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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9 21:43 Indelibe
往事真的不可追忆?

后现代主义出现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各个学科领域。当然历史也无法避免这场“灾难”。后现代主义者向传统历史学家发起挑战,如果说历史意旨在“追忆往事”,那么后现代主义则是“往事不可追忆”。比如,后现代主义者声称历史学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已是明日黄花;认为历史著作只是文本,文本没有固定的意义,不同读者可以对“文本”进行不同的阐释,真相不是唯一,而是多种多样的极端相对主义;倡导历史只是历史学家根据自己的想象编造出来的虚假的假象,历史没有真实的极端的怀疑论等。但是,必须指出的是,过去式肯定发生了的,并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只要历史学家足够小心谨慎,获得一些至关重要的证据,这样就离重建过去不远了。

   在面对后现代理论对历史的种种发难,历史学家慢慢由彻底的漠视和自满到深有危机意识并与其进行激烈的争论。在争论中,如杰夫里•艾尔顿说:“全盘的相对主义是彻头彻尾的异端,是一种轻率的虚无主义的病毒”,他还称后现代主义的历史观念是在“耸人听闻”、“图谋破坏”、“荒谬绝伦”、且“毫无意义”。以他为代表的传统历史学家对这突如其来的后现代理论的冲击全然持否定,不给予接受的态度。

   但是也有一些历史学家认为后现代理论在一些方面对历史学是有帮助的,历史学家对后现代理论持一种彻底的敌视和不可容忍的态度,不是一种明智之举。这类观点的代表者理查德•艾文斯就说“他们提出的一些问题:获得客观性知识的可能性......这些不仅促使历史学家重新审视自己学科的理论与实践,而且让他们能够走出象牙塔,追求更丰富的意义”。所以“历史研究的实践需要援引后现代主义的智识资源,历史学家也应该了解和接受后现代主义的正面作用”。比如,在传统史学里,一些历史学家认为只有专门治史的专业史家才能进行历史解释或论述,当然这肯定是不对的。所以“海登•怀特坚称:历史学家---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需从自己学科之外的地方学习很多东西”。

    的确,我觉得后现代主义者提出的一些理论并不是一文不值的,它也有存在的价值。比如,后现代主义者对传统历史学家只进行政治史研究,认为历史就是精英史,在历史中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以及女性,黑人等是没有历史的精英宰制的历史的观点甚是抵制,他们积极倡导叙述小人物的,女性的,黑人等的历史,这个是对史学的研究有着积极作用的,它扩大历史学家的研究视野,让历史学家关注边缘人物边缘历史,为历史学注入了新血液。再比如,由于传统史学事件建立在一个直线发展的模式上,而后现代主义者则反对这种目的论模式,认为时间应该是不连续性的,而且应该是多样性的。这种新时间观对历史学家书写历史有着可借鉴的作用。这些都为历史理解提供了新面向,同时也让历史学家在这场批判中自我反省,更易于历史专业以外的大众所接受。

   这就很容易看出,后现代主义者信誓旦旦提出的历史即文本,历史是历史学家自己编造出来的自己臆想的虚幻的假象等理论要以颠覆史学建构起来的大厦,却很不幸与其本意相违背,它在摧毁传统史学的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它正在为这座大厦添砖加瓦,巩固这座大厦。往事是可以追忆的。

   通过应对后现代主义的挑战,真的希望史学家可以以一种宽容的心态,冷静而理性的思维来对待后现代主义,当然这并不是让史学家全盘接受它。并且,还希望我们的史学家在治史和书写历史等方面应足够谨慎、小心、理性,这样客观的历史知识也是有可能实现的,史学家应该对此抱有信心并且为此目的继续奋斗。

2010-10-30 00:34 黑传说
关键还是在怎么看待这种冲击,像杰夫里•艾尔顿这种态度,基本上任何新理论都是对其权威的冲击,都会让他很困扰。
问题当然不能否认,但更应该获取的是价值,而不是专注于缺点,然后全面否认。

现象学/语言学/解构主义/后现代等这一脉,虽然天生有虚无主义的缺陷,但对各种大型理论和成熟学科的剖解,还是很有价值的,至少减少了光晕效应(所谓的驱魅),让人更客观对待这些知识,而不是沦入宗教性崇拜。
同时,也让人眼光更为多面,更多关注除政治史外的东西。
这一脉的基础是深入研究发展的语言学部分,用于重构古代文化史也意义非凡。

2010-10-30 21:15 阿巽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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