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8-31 02:22
苏小蛮
箫声咽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今夜,月亮好像离我很近,执一管洞箫于庭院中,呜呜咽咽地吹来,不是为了给谁听,也不知道谁能听到,只是不想辜负了这月亮,不想辜负了这么美的夜晚,不想辜负了如花的年华。
月华如水,微风轻拂,年轻而狂躁的一个人,在这月下,在四季桂淡淡的芳香里,慢慢地沉淀着,沉淀着,心境也波澜不惊起来……
许多年来,一直就是一个人,风也好,雨也好,习惯了一个人赶路,也找不到停留休息的理由,从来没有什么地方是属于我的,没有什么人是属于我的,跌倒的时候无人搀扶,超越的瞬间也无人喝彩。从小被父母亲寄养在太姥姥那里,十岁时老太太去世,从此幸福生活结束,父母亲的家不是我的家,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寄人篱下的感觉明显的嚣张着,一直到长大,都不习惯一群姐妹的生活,一个人孤单惯了,宁愿一辈子就这样孤单下去。
长到这个年岁,不知道恋爱的滋味,从心里没有爱上过谁,也没有觉得谁爱上过我,于是便感慨自己从小没人爱,某人说:你还没人爱?你还没人疼呢你,人家爱你你知道吗?我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就算知道了,我也不相信。是的,我不相信。亲情在我这里都寡淡无味,爱情更是一件缥缈而遥远的东西,即便来到了我的眼前,我也不会正眼看,因为我知道,那不属于我。罗素说支配一生的是三种激情:对知识的好奇,对爱情的渴望,对人类苦难的悲悯。于我,没有第二,是的,没有第二。
幼年的孤僻,少年的叛逆,青年的不羁,岁月的熔炉将我打造成今天的模样。有一点自恋,有一点自由,有一点自我。喜欢黑色衣袂飞舞,永远不会染发烫发,直直的长发垂着,一如我的执拗,呵,今夜的月下,黑衣长发的女子,在这棵四季桂下任前尘往事席卷心头,就让所有的如意不如意都化在箫声里渐行渐远。
或许终其一生,都是一种这样的生活,不好吗?很好,是的,很好。
电话总是不合时宜地响起,那一端是某人温文的声音:今天在报纸看了你的文章,不要太落寞,风也凉了,不要再放纵自己……无言以对,只觉得眼睛有点湿润。紧接着是第二个电话,老爸的声音有些苍凉:今天买了十份报纸,你妈叫你回家给你煲汤,风也凉了,不要穿得太单薄……哦,原来这世上,还有两个男人怕我受了冷风吹。腮边隐隐有颗泪,奇怪,我的心怎么会真的就痛了呢?是的,真的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