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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8-31 08:59 弓骑步
[url=http://www.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24][b][size=3]燕垒生作品集[/size][/b][/url]

晋江:采访开始吧。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
燕垒生:基本是二十年前。
晋江:二十年前,你多大啊?
燕垒生:十五岁。
晋江:十五岁,写的什么?
燕垒生:武侠。那时金庸刚进来,还是属于老师发文明令禁止的黄色下流读物,因此只能晚上躲在被子里看。看了以后,就对文学彻底不敬,觉得大陆的作家统统都是狗屁。当然,现在觉得他们统统都是狗屎,从气体到固体,不知算不算进步。
晋江:最开始的时候是写什么样体裁的东西?
燕垒生:一开始是评书式的武侠,还有半通不通的回目的。那时才初二呢。时间大约在一九八三年,那是二十年前吧。
晋江:那时候是走谁的风格和路线?
燕垒生:基本上和现在的武侠杂志上那些连载差不多的套路。
晋江:难道这二十年来,连载小说的风格一直没改变。
燕垒生:走三侠五义,因为别的也根本没看过。当时唯一看过的就是半本《书剑恩仇录》。应该说读者群的水准没有上升,反而下降了。
晋江:那你初二前应该看过一些书吧。是怎么打下的基础。
燕垒生:我刚识字就读水浒,一般到三年纪就开始看小说了。
晋江:读者群的水准,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读者其实是被舆论所引导的呢。
燕垒生:因为两者同样都是狗屎。
晋江:那你觉得现在还有什么是鲜花,不是SHIT。在你眼里,什么不是SHIT呢。
燕垒生:就和你们晋江的读者群一样,都喜欢那种又甜又腻的砂糖拌鼻涕,结果都是这个套路了,读者也觉得应该是这样。只不过晋江都是小美眉,虽然爱好有点让人恶心,但我还是原谅了。长小鸡鸡的爱吃屎,我去原谅他们做什么?
晋江:后来如何在网络上出名的?刚刚出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想?
燕垒生:没想过。我出名么?我根本没这么觉得过。
晋江:自己最中意自己的作品是那一部?有没有出现过类似自己不怎么喜欢,但网上读者却十分中意,或者自己中意,读者却不喜欢的情形?
燕垒生:是的啊。
燕垒生:我真正的爱好是旧体诗,但旧体诗卖不了钱,能卖钱的我都不怎么喜欢。小说中没卖掉的我更喜欢些。
晋江:我还以为全卖掉了呢。
燕垒生:都是贱卖了,所以现在宁可烂在手里,也不肯贱卖。因为我对国内的出版社根本没信心,书商就更不相信了,呵呵。
晋江:得了吧,台湾给你出的烈火,难道就好吗?
燕垒生:不好,因为是大陆做的。大陆是狗屁,台湾顶多一个猪屁。反正我没抱信心。
晋江:不给他们希望,我们还能指望谁。总不能指望海外出版社吧。那得到什么时候时候。
燕垒生:就是能出就出,做好不出的打算。因为我本来就是玩玩的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逛窑子,总得让我做回大爷吧。
晋江:你也够背的,逛了这么多回,还没做过大爷。
燕垒生:现在我的兴趣已经转了。
晋江:转哪了?
燕垒生:我在做翻译。
晋江:啊,英翻中?
燕垒生:是啊。
燕垒生:我的水平还不够中翻英吧。
晋江:哪些作品?
燕垒生:英文版的H漫画。
晋江:对了,你很喜欢看漫画,漫画能带给你思路吗?
燕垒生:很少。我喜欢过程而不是结果,象我下A片,下了足足十多个G,但一部都没看完过。
晋江:能不能给自己的写作史分个阶段?这些阶段之间,自我感觉中有没有提高?
燕垒生:可以说是白痴阶段、弱智阶段和流氓阶段。
晋江:听起来,肯定是有提高的。
燕垒生:白痴阶段基本上是中学那一段时间写作。
晋江:从弱智直接升级到流氓,那可谓飞速。
燕垒生:弱智是上大学到上网之间。白痴时,以为文学神圣,缪斯是凛然不可侵犯的三贞九烈。弱智时没这么觉得,还是认为有些人毕竟能写出一些真正崇高伟大的东西的。流氓阶段就是把文学当成个婊子。本来都已经是三期花柳了,就用不着再以为那是个圣女。所谓的写作,和ML、拉屎,都是同样的行为。
晋江:也太夸张了。
燕垒生:是这么回事。
晋江:你怎么会这么偏激,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升华成流氓的?
燕垒生:你以为晋江小美眉看的那些是文学么?就象大陆那些作家们看不起琼瑶,说琼瑶的不算文学。其实也就是公娼和私窠子的区别。
晋江:文学是很严肃的事,现在娱乐化了。
燕垒生:晋江的小美眉们爱好的和武侠版块的小弟弟们爱好的都不是文学,而美女美男作家们挤出来的也 仍然是排泄物。
晋江:你最满意你哪部作品?
燕垒生:我填的词。基本上可以和清代的末流词人相提并论了。
晋江:是公认的么?
燕垒生:我自己认可就行了,别人的我管他们做什么,我没这个义务。
晋江:转达某人一个问题:大叔善古体诗,为什么在小说中反倒很少能见到,是因为与小说的设定冲突吗?作为象我一样不懂诗的人,很难理解能从中得到的乐趣。得到一首新诗,是不是会有一种技术上的成就感?笑,因为在我看来,写旧体诗,学问多过艺术。如果是个人灵性的感悟,那为什么不用更宽松,余地更大的体裁呢?
燕垒生:因为我喜欢诗词,但小说只是精液尿液。你在你喜欢的东西上涂点精液尿液么?换句正经点的话说,真正的豪门子弟,不会十个手指都戴满金戒指的。诗词中的气韵,可以延伸到小说里,不是摘两句诗词就有诗味。
晋江:对了,刚才你说一开始是写一些章回小说。这么说你开始创作,就是从长篇开始。而不是短篇喽。
燕垒生:是的啊,那时乱写。根本不能算小说。
晋江:那你觉得,小说是短篇的好写,还是长篇的好写。
燕垒生:卖钱就行,别的都一样。
晋江:鸟窝最初的风格极其华丽吧,后来变得很厉害,不知道你为什么一下子风格大变了?现在归于平淡了?
燕垒生:因为不喜欢唯美了。觉得那个比较做作。真正的唯美主义,是先拉斐尔一派的,繁琐缜密。
晋江:现在他刻意求淡,可惜本性张扬。
燕垒生:海明威这样的文字,才是好文字,耐得咀嚼。
晋江:所以文字求淡,就变成了情节变化特多。
燕垒生:纪德的文字就有渣的。《地粮》这样的文字,只能给小美眉读,所以到了《伪币制造犯》时,纪德的文字也归于平淡了。可以说多半如此,少年绮丽学周秦,中年豪放学苏辛,老来旷达学刘蒋,这不仅仅是词学的经验之谈。
晋江:有人认为你有点文字障,你自己觉得呢?
燕垒生:笔在我手上。
晋江:呵呵,这话说得好。我爱怎么写怎么写。
燕垒生:作者只是一堆狗屎,别把那些写东西想得有多神圣。
晋江:难听,你就说作者也是平凡人,不就得了。
燕垒生:文字就是个娼妓,已经被搞得千疮百孔,遍体梅毒了,怎么做都无所谓语。这话不是我说的。戴望舒就说过,自然是被淫过一千次的淫妇。现在少的只是新的淫具,新的淫法。这是戴望舒的原话。
晋江:倒霉,为什么女人总是做垫背的。
晋江:关于《天行健》,最出名的小说,是否认为这是最有代表性的小说?
燕垒生:不是。这不过是最长的。
晋江:你觉得哪个有代表性?
燕垒生:有很多种风格的。我自己喜欢的还是《有约》和《宛如约》两篇。
晋江:嗯,理由?
燕垒生:我喜欢。还比较接近文学。
晋江:我还以为你最喜欢《今夜有雨》。
燕垒生:那个以后不公开了。因为会有太多真事的影子。
晋江:是西风中枝头的一片小小红叶,那一钩残月渐渐沉向西,那一地落红被我踩入泥,是我的记忆中那一个沉沉黑夜,那一钩残月慢慢沉向西。
晋江:一直贯穿在《有约》里的。
燕垒生:在写一个武功院的外传《无根草》,主角是个意大利人。
晋江:我知道,武功院那个写修女的小说。表跑题。
燕垒生:那个不是修女,是还俗的修士。
晋江:鸟窝似乎骨子里喜欢很文学话的东西,取的小说名字都满考究的。天行健之类的名字,都有些掌故。
晋江:呃,读者似乎比较关心你的文学老混之路啊。很多人希望了解:你什么时候开始写的?为什么要写?这个目的到现在为止是否有变化?
燕垒生:无心系列的《斩鬼录》才写个意大利除魔师,美蒂奇家族的少女。我和文学无缘。现在写的东西我也不承认是文学。只有自以为是的人才会觉得武侠和奇幻是文学。
晋江:那什么才是文学?
燕垒生:我不知道啊。
晋江:换言之,你认为目前的文学让你找不到文学的感觉?
燕垒生:文学早在五四的时候就死了。所谓的文学,本来就不是大众化的。
晋江:这么说,你是旧体文学的推崇者。我们换个提法:那些你不承认是文学、但是又写得很起劲的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写的?为什么要写?这个目的到现在为止是否有变化?
燕垒生:一九八三年吧。在一个春天的夜晚,如果那时我看到了白色裙子的少女某空,我一定会变成一个诗人。但不幸, 我看到了金庸。于是想写一个武侠。
晋江:嗯,初中生时代开始写小说?起源于对金庸的兴趣?老金那时候的影响力真是可怕啊。
燕垒生:那时金庸还没有影响力。好象是八一年花城出版社出了一套《书剑恩仇录》,这是大陆正规出版社最早出的武侠小说。这两本书成为当时传说中的书,好多同学在谈论,把里面红花会和张召重、陈家洛什么的谈得好不起劲。我借到的是一本下册,而且只有一个晚上。于是我用一个晚上把这下半本看完了。当时想的就是:同样是汉字,为什么他组合起来会那么好看?这些汉字我都认识,我也应该会的。
晋江:那么,你现在对这本书的评价呢?
燕垒生:其实现在想想就对了。同样的眼睛鼻子,在少女某空脸上就那么好看,在现在的某空脸上就没那时好看了。金庸的小说也是一样。
晋江:鸟窝,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写作的想法有些什么变化呢?
燕垒生:凡是年纪到了知慕少艾的都会垂涎三尺。垂涎的结果就是想要得到。那也是一样。现在写东西,主要是为了钱。因为毕竟还是挺喜欢武侠的。那时写了大量的武侠,但一直都没写完,因为比较长,写得也太烂。直到大一上半学期,我突然想写一个叫“十三记”的短篇推理武侠。那个可以说是初步成熟期的东西,有头有尾,写得也简洁明快。不过这十三记最终还是没有完成,第十三个只写了一半就没写完。
晋江:这个,我想可能也不见得是钱的力量吧,找钱的路子很多,你大概是挑了你喜欢的一种。
燕垒生:从那时,文字开始成熟起来的。
晋江:据说,你少年时代的文字很妖艳。
燕垒生:而高一开始,我读了大量的书。当时图书馆里订有外国文艺,这书只有我在借。那时就非常喜欢读现代派的小说。那时还抄过书,曾经花了三天时间,把一部西厢记里的唱词全部抄了下来。
晋江:鸟窝的阅读量颇为惊人,是否感到受了某些大家的影响?
燕垒生:对我有过影响的作家,中国的主要是两个,前期是何其芳,后期是卞之琳。当代也有两个,何立伟和残雪。
晋江:如果俺没记错,那位是诗人吧?
燕垒生:卞之琳主要是以诗人名世。何其芳早期的诗和散文极为冶艳华丽,那种华丽是已经到了骨子里,好象一碰就会成为晶莹碎末 的那种妖艳了。高中里就拼命学他的文字套路。《有约》里的那首新诗就是那时的作品。高中里主要就是写新诗。
晋江:是啊,传说中妖艳的鸟窝就是这么招摇的。
燕垒生:直到大学里,彻底抄了一遍卞之琳的《雕虫纪历》和冯至的《十四行集》,就对新诗完全失望了。因为新诗从他们以后,退步得不象样了。
晋江:嗯,不再喜欢新诗。很多人都听说你爱好古典诗歌,但你现在的文章似乎力求白话,是对诗歌发展的失望引起的吗?
燕垒生:我初中时还抄过舒婷的《双桅船》。舒婷的诗小学里就读过,也因为那时舒婷发在当代上的一组诗里引了郑愁予的诗,所以也曾经大量地读了郑愁予。那时几年里,总写了二三百首新诗,并且读了不少关于新格律的文章。那些文章其实很枯燥,真不知道那时怎么读进去的。包括高二那年看《罪与罚》一样。以及当时学习托斯妥耶夫斯基,也写了一篇很神秘,很玩文字的《白夜》。
晋江:少年时代的精力和韧性总是强得可疑,看来你也不例外啊,呵呵。
燕垒生:那篇东西是十五岁时写的,网上有,一个字也没改。算是纪念当时的作品吧。属于我写的最早的成文的短篇。
晋江:嗯,回头找来看看你是怎么妖过来的。
燕垒生:现在看看,也不算太过幼稚。那时早熟得真有点怕人。那时还玩文字,写过一行足足二十九个字的十四行诗。以及一个十五万字的纯意识流小说,高二开始写,高考前写完。这篇东西的手稿我还保留着,呵呵。
晋江:真是辉煌的鸟妖史啊。后来转变这么厉害,是怎么想的?
燕垒生:这个是读了施蛰存译的奥地利显尼志勒的一个心理小说后写的。因为那时纯粹是野狐禅。也只有高中时投过稿,自然是音信全无,所以后来就全扔掉了,反正自娱自乐,那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
晋江:呃,你好像是一夜之间忽然决定改走大白话路线?
燕垒生:也是不是大白话啊。这个的影响该是卞之琳的。
晋江:嗯,知道你的骨子里还是风骚的,不过皮子上的确是血腥得不动声色的大白话了。
燕垒生: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四句话非常平白,初次读到时还是初三吧,我买的第一本新诗集里的。那时还嘲笑说那算什么诗,四句大白话。但上了大学,读的书多了,突然间发现这四句诗是如此的晶莹剔透,那些平白的文字居然是那么美丽.原来美丽并不是要非要象何其芳那样用无数华丽的字眼堆起来的。 而且 当时读了谷崎润一郎的小说,他的早期极为华丽,后来也非常平实朴素。
晋江:于是顿悟了?
燕垒生:大学时读他的《细雨》,和早期的《思母情》、《文身》、《麒麟》完全是两种路子。另外还有纪德的文字。几乎是殊途同归,那些华丽得浓得化不开的文字,在我看来登时显得小气了。遍体绫罗,穿金戴银的,准是暴发户。真正的贵族绝不会那么嚣张的。
晋江:嗯,这些话,相信对任何一个阅读者都是很有意义的感受。
燕垒生:写东西也该算是精神贵族,那么用平实的文字让人感觉到美丽、华贵,那才是真正的好文字。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十个字很朴素,但显得是大户人家气象。
晋江:看来你的想法走白居易一路了。
燕垒生:火树银花不夜天,那样子准是王小二过年,趁着手头有两个余钱,先热闹一番再说。 所以那时一度对何立伟的文字极为着迷。他的《苍狗》我读了足足有十多遍吧。何立伟的名气在大陆一直不算大,但他那种文字对我的影响该也是非常大的。
晋江:的确是师法多家了。
(待续)

2004-9-1 09:18 雪国
[quote]燕垒生:武侠。那时金庸刚进来,还是属于老师发文明令禁止的黄色下流读物,因此只能晚上躲在被子里看。看了以后,就对文学彻底不敬,觉得大陆的作家统统都是狗屁。当然,现在觉得他们统统都是狗屎,从气体到固体,不知算不算进步。

燕垒生:对我有过影响的作家,中国的主要是两个,前期是何其芳,后期是卞之琳。当代也有两个,何立伟和残雪。[/quote]

  刚发现一小矛盾,打击燕燕一下

2004-9-1 09:45 落花风雨
[quote]原帖由[i]弓骑步[/i]于2004-09-01, 9:13:34发表
这么孤僻且流氓的访谈录咋没人看咧?  同志们,意见啊!  [/quote]
此人一贯如此,以我的所见所闻,他应该不是在访谈中故作此态
他就是这么一个"操行",呵呵
话说回来,昨晚上又看了遍宛如约,真TNND好看,看得偶半夜睡不着觉,自己也想鼓捣一篇

2004-9-1 09:45 雪国
[quote]原帖由[i]弓骑步[/i]于2004-09-01, 9:23:20发表
被狗屁熏到了,或者踩了一脚狗屎,也算受了影响啊  [b]……[/b]你怎么专门注意这个去了  [b]……[/b] [/quote]
你说的是一方面;另外,燕燕后来谈到“对我有过影响的作家”,为什么没提金庸。。。是不是因为每句话都是有语境的,后来谈话的平台可能已经改变了。。。

2004-9-1 09:51 弓骑步
[quote]原帖由[i]雪国[/i]于2004-09-01, 9:45:51发表
你说的是一方面;另外,燕燕后来谈到“对我有过影响的作家”,为什么没提金庸。。。是不是因为每句话都是有语境的,后来谈话的平台可能已经改变了。。。 [/quote]
他的意思是不是金庸不算中国作家,所以没提  [b]……[/b]你还是先看看他的文章,再来看这篇访谈录好了,不然会有偏见。强烈推荐《宛如约》,比《瘟疫》好多了  [b]……[/b]

2004-9-1 09:55 逝水长空
还记得他在清韵和 多事 吵架的事,到现在还余波未了!
《天行健》当时看完第一部和第二部的部分时就预测:《天行健》第一部感觉不错,后面二三部因为才力的原因,估计是难以达到第一部的水准了。
不知道我预测的如何,一直也没再看他的东西了。

2004-9-1 12:01 栀子飘飘
没看过他的什么作品,约略看过一些的是那部《天行健》,老实说,还是在一家限制级网站看到的,当时以为是什么文字并“色彩”具佳的大作,急不可耐的连开了几个界面,瞪着眼找了半天,别说色彩,连个色字都没看到。  

很不赞同他的部分观点,不过欣赏他这个人的脾性,凡是诚实到一定程度上的人在我看来都多少有些可爱。

[quote]看了以后,就对文学彻底不敬,觉得大陆的作家统统都是狗屁。当然,现在觉得他们统统都是狗屎,从气体到固体,不知算不算进步。[/quote]

典型的言不由心为表示自己是多么的特立独行而故做的惊人之语,从之后谈及对他有所影响的作家可窥一二,一个自己不推崇的作家几乎是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大的影响的。

[quote]我喜欢过程而不是结果,象我下A片,下了足足十多个G,但一部都没看完过。[/quote]

彻底让偶拜服了,偶们大学时的一个同学,花了半年时间积了近十G的A片已经让偶们佩服得要死了,他居然下了十多G??!!!  

[quote]白痴时,以为文学神圣,缪斯是凛然不可侵犯的三贞九烈。弱智时没这么觉得,还是认为有些人毕竟能写出一些真正崇高伟大的东西的。流氓阶段就是把文学当成个婊子。本来都已经是三期花柳了,就用不着再以为那是个圣女。所谓的写作,和ML、拉屎,都是同样的行为。[/quote]

虽然他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姿态是诚实的,不过说到底他还是不如王朔彻底,就是说多多少少是一种虚伪,和别的虚伪不同的是它因为披了一张诚实的皮,所以成了一种更隐蔽些的虚伪。王朔的诚实是很真诚也很彻底的,尤其是两千年之后的王朔,已经到了看山仍是山说水还是水的地步了,他说他玩文学的动机就是钱和名,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能力能玩得起其它什么,就只好玩文学了,他这么说,能够让我们很感动的意识到:啊呀,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呀。不过这个燕垒生就没办法让我们信服他所说的了,他也说他玩文字是为了钱,这我相信,我不相信的是他心里就真以为文学是他自己所说的“婊子”了,一个真正把文学看做婊子的人是从不会为文学的现状失望的,更不会花什么心思去讨论思考是否有什么纯文学了(不管他给出的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他一门心思想的也就是如何更好的去嫖出快感了。燕垒生在这里只不过是给自己迎合恶俗的大众口味的行经找一遮羞布罢了,当然也不排除确实有他自己的兴趣所在的可能性的存在,不过这也不能成为他自己对严肃文学(或曰纯文学)望而却步的同时还要对严肃文学本身说三道四----哪怕他自己其实也是相信严肃文学是有的----的理由。这世界上并不就是完全没有对文学虔诚的人了,虽然数量少得可怜,不过我们应该对他们表示起码的敬意,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文学才能在被以各种理由意淫或者手淫着的人潮里坚守着最后一点的底线和尊严,哪怕在世人眼里她再像一个婊子,再多风闻于此的嫖客举着各式的门票蜂拥而至,但是她依然不是一个婊子,因为它有着最后良心的清白,它的良心就是那些虔诚的信奉者,那些甘于清贫写着自己真正信仰着和热爱着的文字的文学爱好者(甚至都不是作家),而不是那些一边表示着自己的愤世嫉俗一边在文学身上嫖得不亦乐乎的嫖客。王小波说:据我所知,凡那些有些名气的严肃作家,生活也就是刚够吃饱而已,至于那些没有名气的,就连肚子都很难吃饱了。老实说,他的这句话一度成为我评价一个作家是否优秀的最直接的标准,虽然说不上百分之百准确,不过我认为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这些有所差池的地方大部分时候也是单向的,也就是说,一个作家如果书卖得不好,不一定就表示他是一个好作家了,但是一个作家如果书卖得太好了,那可以肯定的是他就一定不是一个好作家了。当然也有一两个例外,不过我所看到的例外都是在国外的作家,就国内来说似乎还没例外过。

不过我认为燕垒生还是更多倾向于是出于自己的兴趣而非是出于迎合市场才写一些东西的(因为他的作品大部分都是属于网络上的,网络上的东西绝少带有实质性盈利动机,当然已出名的那些人除外),不过这不妨碍我同样很轻视他的一些言论:对那些流行性的大众化的东西,比如武侠,比如动漫,比如魔幻,喜欢就是喜欢,明明一边喜欢到甚至都有了自己创作的冲动一边还要贬低它们,不惜连同将自己写的那些贬低到一文不值的价值。我是一个乐于信奉所谓严肃文学纯文学的人,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同样很喜欢金庸武侠或者西方探案小说,而且从地位上来说,我丝毫不认为它们比严肃文学的地位就低了---只要你能把它玩到金庸或者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水平,它同样成为一种令人赞叹的通俗艺术。

[quote]文学早在五四的时候就死了。所谓的文学,本来就不是大众化的。[/quote]

这一句后半截我很赞同,以为文学的确不是件大众化的事情,文学要真到了连一个几岁的儿童都舞刀弄笔的玩乎起来的地步,那也就走到危险的尽头了。不过这并不表示文学就越是清高越是晦涩越是少人懂就越好了,要不干脆玩文学的都直接去玩甲骨文得了。对于五四早先的白话文运动,我以为胡适鲁迅他们对于汉字的贡献可以算是功盖千古的了,虽然早在以前白话文在民间就越演越烈了,但是把它当作一种权威的系统提出来并大力呼吁试图给它批上合法的官方外衣的是胡鲁这批人。白话文是大势所趋这是无庸置疑的,我敢断言,假如中国一直固守着文言文,汉字将因为全球化的大潮而被历史淘汰几乎是铁定的事情。这让我想起一位时评家说:当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白话文带来的好处的同时,惊讶的是时至21世纪的今天,居然还有那么多试图替文言文招魂的人。不可否认的是文言的确有它的价值和魅力,若非如此它也不会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了,很明显,再没文字感觉的人都能感觉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比一句干巴巴的“大漠里一道很直的烟长河间很圆的太阳”有味道多了。不过同样的道理,白话文里的一些意境,任凭文言文如何调词遣句恐怕都是无能为力的,对于人的有些情感,在我看来是与文言文绝缘的,比如后现代里的绝大多数情境。假如说晦涩难学还算是文言可以克服的巨大缺点,那么与现代性的脱钩成了它的致命缺陷了,而白话文显然更与世界思想以及情感潮流接轨,随便举一些例子,比如〈尤里西斯〉,比如〈情人〉,我都不敢相信它要被硬生生被译成文言会是什么模样。而到现在居然还有人说出“文学早在五四的时候就死了”这样的话,真是有点让我“惊诧莫名”了,在我看来,恰恰相反,中国的近现代文学,具有世界意义上的文学,在那时才真正起步,汉字文学只不过完成了一场蜕变,在这场蜕变里,汉字失去的只是一层已日益显现老态的皮层老化组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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