条件的考虑,也不能说完全错。
皇帝逃跑虽有损士气,但危急的时候战略转移也是必要的。崇祯一直呆在北京没跑却也摆脱不了亡国的命运。唐代的京城先后被攻破过四次,不是外族入侵就是内部叛乱,若不是皇帝及时跑掉了,恐怕还没有三百年的国祚。宋朝的东京只被攻破这一次,老赵这一大家子就都被抓住了。
宋钦宗举棋不定,又想战又想和又想跑,这是最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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