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7-20 10:38
宇文铭
许贯忠这图让人想起了献图卖主的张松、樊若水等人,而且搅动河北,生灵涂炭也让人看低几分,未若原版光明磊落
[color=Silver][[i] 本帖最后由 宇文铭 于 2013-7-20 10:40 编辑 [/i]][/color]
2013-7-20 10:48
火狐天下
[quote]原帖由 [i]宇文铭[/i] 于 2013-7-20 10:38 发表
许贯忠这图让人想起了献图卖主的张松、樊若水等人,而且搅动河北,生灵涂炭也让人看低几分,未若原版光明磊落 [/quote]
山寨还没破,燕青就丢下卢俊义自己逃走也不太符合燕青的性格,而且还是明知燕起必死的情况下,不过要他复活也只能这样了
2013-7-20 10:52
宇文铭
小说常用下药、敲晕强制带走
2013-7-20 10:55
宇文铭
可以写成燕青规劝卢俊义未成,回宅分金散众,单凭一身追随卢俊义赴死报恩,被燕起等忠仆下药迷晕,择人带走,其人后自刎以谢燕起。燕青暂留有用之身救主
2013-7-20 12:27
林冲
[quote]原帖由 [i]火狐天下[/i] 于 2013-7-20 10:48 发表
山寨还没破,燕青就丢下卢俊义自己逃走也不太符合燕青的性格,而且还是明知燕起必死的情况下,不过要他复活也只能这样了 [/quote]
120本,燕青还不是明智卢俊义必被朝廷陷害,劝说不成自己走的?
2013-7-20 12:48
林冲
[quote]原帖由 [i]宇文铭[/i] 于 2013-7-20 10:55 发表
可以写成燕青规劝卢俊义未成,回宅分金散众,单凭一身追随卢俊义赴死报恩,被燕起等忠仆下药迷晕,择人带走,其人后自刎以谢燕起。燕青暂留有用之身救主 [/quote]
你这更狗血
2013-7-20 15:59
火狐天下
[quote]原帖由 [i]林冲[/i] 于 2013-7-20 12:27 发表
120本,燕青还不是明智卢俊义必被朝廷陷害,劝说不成自己走的? [/quote]
120本,燕青属于功成身退,虽然知道卢俊义不容于朝廷,但毕竟有侥幸心理,未必就一定会被害,况且除了宋江卢俊义,其他头领也没有被害
而荡寇志是山寨被破在即,不管战死还是生擒,卢俊义必死无疑,这时候弃主逃命,再加上燕起替他抵命的光辉形象,这一对比之下,实在不是很光彩
如果卢俊义城破之日当场就战死了,燕青又当如何
2013-7-20 16:10
火狐天下
[quote]原帖由 [i]林冲[/i] 于 2013-7-20 12:48 发表
你这更狗血 [/quote]
确实狗血,其实写成乱军之中燕起故意穿戴成燕青的样子引开追兵啥的,也就可以吧
或者燕青挂念卢俊义安危,去寻卢俊义,回来发现欧阳寿通已经斩了燕起去报功了
2013-7-20 18:38
林冲
回复 #188 火狐天下 的帖子
文中说了。卢俊义是副贼,肯定蒙不过去。燕青是不跑白不跑,跑了万一卢俊义没死,还能救。
2013-7-20 23:15
许贯忠
[quote]原帖由 [i]宇文铭[/i] 于 2013-7-20 10:38 发表
许贯忠这图让人想起了献图卖主的张松、樊若水等人,而且搅动河北,生灵涂炭也让人看低几分,未若原版光明磊落 [/quote]
更早期的简本水浒许贯忠献图是这个样子的:
贯中袖里取出一图,递与宋江曰:“将军行兵,只依此图直取贼巢,唾手可取。”宋江问曰:“足下此图从何而得?”贯忠曰:“昔在田虎帐下之时,但是部兵侵占州郡,带忠同行,每遇险隘屯兵之所,及经行河路必画下一图。某地可以进兵,某处可以埋伏,并无分毫差错。将军到地方不识之处,开图便知进攻之策。”宋江看罢大喜,问曰:“水路何处进兵?”贯中曰:“自东京一百多路至滹沱河,自代郡卤城县东去,参合县入海,虽有水路亦无攻取之处。田虎占据州郡,都是旱路,此去只用马步军,可以取胜。”
感觉120回本的比起这个拔高了不少了~:hz1026:
2013-7-22 11:02
feiyue1206
写完的内容就别再改了,想改等教头全写完再说吧:hz1024:
2013-7-22 11:56
宇文铭
同上,细节可以再讨论,赶紧完工时关键
2013-7-23 16:48
林冲
[b][size=4][color=Blue]新版结荡寇志第七回(下)[/color][/size][/b]
次日天明,燕青洗抹干净,复又扮成茶水小厮,与许贯忠相别;出了京城,再扮作平常路人,恐骑马惹眼,一路步行。又一日傍晚,到得黄河渡口,燕青仔细装扮了,寻个渔船过河。那渔人道:“今夜怕有风浪,客官不如明早再走。”燕青道:“此刻便走,算双份船钱与你。”渔人大喜。燕青见风急浪大,把荐书、地图都用油纸裹紧,系在身上。谁知船行半渡,风浪愈大。那渔人立身操篙时,竟被大浪掀下水去。燕青大惊,苦无水性,只得抱紧桅杆,暗念道:“若梁山当真该绝,教我死于黄河水中。”说也奇怪,那船往东漂流一夜,并无翻覆。天明时,方才撞上左面岸去。燕青死中得活,挣扎上岸,勉强整理了装扮,寻块大石休息。
过了半个时辰,马蹄声响,由远及近。燕青怕见生人,急起身时,因连日困乏,闪了腰肋,摔在大石下面,一时动弹不得。眼见三人三骑飞到,都是少年。第一个,身穿大红袍,胯下红马,提一柄大刀;第二个,穿一件绿缎绣花袍,胯下青马,提一只钩镰枪;第三个,穿一领素白绣花战袍,胯下白马,提一杆长枪。三人看见燕青,那红袍少年喝道:“哪里来的奸细?”白袍少年道:“兄长莫急,我看他衣破衫烂,想是昨夜遭了风浪,飘落到此的。”燕青不住点头,道:“这位小哥说的正是,不知这里是甚么地方?”白袍少年道:“这里是大名府治下内黄县麒麟村。”燕青大喜,对三人道:“有位周老英雄隐居于此。三位小哥可否认识?”三人都笑。红袍少年道:“那老人家是我们授业恩师,正在我家居住。”燕青道:“我正要寻他,哪位小哥肯与我带路?”白袍少年道:“看你这般骑不得马,走不得路。如何去得?”燕青道:“不妨事,烦劳小哥们扎个竹排,系在马背上。我躺将上去,由你们拖走就好。”那三个应了,七手八脚,扎了一个粗竹排,抬燕青上去。红袍少年道:“你若捱得住辛苦,便是条好汉。”燕青道:“不妨事。”
于是三人骑马,拖着燕青去见周侗。燕青心中暗喜,寻思道:“不想一夜漂流三百里,竟至此处。苍天有眼!”颠簸半日,到了那红袍少年家宅院,有庄丁接着。三人下马,红袍少年道:“这人要见老先生,却受了伤,抬去后院罢。”庄丁称诺。那三个少年,先跑进去了。燕青在后面,被庄丁们抬着,看那庄院,白墙青瓦,里面俱是翠竹菊花,是个清净所在。却听一人道:“甚么人来此?”声如洪钟。燕青识得是周侗,只是腰肋上疼得紧,不能起身。那周侗上前,看了一回,伸手往燕青腰间摸着一处,运力一捏。那燕青剧痛,翻身摔下竹排,却觉周身爽利,倏然起身。那三个少年在周侗身后,纷纷喝彩。
燕青见那老英雄鹤发童颜,神采奕奕,道:“十余年不见老先生,今日依旧矍铄。”周侗不识燕青样貌,听他说话,方才醒悟,对那三个道:“扶这壮士去里屋说话。”庄丁各自散去。众人都进屋内,燕青猛然见一个少年在里面端坐读书,只穿半旧衣袍,比不上那三个华贵。那少年见众人进来,起身离座立定。燕青见他骨格清奇,顶高额阔,鼻直口方,端的一表人才。不及细思,听周侗道:“莫不是大名府卢员外家的燕小乙么?”燕青撕去假面皮,跪倒周侗面前,流泪道:“老先生在上,我正是小乙。”周侗扶起,道:“朝廷榜文,竟是虚妄!你且慢慢道来。”
燕青便将梁山告破,自己孤身逃亡,遇谌宝,遇许贯忠,诸事托出,只略去三晋地图一节。周侗长叹不已。燕青询问周侗数年际遇。周侗道:“自离了大名府,又去江湖中飘泊了数年。却闻卢俊义、林冲两个徒弟,都被逼上梁山,神志倦怠,来这麒麟村,投旧友王员外。一时兴致,收了三个徒弟。”指那红袍少年道;“这是王员外之子王贵。”指那白袍少年道:“这个是汤怀。”指那绿袍少年道:“这个是张显。”又道:“另有一个少年寄居在此,我甚是喜爱。”指那读书少年道:“这是我螟蛉之子,姓岳名飞,表字鹏举。”燕青与众小英雄,一一拜见了。
寒暄已毕,言归正传。周侗对燕青道:“既是那许贯忠引你来此,必求我去救人。”叹口气,道:“小乙啊!你既侥幸逃得性命,不去销声匿迹,还作何想?”燕青想起许贯忠言语,道:“老先生所说救人,莫不是那宋公明么?”周侗道:“早闻那及时雨大名,憾未相见。后来梁山百八聚义,我料定他必受招安,尽忠保国。谁想他昧了良心,真与朝廷作对。如今这般下场,与人无尤。”燕青道:“老先生言重了。那宋公明轮不到小乙这般微末之人营救。”周侗道:“那你来此作甚?”燕青跪倒在地,涕泗横流,道:“小乙只求老先生搭救我家员外!想我主仆二人,好端端在那大名府里,没来由被诓上梁山做贼。如今卢员外身陷囹圄,要去受那凌迟酷刑。老先生若念师徒恩情,如何能忍?”
这燕青以进为退,将此话这般说出,反教周侗失了话柄。岳飞、王贵、汤怀、张显,都跪下求情。周侗叹道:“罢了!”燕青并众少年大喜。周侗道:“我虽应允,急切无计较处。”燕青道:“那许贯忠已有良策,因有官职在身,不能前来。老先生既然应允出山,请去汴京定计。”周侗道:“他食君之禄,竟也做这般思想。”燕青道:“贯忠只说‘忠义不能两全’。”周侗摇头,道:“且看他见了我,又如何说。”对众少年道:“你三个,都有许大家业。今次我只带鹏举去。”岳飞领命。王贵、汤怀、张显诺诺连声,各自不悦。燕青猛想起献图之事,心道:“我本欲先去威胜军,再来内黄县。谁知天意不许?献图之事,万不可教这老先生得知。”遂对众人道:“既要救人,须得雷厉风行。只是我自离梁山,奔走十数日,疲乏之至。欲在此将息几日,养好气力。老先生与岳兄弟先去,如何?”周侗点头,吩咐王贵三个照顾燕青,道:“事不宜迟,我与鹏举此刻便走。”燕青道:“老先生保重,过日再见。”由此自在王贵庄上将养。
于是周侗、岳飞两个装束停当,辞了众人,骑马往汴京而去。他二人不比燕青,尽挑大路而行。不二日,行至陈留城东,天色却晚。周侗见错了宿头,对岳飞道:“鹏举。你年已十八,不曾离家。今次却是历练。”岳飞道:“都从爹爹安排。”周侗道:“如今不及进城,我二人去左近山上露宿一夜如何?”岳飞道:“最好!”二人便离开大路,去一处山冈上,那里地势平整,正好夜宿。岳飞寻棵大树拴好马,生了篝火,与周侗席地而坐,取身上干粮来吃。
不多时,却听人喊马嘶之声,远见一群人举了火,从大路那边来。周侗皱眉道:“说甚么四海升平,如何盗贼又起?”正说间,听得为首一贼道:“妙啊。今日吃那太守算计,折了一阵。这里却有两个牛子送上门来。”抄起狼牙棒,一马当先杀来。喽啰们都在后面。周侗见了,对岳飞道:“你学艺十年,为父今日要看你身手。”岳飞道:“孩儿领命。”提矛步行上前。那枝矛,却有些来历,唤做“沥泉神矛”。二人照面,那贼首使狼牙棒劈来。岳飞侧身躲过,举矛杆只一挥,将那贼首打落马下。那匹马光溜溜跑回本阵。岳飞一脚踏住那贼首胸脯,喝道:“甚么人,做这勾当?”那贼首道:“牛子休要张狂!等我哥哥来此,教你好看。”那些喽啰听了,四散而去。不知此处是何贼寇,且听下回分解。
笔者按:柳七郎即柳永,北宋词人。
2013-7-23 17:29
火狐天下
周侗和岳飞成了父子关系
2013-7-23 17:31
林冲
回复 #194 火狐天下 的帖子
这个,依照说岳全传吧。也无甚大碍。
2013-7-23 17:34
feiyue1206
把沥泉神枪留给飞帅吧!!
2013-7-23 21:43
林冲
回复 #196 feiyue1206 的帖子
飞帅不是主角啊
2013-7-24 15:34
林冲
[b][size=4][color=Blue]新版结荡寇志第八回(上)[/color][/size][/b]
却说岳飞擒了贼首,绑在树上,任他罗唣。周侗道:“我儿虽擒了此贼。不久援军便来,有何计较?”岳飞道:“爹爹安坐,看孩儿前去,把那大贼头也擒来。”周侗道:“切莫大意。”岳飞点头,解了自己战马缰绳,摘去銮铃,提矛跳上去,往冈上高处便走。
原来这里唤做乱草冈,有三个草寇,领百十喽啰在此。岳飞擒住的那个是三头领。前面两个头领听得三头领被擒,大头领便命喽啰取兵器、牵马匹,嚷着要下岗去。二头领道:“哥哥莫急。想我那兄弟武艺不弱,竟被人一合擒住,便不能小觑那人,还须从长计议。”大头领喝道:“计议个屁。若迟了些,我兄弟被送去官府领赏怎好?”上马提双锏,吆喝喽啰们下冈。二头领遮拦不住,只得抄起方天画戟,拍马跟随。行不多时,听得噼啪声响,回头望见后面高处火起。众皆惊骇。大头领道:“若烧了那几间草堂,教弟兄去哪里居住?”二头领道:“天已昏黑,不知敌情。不如我等都回去救火,天明时再去救人。”大头领道:“等得天光,哪有我兄弟命在?你我各领一半弟兄,分头迎敌。”二头领道:“也好。”点了一半喽啰,急忙返回。
只说大头领教先前喽啰们带路,一直杀奔三头领被擒之处,却见一个老者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他那兄弟绑在一旁树上,口中骂个不停。大头领便问喽啰们:“是这老头捉的我家兄弟么?”喽啰们都道:“不是他,是个少年将军,本事甚大。”大头领疑惑起来,道:“怪哉!莫非有埋伏。”那三头领望见哥哥到此,却不来施救,骂道:“该千杀的牛皋!往日里牛皮吹破,今日却吓坏了胆。”旁边周侗听了“牛皋”二字,睁开双眼,问三头领道:“你那哥哥,叫做牛皋么?”三头领道:“我们都是有姓有名的好汉。他叫牛皋,我叫吉青,还有个哥哥叫做施全。”周侗道:“我在汝州有个故交,他儿子倒叫做牛皋。”吉青道:“我哥哥正是汝州人。”周侗捻须笑道:“我且看他武艺如何。”吉青还欲细问,牛皋已驱动喽啰们杀来,急忙回头观看。
却见牛皋背后远处,一人骑白马,手提长矛,无声无息急袭而来,正是岳飞。吉青高声叫道:“牛哥小心!”早已不及。岳飞就从喽啰们阵中寻条路,直至牛皋身后,抓住勒甲丝绦,喝一声“起!”,把个铁塔般大汉举过头顶。喽啰们早吓得屁滚尿流,乱作一团。那岳飞马不停歇,冲至周侗近前,把牛皋摔在地上。直把他跌得七荤八素,双锏也不知去向。
周侗拍手称好。岳飞抚坐骑道:“今番全凭马快。”原来那匹马亦有来头,唤做“雪花鬃”。这父子二人说话间,牛皋一轱辘爬将起来,大叫一声:“气死我也!”拔出腰间剑来,就要自刎。岳飞翻身下马,叫声:“好汉为何如此?”牛皋道:“我自出世来,从未被人打倒。今日出了这般大丑,真正活不成了!”举剑往颈上便抹。岳飞不及拦阻,暗道“可惜”,却听牛皋大叫一声,手上宝剑落地。吉青并众喽罗在远处,都看不清。岳飞却知是周侗施飞石神技救人,暗中喝采。
只见牛皋看周侗问道:“老爷尊姓大名?何方人氏?”周侗道:“你过来,说与你一人听。”牛皋走近了些,周侗道:“汝州牛统军是我故交,你可识得?”牛皋道:“那个正是先父。”忽然跪倒磕头,道:“老爷莫不是周侗师父?”周侗笑道:“贤侄快快起来。”牛皋起身,正要说话,听得背后嘈杂。周侗、牛皋去看,原来是那二头领施全,灭了余火,率喽啰杀来。岳飞拍马迎上。那施全见牛皋、吉青都在对面,心急火燎,大声喝道:“我来也!”不分皂白,望岳飞举戟就刺。岳飞把矛一逼,与他斗了七八个回合。牛皋在后面喝道:“都是自家人,且住手!”岳飞、施全二人收了兵器。
于是周侗教岳飞去解吉青绳索。牛皋则吩咐众喽啰都回去待命。不多工夫,五人都去篝火处围坐,各各通了姓名。施全、吉青听得“周侗”二字,慌忙跪下磕头,都道:“我哥哥日夜盼望,终于得见老先生。”周侗扶起二人,对牛皋道:“你细说来。”牛皋道:“只因我父亲没时,嘱咐我说:‘若要成名,须投周侗师父。’故我离乡寻访。路经此冈,撞着施全、吉青二位兄弟剪径,当下与他二人争斗。他二人不能赢我,因此请我上山,做了寨主。我便在此抢些东西,一来可以糊口,二来日后寻见老师父时,拿些来做觐见之礼。却不想在此遇见老师父!”周侗道:“即是故人之子,便随我去。”牛皋大喜。周侗又问施全、吉青道:“你二人有甚打算?”二人道:“愿随老先生去。”周侗道:“莫急!我此行凶险,你等须得思量明白。”遂将营救卢俊义之事说了。不想那三人齐声叫好,都说愿往。周侗叹口气,道:“既如此,你四个也结拜做弟兄罢。”岳飞称好,与牛皋、施全、吉青撮土为香,对天立誓,结为异姓兄弟。
此时月已当空,众人疲倦,都倚树而眠。翌日天明,周侗对牛皋三人道:“你等若要随我,莫再做回强人。便去山上,教那些喽啰各自散去罢。”施全道:“老先生,若非流离失所,哪个愿去做贼?那汴河离此不远,自花石纲起,左近百姓无日安眠。我若散了众人,教他们去哪里过活?”周侗无言可对。岳飞道:“孩儿倒有个计较。”周侗道:“说来听听。”岳飞道:“冈下官道,是那张叔夜大军回京必由之路。我们既要救卢师兄,便留这拨人马在此,总有用得着处。”施全道:“哥哥说的是。”周侗道:“也罢。事成之后,再与这些人寻条出路。”岳飞又道:“施兄弟心思细密,不如同去汴梁。”牛皋道:“我也要去。”岳飞道:“你与吉兄弟屯扎在此,也是重任。”周侗道:“都听鹏举安排。”牛皋没奈何,勉强应了。
众人计议已定,牛皋、吉青自留此处待命。周侗、岳飞、施全三人,起身上京。又行一日,已近京城。周侗知东京繁华,非他处可比,心道:“且看我儿举止如何?”三人催马来到城门下,果然好座去处。怎见得:
州名汴水,府号开封。逶迤按吴楚之邦,延亘连齐鲁之境。山河形胜,水陆要冲。禹画为豫州,周封为郑地。层迭卧牛之势,按上界戊已中央;崔嵬伏虎之形,象周天二十八宿。金明池上三春柳,小苑城边四季花。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
当下周侗按燕青所述,寻入金环巷里,已是黄昏。但见花团锦簇,最是男儿大好去处!那施全早心猿意马,左顾右盼。周侗回看岳飞时,见他端端正正,坦然跟随。周侗暗叹:“真不枉与他父子一场,此人日后必成大器!”正寻思间,迎面走来一人,清新俊逸,对自己长鞠一躬,道:“老先生一向可好?”周侗知是那许贯忠,点头会意。许贯忠便引三人直入自己客房之中,关好门窗,纳头便拜道:“招惹老先生来此,贯忠死罪。”周侗道:“我虽来此,主意未定。”教许贯忠、岳飞、施全认识。
寒暄已毕,许贯忠招呼众人落座。周侗道:“你既为命官,却谋救朝廷钦犯。看你如何说。若说我得动,便鼎力相助;若说不动我,即刻便走。”许贯忠道:“老先生稍安勿躁。”去墙边推开另一面窗子,回身坐下,举茶杯道:“烦请一面饮茶,一面细听窗外景致,莫做声响。一盏茶后,再议不迟。”
[color=Silver][[i] 本帖最后由 林冲 于 2013-7-26 09:40 编辑 [/i]][/color]
2013-7-24 15:53
火狐天下
施全比另外两个厉害多了啊,另外两个都是一招被秒
2013-7-24 15:57
促织
[quote]原帖由 [i]火狐天下[/i] 于 2013-7-24 15:53 发表
施全比另外两个厉害多了啊,另外两个都是一招被秒 [/quote]
牛皋是被偷袭,不具有可比性吧。
2013-7-24 17:33
feiyue1206
[quote]原帖由 [i]林冲[/i] 于 2013-7-23 21:43 发表
飞帅不是主角啊 [/quote]
那梁山残存的36人,也不能主角光环太耀眼。。
上版中,我对柴进武侠式的奇遇、卢俊义一个人收河北群雄,很不满意。。。教头能改就改一改,当然,最重要的是,保持更新速度啊。。。
2013-7-24 17:37
林冲
回复 #201 feiyue1206 的帖子
柴进武侠式的奇遇,早就考虑砍掉了。
2013-7-25 10:30
宇文铭
不知道教头准备如何处理历史上有但是荡寇志里面已经阵亡的几个将领,关胜、李成都由谁替代
2013-7-25 12:03
寥廓江天
施全武力竟然超过牛皋:hz1024:
2013-7-25 14:15
林冲
[b][size=4][color=Blue]新版结荡寇志第八回(中)[/color][/size][/b]
却听窗外迎来送往的,俱是公子王孙;莺歌燕语里,皆称官爷大人。淫词谑语,不绝于耳。周侗、岳飞默然无语。过了一盏茶,许贯忠关紧窗子,道:“老先生生于仁宗年,已历五朝。不知今日,比仁、英、神、哲四朝如何?”周侗叹道:“龌龊腌臜,尤甚蔡京、童贯之时,何况那四朝!”许贯忠道:“老先生可听说那京师头牌角妓李师师么?”周侗茫然不知。施全道:“莫不是和今上打得火热的?”许贯忠道:“所谓上行下效,当今天子如此,原也怪不得旁人。那年间奸邪当道,妒贤嫉能。非如此,令徒卢俊义、林冲安守本分,何以屈从做贼?便那宋江、方腊,若生在仁宗、神宗时,都是良民。”周侗道:“你虽说官逼民反,亦不能脱其弥天罪状。况且张叔夜、陈希真这般忠良出世,蔡京、童贯一干奸邪,业已伏诛,纲纪未必不能整肃。”许贯忠道:“我不识张叔夜、陈希真,却知当今圣上是何样人。窗外景致,便是模样。我虽为官,念头久灰,早想寻个退步。若去救人,正是个脱身机会。更有一大不敬之言,老先生莫怪!”周侗道:“但说无妨。”许贯忠道:“今上禀性如此,不能更改。宋江、方腊在一日,便有张叔夜、陈希真一日;当真天下无贼,蔡京、童贯之流,必定死灰复燃;如是,又起宋江、方腊之辈。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听了这番话,周侗叹息不已。岳飞道:“如此说,若救得宋公明,反能掣肘天子,教他不能尽用奸邪了。”许贯忠摇头道:“我非此意。宋公明与我无亲无故,何必冒死救他。”岳飞道:“兄长意思,只救卢师兄?”许贯忠目视周侗。周侗道:“须要依我两件事,便赴汤蹈火。第一件,只救小徒,旁者莫论。第二件,那陈希真与我有旧,不可伤其将佐。”许贯忠道:“无不依从。”周侗道:“请贯忠定计。”
许贯忠道:“我昔日为都水使者,往汴河清淤,探得陈留城东有一处地道,通达两岸。却因年久失修,业已荒废,知之者甚少。若张叔夜沿汴河回京,必于此地扎营,我们便做手脚。”周侗拍手道:“妙啊!却与我儿不谋而合。”许贯忠忙问其故,施全抢先,说了岳飞乱草冈上一番布置。许贯忠喜道:“此计成功,又多三成把握。”遂取纸笔,连比带划,托出一个计谋。
众人听罢,周侗又赞又叹,道:“你这等人才,竟不被国家大用!”许贯忠道:“老先生谬赞。”又道:“今日定计,只是大略。如有变故,临机再作计较。”众皆称是。许贯忠对岳飞道:“岳兄弟马快,烦劳往曹州探听张叔夜消息。”岳飞领命。又对施全道:“施兄弟回乱草冈,聚齐人手,寻出地道所在。按我所绘图画,加紧布置。再赶制一百斤火药备用。”施全道:“许兄不知,如今乱草冈上,弟兄们勉强糊口。若都去疏通地道,便误了剪径;置办火药,又无甚银两。”周侗道:“这个不难。我写封信与王、汤、张三位员外,教他们出些钱财,供你所需。此事还须鹏举去。”岳飞点头。施全道:“如此,我亦领命。”许贯忠又对周侗道:“老先生暂居东京,宽心养息。”周侗道:“你这金环巷,我如何住得?”许贯忠道:“我早在上河旁,租下两间房子,老先生安住便是。”周侗道:“你倒好心。”许贯忠道:“不是我好心。此地尽是朝廷耳目,非久留之所。”周侗点头,道:“确是不宜迟缓。”连忙写好书信,交与岳飞。岳飞、施全依计而去。许贯忠则陪着周侗,往上河去了。按下此处不提。
再说燕小乙,在内黄县麒麟村住了两日,精力尽复,辞了王贵、汤怀、张显,只身往威胜军献图。这一路,却要横跨太行,尽是险恶山水。幸有许贯忠地图,那小乙方不迷失道路。一日,行至一地,唤做抱犊山,其山极高。燕青见了,感叹道:“此地险要,胜梁山百倍。”自思:“我自离梁山,已是二十余日。如今七月将尽,不知何时能成大事?”正寻思间,山上一声梆子响,杀下一伙强人来。燕青大惊,转身便走,却因连日翻山,疲惫困乏,失足跌翻在地。喽啰们擒住,一条麻索缚紧,夺了包裹,七手八脚押到山寨里,绑在柱上。燕青见分赃厅上四把交椅,喽啰们都嚷着要吃醒酒汤,暗自叫苦不迭。
便有四个头目上得厅来,依次坐下。一个寨主模样的道:“孩儿们,还不剜下牛子心肝,做四碗醒酒汤来。”另一个头目道:“哥哥说笑了。我等未曾饮酒,要醒酒汤来何用?”那寨主道:“兄弟说的是。”吩咐喽啰们备下酒菜。须臾,分赃厅内灯火通明,那四个吃将起来。燕青见这般情景,悲从中来,在那里流泪。一个有些模样的头目见了,喝道:“兀那牛子,看你独自一人越岭,也是条汉子。啼哭甚么?”燕青道:“我不是怕死之人,却有十万火急之事,误在此处,因而哭泣。”那头目还要问时,厅外喽啰来报:“壶关山士奇只身一人,拜上山来。”分赃厅内,登时寂静。那寨主骂道:“田虎好生碎烦!”吩咐喽啰:“请那山士奇进来,听听又有甚说词。”却对那三个头目道:“只看我手上酒杯,便行大事。”三人诺诺。
不多时,山士奇入得厅来,拱手道:“见过乜、唐、文、崔四位头领。”燕青见他器宇轩昂,是个好汉模样。五人坐定,议了一回。燕青方知那四个头目名姓。为首的叫乜恭,第二个便是那有些模样的,叫唐斌,第三位叫文仲容,第四位叫崔埜。只听乜恭道:“山将军不辞劳苦,莫不是送钱粮来么?”山士奇道:“乜头领说笑了。若抱犊山归顺我家晋王,日后何愁钱粮?”乜恭笑道:“我等自在快活,岂能受那猎户管制?”山士奇听他这般说,变了颜色,道:“乜头领执迷不悟,祸不远矣。”乜恭道:“且看哪个祸不远矣。”一脚踢翻桌案,把手中杯子摔得粉碎,厅外便涌入数百喽啰来。唐斌对乜恭道:“真如此,田虎怎肯干休?”乜恭把唐斌推开道:“来一个,擒一个;来两个,便擒一双。”抽刀上前。山士奇起身,摆摆手中朴刀道:“来得好!”文仲容、崔埜,也都持刀来战。喽啰们各持兵器,四面围定。
那唐斌退在一旁,瞥见燕青绑在那里,提刀上去割开绳索,道:“此地生变,壮士自去逃命罢。”燕青口上称谢,心知包裹、地图尚在山寨里,如何能走?思道:“这山士奇既是田虎部将,索性助他成功,可免去威胜军跋涉辛苦也。”见山士奇以一敌三,渐渐不支,三步并作两步,直入战团。唐斌大惊,一时遮拦不住。那小乙望乜恭后心一脚,把他踢翻在地。文仲容、崔埜见身后有变,却被山士奇绊住,回不得身。乜恭挣扎起身,见了燕青,喝道:“兀那不知死活的牛子。”举刀望燕青门面上劈去。燕青躲过,揉身抢在乜恭身前,使个“鹧鸪翻”,把乜恭这般大汉,扑翻在地,就势夺了钢刀在手,逼在乜恭颈上。唐斌并数百喽啰,个个惊骇。山士奇、文仲容、崔埜亦觉有异,都各退一步,来看究竟。
乜恭道:“小的们与我上前,把这两个分尸。”喽啰们见他受擒,犹豫不决。唐斌喝声“且慢”,对燕青道:“英雄留个名姓,有话好说。”燕青道:“我姓名不提也罢。今日只为山寨解烦。”唐斌道:“英雄请讲。”燕青道:“今日若杀了这位山将军,田虎必来报仇。听闻张叔夜平定梁山,业已全胜。你们便在此争斗,等官军一一收拾。”山士奇道:“英雄说得甚是。”对乜恭道:“若由着我家大王,早提兵来此攻打。乜头领,你道我三番两次劝你,所为何来?”乜恭冷笑道:“我抱犊山险峻,不惧田虎。若官军前来,当真敌不住时,受个招安便是。”山士奇、唐斌,俱各失色。燕青心道:“却怕你如此。”喝道:“都去投田虎入伙,谁敢不从?”手起刀落,割下乜恭头来。
2013-7-25 14:42
火狐天下
招安的都给我去死:hz1026:
2013-7-25 15:42
宇文铭
乜恭是谁的龙套
2013-7-25 16:37
林冲
回复 #207 宇文铭 的帖子
他不是任何人的龙套,出处请参见简本水浒。
2013-7-26 07:44
寥廓江天
乜恭的来历
新刻全像水浒传卷之十九
第八十五回 盛提辖举义投降 元仲良愤激出家
..................
自卢俊义占了金乌岭,又得二将,当日请盛本商议曰:“苏林岭西有一山,名曰回雁峰,其山极高,雁飞不能渡,故有此名。内有一伙强人,为首人是拔山力士唐斌。原是蒲东人氏,使一把开山斧,一百二十斤,有万夫不当之勇。第二个是撼山力士文仲容,使一条丈八蛇矛枪。第三个是移山力士崔埜,使一条混铁枪。第四个是[b][color=Red]劈山力士乜恭[/color][/b],使一柄大刀。总招得有一万余人,不属南北,独自称尊。若得此四人来降,何愁河北不下!”卢俊义曰:“足下可去说他来降?”盛本曰:“曾与他争战,我去无用。”正说间,人报宋元帅到。俊义等接入大寨。盛本向前下拜曰:“小将冒犯元帅虎威,切乞恕罪。”宋江连忙答礼曰:“足下是卢元帅乡人,何故下礼?”盛本遂再拜宋江为兄。卢俊义曰:“回雁峰有四个好汉,路径极熟,只是难得他来。”吴用曰:“只可说他来降。”当日备筵席,至晚方散。
..................
第八十六回 众英雄大会唐斌 琼郡主配合张清
..................
话分两头,却说関胜同众将来到回雁峰,屯住军马,对盛本曰:“你与众人在寨中,我独自上山去看他虚实,若是故人不必说,若不是故人,我就投伏他,在他寨内见景生情,好歹要拿他来。”计议已定,别众上山。把门军士问曰:“你是何人?迳到此间。”関胜曰:“烦你拜伏大王,有蒲东故人来访。”军士随即上报:“関外一人,手提拨风大刀,骑赤兔马,说是蒲东故人,要见大王。”唐斌思忖:“不知是何故人,请他来相会。”小校下来请関胜直到厛上。唐斌出迎认是関胜,连忙下拜曰:“故人一向别来无恙,闻知足下在梁山泊,因甚到此?”便教三个兄弟相见了。教置酒殷勤相待。関胜曰:“小弟上梁山泊,寨主乃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义气深重,共聚头目一百单八人,情如骨肉,恩若股肱。后来宋天子三番降诏招安,我等奉诏征讨大辽,一皷而收。回朝受元帅之职,今又奉圣旨,前来征田虎,经过此处,闻知仁兄在此,特来相投,望仁兄念平日萡交之情,烦指路径,幸勿推却。”唐斌曰:“仁兄份上,岂敢辞劳,要和我兄弟商议。”文仲容曰:“哥哥是山寨之主,任从主张,谁敢不从。”関胜曰:“若得仁兄座允,去后若成大功,宋元帅必当保奏天子,必封重爵,决无虚谬。”唐斌大喜曰:“当以效力。”分付杀牛宰马,整备筵席,款待関胜。酒至半酣,関胜起身曰:“实不敢瞒仁兄,我同十个兄弟欲取白虎岭,有新降将说起仁兄,因此特来相望,伏乞取众兄弟上山,同赴华筵。仁兄意下何如?”唐斌即教崔埜下山,相请花荣等迳入寨中。唐斌接入众英雄分宾主而坐。是日寨中欢饮相劝,尽醉方歇。次日唐斌收拾,寨中积下粮草都装上车,将金银赏犒三军,放火焚了山寨,离了回雁峰,迳来宋寨。报知宋元帅,急接入寨,関胜等引唐斌兄弟相见。众皆礼毕,宋江教设席,将酒来劝。唐斌曰:“小人因闹了蒲东,欲投大寨避难,恨无门路得见尊颜,不得已来此,幸遇文仲容兄弟,一见如故让小人为山寨之主。今得故人関兄弟相招,如渴得浆,弃邪归正,愿施犬马之劳。”宋江大喜,唐斌四人皆拜宋江为兄。杀牛宰羊庆贺。一面写表令戴宗回朝,奏请封新降将官职,另修书一封与宿太尉知会。
[color=Silver][[i] 本帖最后由 寥廓江天 于 2013-7-26 07:46 编辑 [/i]][/color]
2013-7-26 09:31
ironsov
[quote]原帖由 [i]林冲[/i] 于 2013-7-24 15:34 发表
岳飞称好,与牛皋、施全、吉青撮土为香,对天立誓,结为异[color=red]性[/color]兄弟。[/quote]
谁是姐妹?
2013-7-26 09:41
林冲
回复 #210 ironsov 的帖子
你妹的搜狗输入法
2013-7-27 23:25
林冲
[b][size=4][color=Blue]新版结荡寇志第八回(下)[/color][/size][/b]
众皆大惊失色。文仲容、崔埜与喽啰们便要报仇。唐斌喝道:“愿意降官军的,都下山去。”却无人做声。唐斌道:“既如此!这位英雄所言,即是明路。”转身拜在山士奇面前道:“抱犊山愿从山将军调遣。”文仲容、崔埜没奈何,也过去参拜。山士奇道:“壶关与抱犊山唇齿相依,本应如此。”扶住三人,对众喽啰道:“今日起,唐斌便是这抱犊山之主。”文仲容对唐斌叹道:“哥哥能耐,实在乜寨主之上。事已如此,小弟愿随哥哥。”崔埜并喽啰们见了,纷纷跪下,尊唐斌为寨主。
于是四人都去拜谢燕青。燕青回拜唐斌,道:“今日之事,若无唐兄仗义救我,无有下文。”只恐人多眼杂,道:“此处非讲话之所。寻我那包裹来,送我下山。”唐斌道:“英雄何必这般心急?”教人去寻包裹,并收拾乜恭尸身,择日安葬。不多时,有喽啰送回包裹。燕青仔细看了,分毫不错。唐斌便请山士奇、燕青、文仲容、崔埜,同去分赃厅后室说话。
原来壶关主将山士奇,是沁州富户子弟,膂力过人,惯使一条四十斤重浑铁棍;因杀人惧罪,遂投田虎部下,受兵马都监之职。壶关东面抱犊山,最是要害之处,却被乜恭一伙据住,不服田虎号令。田虎便命山士奇取之。山士奇知抱犊山难攻,不愿两败俱伤,欲招降乜恭,屡次不成。虽有唐斌晓得大略,亦劝不动乜恭。今日方得燕青之助,兵不血刃,与抱犊山连和。
众人坐定,燕青露出腕上花绣,道出自家姓名。那四个这日惊了数回,今次直把舌头伸将出来,半日缩不入去。燕青尽说前事,又取那三晋地图与众人看,只略去诱田虎起兵之意并周侗、岳飞诸人名讳。话音未落,唐斌拍案而起,道:“诸位不知,我原是蒲东军官,昔日与梁山大刀关胜结义,与宣赞、郝思文亦有往来。如今关胜哥哥已亡,宣郝二人,却在囹圄之中,必去相救。燕英雄既去汴梁,路途不近。小弟愿往相随。”燕青道:“此地人心未稳,三位寨主都离不得,我自去便是。日后营救众好汉时,若有用得着处,必来相请。”唐斌点头应允。山士奇道:“不说谌宝那封荐书,单是今日义举并献图之恩,燕英雄不如意时,可来相投,晋王必授重任。若去劫东京法场,我壶关将士也愿助力。”燕青谢过,又请山士奇代自己献图。山士奇道:“此事不难,燕英雄放心便是。”众人便回分赃厅吃酒。
次日,燕青辞别众人,独自离了抱犊山,往南面黄河而去。只说山士奇回壶关,教人飞送地图往威胜军与田虎。田虎得此图时,已是八月元日,忙召集机密文武内殿商议。哪几个?二大王田豹、三大王田彪、太子田定、殿帅孙安、军师左丞相国师乔道清、右丞相太师卞祥、太尉房学度、枢密邬梨、范权、钮文忠、统军大将马灵。众人细细看过此图,又商议多时,乔道清道:“晋王既已自立,那官军早晚必来。这里地狭人稀,实难与之抗衡。既得此图,不如趁官军都在梁山,发兵抢夺四面险要,以为长久之计。”田虎道:“卿言甚是。”立即调拨人马,分兵五路,教钮文忠攻取泽州,据险王屋山;乔道清攻取隰州,据险石马山;田彪、马灵攻取石州,据险胡公山;田豹、房学度攻取太原府,据守坚城;孙安、卞祥先攻辽州、再攻平定军,据险乐平山、浮山。分拨已定,田虎道:“诸公各整军马,三日后发兵。此役务要速战,据住险要,便是成功。”众人各自领命退去。内殿里,只有田虎、田定、邬梨、范权四人。
原来邬梨幼妹,有倾城之色;范权之女,有倾国之姿。田虎都娶来为妻,十分宠幸,遂将二人同封枢密,皆称国舅,言听计从。当下邬梨道:“燕青托山士奇献图,必有深意。”田虎道:“莫不是教我牵制官军,他好去东京救人。”邬梨道:“我等既已反宋,与官军早晚一战,原也无妨。只是他若真救得梁山好汉,却不来投我,岂不可惜!”田虎点头,道:“若尽得梁山好汉为我所用,大事可成。”邬梨道:“大王既如此说,便教人潜入东京,暗中助他成事。”太子田定道:“孩儿愿往。”田虎摇头道:“你若有失,我岂非得不偿失。”邬梨道:“那个谌宝与燕青相识,不如教他前往。”范权忽道:“不可。若真个暗中助他,领头的须得见机行事,不可强出头。谌宝与燕青有旧,必定倾力,平白损兵折将。”田虎点头,道:“何人能去?”范权道:“小人愿往。”田虎称好,拨范权五百死士并两个将佐,叫做赵云、盛本。范权这一拨人,都装扮了,潜入汴京城中不提。
田虎既五路出兵,所遇皆是厢军,故而势如破竹,四路都奏凯歌。只有钮文忠一路,先得泽州,再攻王屋山时,因黄河水涨,钮文忠惧怕官军水攻,进兵便慢。不料朝廷教云天彪半路分兵,他又用刘慧娘奔袭之法,直逼泽州。钮文忠地利既失,岂是云天彪敌手?只落得兵败身亡。军情传至威胜军,田虎悼伤不已,一面命山士奇死守壶关,以防云天彪乘胜来袭;一面等待范权消息。此处应合前文。
再说燕小乙,自七月六日逃出梁山,凡一千五百余里:一渡黄河,至大名府遇谌宝;二渡黄河,至开封府寻许贯忠;三渡黄河,至内黄县寻周侗;越太行山,至抱犊山遇山士奇、唐斌;四渡黄河,重回东京汴梁时,已是八月六日。燕青去金环巷中,与许贯忠重逢时,岳飞、施全已离数日。
二人坐下叙话,诉说上文之事。燕青知周侗救卢俊义心意已决,欢喜非常,又听得许贯忠地道奇谋布置,连忙道:“我既回来,便与周老英雄并哥哥同去陈留如何?”许贯忠道:“小乙莫心急,听我说来。我在前日,做成一场通天大事。”燕青道:“怎个‘通天’?”许贯忠道:“你可知,天子是这金环巷中常客。”燕青道:“他访的是那东京上厅行首,唤做李师师的。”许贯忠道:“小乙如何知晓?”燕青道:“此事早在数年之前,由招贤堂兄弟范天喜说起,梁山人尽皆知。”许贯忠点头,道:“我与那李师师都在这巷中居住,故而相识。”却见燕青作沉思之状,呼声“小乙”。那燕青适才说起范天喜,寻思道:“三年前蔡京伏法,范天喜逃亡不知去向。如何那朝廷榜文上又说,范天喜逃亡自尽?怪哉!”忽听得许贯忠呼唤,急忙回转心神,听他说话。
看官推算时日,便知端的。乃是许贯忠夜逢道君皇帝,求三事,定姻缘这桩妙事。直听得燕青又惊又喜,复又叹道:“哥哥有此技艺,一早如此,何必多年屈沉?”许贯忠道:“这般发迹,与那高俅有甚分别?若非救人情急,我岂能出此下策。”又道:“小乙亦擅琴箫说唱,不输于我。若得个机缘面圣,也能教天子开颜。今番救人,又多筹算也。”燕青道:“哥哥明说。”许贯忠道:“我那地道之计纵然精妙,却无十分胜算。但不成功时,须有后计。”燕青道:“哥哥有甚么后计?”许贯忠伸出手来,说出一番话,有分教:谒金门,诉衷情,换巢鸾凤、醉太平;长相思,鹤冲天,六州歌头、定风波!不知许贯忠说出甚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2013-7-28 11:06
林冲
[quote]原帖由 [i]水镜门生[/i] 于 2013-7-10 15:35 发表
教头意思,新版第六回?我也不知何时完工 [/quote]
如今第八回都已经完工。
2013-7-29 11:39
feiyue1206
[quote]原帖由 [i]林冲[/i] 于 2013-7-28 11:06 发表
如今第八回都已经完工。 [/quote]
要是第八十回完工就好了。。。。
2013-7-29 15:37
寥廓江天
[quote]原帖由 [i]林冲[/i] 于 2013-7-27 23:25 发表
新版结荡寇志第八回(下)
田虎点头,道:“何人能去?”范权道:“小人愿往。”田虎称好,拨范权五百死士并两个将佐,叫做赵云、盛本。范权这一拨人,都装扮了,潜入汴京城中不提。
[/quote]
这个赵云是梁兴的伙伴么?:hz1001:
2013-7-29 16:00
火狐天下
[quote]原帖由 [i]寥廓江天[/i] 于 2013-7-29 15:37 发表
这个赵云是梁兴的伙伴么?:hz1001: [/quote]
赵云不奇怪,这个范全不是王庆那边的吗,怎么跑田虎这边来了
:hz1026:记错了,一个是范全,另一个是范权
[color=Silver][[i] 本帖最后由 火狐天下 于 2013-7-29 16:17 编辑 [/i]][/color]
2013-7-29 20:12
抽水仔
[quote]原帖由 [i]林冲[/i] 于 2013-7-27 11:25 PM 发表
新版结荡寇志第八回(下)
田虎点头,道:“何人能去?”范权道:“小人愿往。”
那燕青适才说起范天喜,寻思道:“三年前蔡京伏法,范天喜逃亡不知去向。如何那朝廷榜文上又说,范天喜逃亡自尽?怪哉!”
[/quote]
难道范权=范天喜?:hz1036:
2013-7-31 15:12
林冲
[b][color=Blue][size=4]新版结荡寇志第九回(上)[/size][/color][/b]
却说许贯忠道:“我那地道之计若败,再救卢员外,除非劫法场,别无他法。既如此,须得早做绸缪。我此刻并无甚么后计,唯几件事,日后或有用得着处。”燕青道:“莫不是你求那皇帝的几件事?”许贯忠点头,道:“我千方百计见他,正是为此。第一件事,教天子赐我墨宝,却为贿赂他人。”燕青问道:“何人?”许贯忠道:“小乙不知,当今天子一手好书法,不在苏、黄、米、蔡之下。张叔夜一干将佐中,若有此道中人,我便以此墨宝笼络。”燕青道:“有个祝永清,是那陈希真的女婿,即擅书法。”许贯忠道:“这第一件事便有了。第二件事,那个通真达灵先生,乃当今国师。我却说了陈希真之名与他,他必猜忌。二人早晚争斗。”燕青称妙。
许贯忠续道:“第三件事,我不弃官,而去求天子告假,非恋功名之故。你可知那法场行刑之时,四面把守的都是何人?”燕青曾听卢俊义说起大名府法场之事,道:“虽说法场周遭,只是些押牢节级、仗刃公人。但有变故时,必有官军人马杀来。”许贯忠道:“哪里来的人马?”燕青省悟,道:“哥哥是那禁军参将,你若来救援,岂不是好?”许贯忠点头,又道:“你联络了壶关、抱犊山两处,便是第四件事。这四件事倒也罢了,天子却许我婚事,不知怎好?”说到此间,沉吟不语。
燕青见他踌躇,道:“哥哥若要做驸马,我与周老英雄去救我家员外,教哥哥置身事外便是。”许贯忠道:“小乙休来挖苦!这便算第五件事,我却不知吉凶。”燕青道:“哥哥先按下此事,日后再说。”许贯忠点头,又叹道:“这第六件事,干系重大,须仗小乙本事,却有为难之处。”燕青道:“哥哥说哪里话?我若畏难,何必来此?”许贯忠道:“你若做此大事,便去不得陈留救人了。”
燕青愕然,说道:“我逃出梁山死地,只为救那员外。哥哥有何大事,非我去不可?”许贯忠道:“容我道来。我在东京多年,相识之人不少。有一个叫做张乙的,是那东京天牢的牢子。他只有一个儿子,却从小在外,至今未归。前几日,这张乙害病死了,还是我捐凑了丧葬之费。”燕青听到此际,道:“哥哥意思,教我诈称张乙之子,混入天牢?”许贯忠道:“正是此意。”燕青道:“虽说如此。本朝法律,却无子承父业之说。”许贯忠道:“若是天子恩许此事,又当如何?”燕青道:“方才哥哥也说要与我寻个机缘,取悦天子。只怕不易。”许贯忠道:“小乙忘了那李师师么?”燕青道:“莫非教我结识那行首?”许贯忠道:“我们今日便去。我只说你是张乙之子张闲,虽是东京人氏,无亲眷在此,托他照应。”燕青道:“真个见了天子,只讨个小吏去做,反教人生疑?”许贯忠寻思片刻,道:“只说你有罪犯在身,告纸御笔赦书。再求承父之业,他人便不起疑。”燕青又道:“李师师是御前红人,如何看得起我?”许贯忠道:“须闻‘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若换一个人,此计难行。”燕青道:“我须时时装扮样貌,还说甚么俊俏。”许贯忠笑道:“若说装扮,小乙看我本事。”燕青叹口气,道:“罢了!我便不去陈留救人,只盼哥哥与周老英雄成功。”许贯忠道:“小乙安心在此,莫要叹息。”与他装扮了,当晚同去李师师处拜见。
燕青这一扮,英武略隐,俊俏倍显,与那李师师见面时,言行无不得当。李师师见了这等人物,十分欢喜,管他身分卑微,殷勤备至。三人饮了一回茶,燕青献上技艺,李师师不住价喝采。许贯忠便顺口说明来意。李师师道:“许兄一路保重,所托之事,必当竭力。只是天子有日不来我处,需耐心静候。”许贯忠口中称谢,却察言观色,见那婆娘起了一点邪心,忙对燕青道:“李行首既然错爱,你何不拜为姊姊!”燕青起身,推金山,倒玉柱,拜了八拜。李师师只得说:“好兄弟,早晚教你见天子一面。你却把些本事,动达天颜,赦书何愁没有?”燕青再拜谢恩。又过了两三巡茶,许贯忠、燕青辞去。
次日,许贯忠去上河寻周侗,与他一同离京,到乱草冈与众人会合,方知先前布置,都已着落。岳飞又探得消息,说张叔夜大军二十万,定了八月十二日,于曹州起程班师。许贯忠再做谋划,教岳飞、牛皋、吉青留在乱草冈等候;自己则与周侗、施全直奔曹州,欲暗中随行官军,捕捉机会。我且按下慢表。
只说燕青暂留金环巷中,夜夜待见天子。那徽宗虽然常来,每有官员随行;欢宴毕,便要与李师师同寝。燕青因此不得机缘。直至八月十六日,天子因太祖托梦之事,独自前来。李师师见天子愁眉不展,不敢提张闲之事。燕青已得知张叔夜大军回京消息,焦躁不已,又勉强挨了两日,去意已生。方收拾好行李,却有李师师丫鬟来请,说天子驾临,唤张闲觐见。燕青喜出望外,急忙随那丫鬟过去。到绣阁前,有人搜燕青身边,见无兵刃,方教上楼。燕青寻思道:“这等良机,我去哪里寻来?那天子手无缚鸡之力,我若施展相扑手段,必可杀之。”转念道:“不可。果真如此,那三十六人休矣!”于是昔日大名府小厮,竟然得睹天颜,单凭自家本事,讨得一纸赦书,并天牢小吏要职。对照前文之事。
续说第七回分断之处。那李师师绝非寻常女子,心思细密,见多识广,已觉出许贯忠、燕青二人有异,因爱他二人才貌,并不发作,只暗中照察。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前文述及那日,李师师邀燕青吃茶,从那身花绣及相扑本事,把小乙身分猜出七八分来,却失口说出那番哀怨言语,逼得燕青道出自家姓名来。李师师怎知一语成谶,登时花容失色,颤道:“你却害得我好苦。我不知此事厉害,今日性命休矣!”燕青道:“娘子何出此言?”李师师道:“你杀了我,便可逃命去也。”
燕青听他这话,寻思道:“若杀此人,与那日弑君无异。我欲救卢员外并众家兄弟,须隐忍在此,不可妄开杀戒。”遂对李师师道:“我本是不赦的罪犯。若要求生,何必来此地犯险?娘子于我有恩,我又岂能恩将仇报。”李师师道:“若不杀我,要我怎地?”燕青道:“我既要救人,须去天牢里供职,不能离开。适才我说,娘子若不说破,便是梁山泊数万人之恩主;娘子若要说破,自去告发便是。”李师师听他这般说,胆气略壮,道:“我闻梁山燕青,是个好男子!不是藏头露尾之人。你既不敢以真面目见我,休用言语挤兑!”燕青没奈何,撕去假面皮,露出真面目来。
李师师见他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一发看得呆了,半晌方苏,道:“你须应允我一件事。否则我宁死,也要说破。”燕青道:“娘子请讲。”李师师流转神思,一时却不说话。燕青心中道:“这妇人口说有事,胸中实无计较。须得断他话头。”说道:“那张闲既与娘子结为姊弟。此刻换了燕青,也愿拜娘子为姊姊!”倒身便拜。李师师道:“你此刻有求于我,故而如此说。他日你救得梁山好汉,远走高飞之时,还有甚么姊弟情意。”燕青道:“小弟实是真心。”李师师道:“今日是八月二十五。我那件事,便要你年年今日,来此看我。”燕青只得道:“就如姊姊所言,小弟愿来。”李师师道:“口说无凭,你须立下重誓。”燕青道:“我若口不对心,万箭穿心而死。”
2013-7-31 17:00
火狐天下
这誓发的不好,只怕今后要应验
2013-7-31 22:02
林冲
回复 #219 火狐天下 的帖子
不过是让他每年去首都,天上人间和第一美女聊聊天。很难吗?
2013-7-31 22:18
火狐天下
回复 #220 林冲 的帖子
要说死后变成厉鬼,下十八层地狱啥的,反正死了才知道,也不知道实现没实现
但万箭穿心在战场上来说,太容易应验了
2013-8-1 00:38
抽水仔
喜见更新,顶一下!
2013-8-1 00:53
抽水仔
回复 #220 林冲 的帖子
若是由小弟去,不难,且求之不得:!!。不过以小乙哥的性格,要他去干这种事,的确有点儿为难~
2013-8-2 14:53
林冲
[b][color=Blue][size=4]新版结荡寇志第九回(中)[/size][/color][/b]
听燕青说下誓词,李师师触动心曲,潸然泪下,扶住燕青道:“好兄弟,休立下这般重誓。我助你成功便是!”当即把徽宗欲纵柴进,与张邦昌、李邦彦、林灵素所谋之事,一股脑儿说出。燕青听罢,又惊又喜,暗叹道:“我这里时刻提防于他,却是小人之心了。”李师师便说起身世,他是那汴京东二厢永庆坊柒局匠王寅之女。四岁时,王寅因罪下狱,师师被倡藉李姥收养,改姓李氏。燕青道:“姊姊原是可怜人。”李师师道:“我若是那男儿身,便学你去江湖飘泊,也胜似今日光景。”燕青道:“姊姊深受圣宠,如何这般说?”李师师道:“自古受那帝王恩宠之人,哪有似我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的?来我面前逢迎的,俱算奸佞;去我背后辱骂的,却是忠贞。”燕青解嘲道:“我与那许贯忠,都是奸佞了。”李师师道:“兄弟休要取笑!你与许兄虽来逢迎,却不存功名之心。若非这般,我岂能交心?”又感叹了一回。燕青起身,装扮停当,辞别回去。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又过数日,燕青去天牢值夜,天明回金环巷许贯忠住处时,见许贯忠等在那里。燕青急忙抱住,问道:“哥哥走了二十几日,员外怎样了?”许贯忠道:“大事成矣!卢员外现在城北元阳谷中安身。”燕青喜不自禁,便要前去。许贯忠道:“且慢。你在东京天牢那里如何?”燕青道:“员外既已脱身,天牢无用。”许贯忠道:“小乙啊!都说你是个点头会意之人,却不明卢员外心迹。”燕青静下心来,方才省悟,道:“我那员外必不忍独活,要救宋公明哥哥。”许贯忠道:“正是。我之前诸般谋划,终有用武之地也。”燕青道:“原来哥哥早料如此。前番教我混入天牢,实为救出梁山众人。”许贯忠道:“小乙这般说,我岂非事后诸葛?却不知我等此行凶险。”燕青道:“哥哥坐下慢说。”
于是二人坐定,燕青听许贯忠诉说陈留营救之事。此事燕青不知,看官却知。看官虽知,却如祝永清、栾廷玉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官牢记话头,仔细听着,且把许贯忠、周侗救卢俊义的事,表白出来。
前文说许贯忠在乱草冈定计,教岳飞、牛皋、吉青按兵等待,自己与周侗、施全都装扮了,往曹州而去。一进州城,那里有二十万官军,好不闹热。三人寻个客店住下,施全便去打探消息。许贯忠教人备下酒菜,与周侗尚未举箸,施全已回,道:“那个山东制置使清万年,今次大张旗鼓,教人四下里张贴布告,说是要彰显天威。”递过一张黄纸。许贯忠接了,看了一回,对周侗道:“如今果真是荡平巨寇,四海太平了。连这般机要之事,也敢布告天下。”周侗道:“甚么机要?”许贯忠道:“是那张叔夜班师回朝的时日路程。”周侗讶道:“还有这等事?”看那布告之上,分明写着:平灭梁山文武各官,及二十万天兵,八月十二日从曹州起行,八月十五日至应天府;其后朔汴河而上,水陆并行,行一日、歇二日,尽享沿途迎送之耀。十八日至宁陵,二十一日至襄邑,二十四日至雍丘,二十七日至陈留;九月元日,齐往汴京东郊,恭候圣驾。
周侗看罢,摇头叹道:“大观年,那媪贼童贯破夏成功。班师之时,亦不见如此阵仗。今次只怕非张叔夜本意。”许贯忠道:“老先生多虑了。既然得知官军行程,我便好布置。”施全道:“如何布置?”许贯忠道:“行一日、歇二日,如此缓慢而行,久必生惰。若有良机,或不必行地道埋伏之计也。”周侗点头,叹道:“我亦从戎多年,深知征人之心,都盼早归。”许贯忠道:“且待起行之日,看那三十九人是何模样?”
八月十二日,张叔夜聚集人马,班师回朝。许贯忠、周侗、施全早在曹州南门内“醉花楼”上,寻临街窗一张台子坐下。施全对许贯忠道:“兄长见多识广,何不在此说说官军人物?”许贯忠点头,道:“也好。”只听发炮声起,一支人马徐徐而过。为首一将,面如重枣,凤眼蚕眉,美髯过腹,号旗上写的分明:“经略左军大将军云天彪。”周侗赞道:“好个人物!”许贯忠看了一回,叹道:“真劲敌也!只不知比那大刀关胜如何?”后面一员女将,使青纱罩面,上书:“左军参谋官刘慧娘。”许贯忠道:“此乃官军智囊也!”周侗道:“比你如何?”许贯忠道:“若论韬略,我不及他一成。好在今番并非行军打仗,只是阴谋算计,这女娃儿涉世不深,未必如我。”后面一将,面如满月,唇如抹朱,生得十分俊俏,上书:“左军第一队副将军云龙。”许贯忠赞道:“好个美貌少年,只可惜娶了那刘慧娘。”周侗道:“此话怎讲?”许贯忠道:“他若未娶,回京必做驸马。”周侗道:“你竟有这般心机?刘慧娘确是不及。”后面乃是孔厚、傅玉、风会、毕应元、庞毅、闻达、欧阳寿通、哈兰生、唐猛。许贯忠无甚惊奇之语,只说那闻达是大名府人,与自己有旧。后面是呼延绰、马元、皇甫雄一干归诚将佐,不书名号。许贯忠不识,见再后尽是官军,并无将领,便与周侗、施全饮茶休息。
忽听炮声又起,三人往下看时,一将做道士打扮,风骨清奇,号旗上写的分明:“经略右军大将军陈希真。”许贯忠问周侗道:“这便是老先生说起那人?”周侗叹道:“不想近二十年矣,竟是如此见面!”许贯忠见他念起旧事,不便作评,却见后面一将,脸如傅粉,唇如丹砂,如那哪吒太子一般,上书:“右军参谋官兼第一队副将军祝永清。”施全拍手道:“这个俊俏,比那云龙更胜一筹。”许贯忠道:“燕小乙说他一手好书法。我今番用计,或在此人身上。”后面又是一员女将,玉貌花容,上书:“右军第一队先锋将军陈丽卿。”施全看了,称赞不绝。许贯忠道:“你莫看那皮囊,他可是官军中第一个惯杀的勇将。若轻看他时,小心项上人头。”施全道:“兄长说的是”。后面便是刘广、刘麒、刘麟、苟桓、祝万年、栾廷玉、栾廷芳、真祥麟、范成龙。许贯忠只说那苟桓,道:“我知那猿臂寨,共有三任寨主。苟桓便是第二任。”周侗道:“你欲怎地?”许贯忠道:“用间。”施全道:“我闻苟桓三让猿臂寨,乃是真心。”许贯忠道:“下属喽啰,也是真心么?”周侗道:“此等伎俩,我平素不喜。你自去用,不必说与我知。”许贯忠连忙点头。
三人议不多时,又起炮声。乃是贺太平、盖天锡、邓宗弼、辛从忠、张应雷、陶震霆、金成英、杨腾蛟、韦扬隐、李宗汤、王进、康捷一干将领缓慢走过。许贯忠指王进道:“这人本是禁军教头,后来去种师道那里效命。今次被荐到张叔夜帐下,也立了些功勋。”顺口将道听途说,王进冲头阵、骂林冲之事说了。却见周侗勃然变色,道:“此人可恨!”许贯忠劝道:“各为其主而已,老先生莫动气。”周侗道:“若说旁人,还则罢了。这王进与我那小徒同病相怜,如何也昧了良心,那般说话?”许贯忠寻思道:“这老先生面目和善,实是性情中人。我日后只用个‘激’字诀,无事不成。”却道:“老先生看那张嵇仲来了。”果然听得排炮阵阵,捧出一人,八尺身材,貌若天神一般,号旗上写的分明:“经略大将军总督三营军务张叔夜。”饶那许贯忠,也赞道:“这人身上正气,胜旁人多矣!”周侗亦赞道:“我早闻他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虚传。”身后二子,乃伯奋、仲熊,都是品貌非凡,人材出众。周侗又赞。
却听嘈杂声起,三人远望过去,是那宋江三十六人囚车,滚滚而来。许贯忠、施全正欲看时,周侗起身,道:“何必与那人如此相见。”竟转身下楼。许贯忠二人,只得跟随。三人出了曹州西门,许贯忠道:“老先生忒心急!”周侗道:“你莫不是教我今日救人?”许贯忠道:“也罢。”周侗道:“你有甚么安排?”许贯忠道:“今日绝无机会。那南京应天府,也非用武之地。我们不如直去宁陵,在那里等待官军。”周侗道:“都依你。”
2013-8-5 13:10
林冲
[b][color=Blue][size=4]新版结荡寇志第九回(下)[/size][/color][/b]
于是三人往宁陵而去。八月十八日,张叔夜大军将至,三人早在城外东北面山上恭候。那时许贯忠取出一物,乃黄铜所铸之长管,两端各有一镜,大小有异。周侗问道:“何物?”许贯忠道:“此乃远镜也!”递与周侗。周侗举镜望去,只见官军营内,细微之处,尽收眼底,叹道:“此物从何而来?”许贯忠道:“老先生可想起白瓦尔罕这人?”周侗道:“你曾提及此人。他虽是西洋人,却在大宋生长,往梁山上做了一回军师,最终归诚官军,后因病而亡。”许贯忠道:“那人乃是巧师,曾被献于天子,后为蔡京、童贯所害,因而逃亡。他在东京时,与我相识。此物是我使百两银子所购。”施全道:“不是兄长,哪个肯出这等大价钱?”周侗忽道:“有人出营了。”许贯忠接过远镜,仔细观看,是那陈希真与女儿女婿三人,策马往东而去。周侗道:“这三人,马蹄轻盈,不似有紧急之事。”施全道:“莫非军营里烦躁,陈希真出去耍子?”许贯忠道:“休管他,且追上去。”三人急速下山,取来马匹,往大路上去。
谁知秋雨骤至,倾盆而来,道路渐渐难行。许贯忠道:“此路北面,有间‘大兴’客栈,我们不如且去。那陈希真三人若要躲雨,必定前往。”周侗、施全称是。三人行了一程,周身湿透,方才望见客栈灯火。许贯忠道:“我先去探听虚实。”那二人点头,寻棵大树躲避。许贯忠打马前行,独自走近,见有店家迎上,便翻身下马,要了一间干净房屋。店家牵过马,许贯忠步行入大堂时,见西北角落,有一人身着青衫,独自饮酒。细看他面目时,许贯忠心中暗喜。这时有人过来,把许贯忠引去客房。许贯忠入得房中,遣开那人,急忙扣好门闩,翻窗而走,往店外去见周侗。
不多时,三人重见。许贯忠道:“我已有计策在此。须此刻说明,方便我们分头行事。”施全道:“这里雨势甚大,兄长快说。”许贯忠道:“老先生与我同去,不走正门,翻窗入我那间客房之中。施全兄弟,则自去店中投宿。”问周侗道:“老先生包裹里,可有件青布衣衫?”周侗点头。许贯忠道:“我方才看见一个忘年之交,正在大堂吃酒。那人姓列名文,乃是战国时名贤列子的后裔。想是路过此地,去店中躲雨的。他虽不及老先生年长,也有七十岁年纪,身形却与老先生相仿。”周侗道:“你教我扮作那人?”许贯忠道:“也不尽然。我二人去房中换好衣裳,我便去与那列文吃酒。这般滂沱大雨,陈希真三人早晚来此。他三人入店见我与列文二人时,我打个照会。那三人离了大堂,我再劝列文回房休息。老先生却穿好青衫,蒙了面目,待他三人落定,便去探看动静。”
周侗正色道:“我从前说过,绝不伤陈希真诸人性命。”许贯忠道:“哪个说要伤他?老先生此去,只要打草惊蛇,引他一二人出来。我在大堂之上,假意拦阻老先生。老先生只须打翻我,离去便是。”周侗道:“你这计,莫非要借此机会,结交那陈希真?”许贯忠道:“不是此人。我想老先生与陈希真有旧,真个相搏,难免露出马脚。最好只引那祝永清出来。”周侗点头,道:“你之前也说,要用那御笔墨宝,在此人身上用计。若今日拔刀相助此人,倒也妙极。”施全问道:“教我独自投宿,却是何故?”许贯忠道:“兄弟去做两件事。先寻得列文房间所在。再待老先生离去后,见机而动,引祝永清去见那列文。”又对二人道:“事成后,恐官军跟随。我们都去考城会合,那里不在大军行进路上。”施全得计,急忙去了。许贯忠便与周侗绕路、越墙、翻窗,回到自己客房之中。
二人换好衣衫。周侗问道:“你今日用计,甚是繁复。我去打草惊蛇,你去拔刀相助便是,要那列文何用?”许贯忠道:“天下哪有那般巧事?若不如此,陈希真、祝永清必然疑我。”周侗道:“只怕欲盖弥彰。”许贯忠笑道:“就说那祝永清,先见了我与列文一处吃酒,又因老先生与那列文衣着身形相若,我若相助,祝永清必然动疑。再见列文真身时,他又必然释疑。这一动一释之间,他便再无疑心也。”周侗道:“因我与陈希真相识,今次须蒙面而去,祝永清便不知我样貌。他见那列文之时,安能分辨两者并非同一人?”许贯忠道:“老先生不知,那列文乃东京有名之士,结识之人甚多。他虽身形魁梧,却是文墨之人。想那陈希真三个俱是东京人,多半识得列文;纵然不识,张叔夜那里,不乏东京之人,明日都去宁陵城中对质便是。”周侗摇头道:“你不必这般絮烦。我与那祝永清相搏时,教他刺伤一二不要紧处。如此,你与他对质之时,他见列文身上无伤,便不疑虑。”许贯忠道:“如此虽好。”沉吟片刻,道:“老先生须要小心。”周侗道:“无妨。”二人各自离去。
大兴栈中,后事如何,看官已然尽知。若已忘却,再读此书第一、二回便好。且说三件事,都不在许贯忠算计之内,却教看官愈发明白。第一件事。前文说那林灵素设下移花接木之法,伤陈丽卿的,便是那至阳之物金鈚箭。陈希真因圆光耗损真元,亦在林灵素算计之中。至于镜中景象,甚么黄牛道人,甚么重坠红尘,甚么借腹投胎,另有缘头,后文再说。第二件事。那祝玉郎危难之际,行那巫山云雨之事,被老周侗于屋顶之上,撞了正着。老先生作何思想,不必细问?陈希真布下“无垢符”七道,不能伤周侗分毫,反把那满脑杂念的玉郎,跌了个七荤八素,教他一时情急,误失了青錞宝剑。第三件事。只因这一番厮斗,引出刘豫来。此人日后为乱不浅,按下慢表。
却说许贯忠、周侗、施全了却大兴栈之事,都去考城见面,许贯忠方知周侗得了青錞宝剑。许贯忠见那宝剑,赤金嵌“青錞”两字,抽出来如一汪秋水般,知其贵重,道:“我已与陈希真、祝永清结交。此剑是那女飞卫祖传之宝。祝永清必然来寻。”施全道:“他来寻时,教老先生一鼓擒下,拿他去换卢员外,岂不是好。”许贯忠摇头道:“若此计可行,我何不教老先生在大兴栈便擒了此人?”施全道:“如何不行?”许贯忠道:“陈希真说与我知,他三人昨日出营,实为重游故地,乃私事也。那三十六人,都是御笔点下的钦犯,张叔夜无释放之权。昨夜若擒了祝永清去换卢员外,张叔夜如何敢换?换了便是走失梁山副贼之罪。陈希真三人私自出行,亦坐乱军之罪。”施全点头。许贯忠道:“我三人,昨夜都露了行迹,不可做一处行走。且分头回乱草冈。”把青錞剑交还周侗,三人散去。
又过两日,三人先后回冈,岳飞、牛皋、吉青接着。六人都去冈上山神庙中,听许贯忠定计。许贯忠道:“我这两日,得了两个大好消息。第一,因那黄河水涨并田虎作乱之事,朝廷教张叔夜分兵。如今云天彪、贺太平两路十二万人马已去。正路上押解囚车官军,只剩八万。”周侗听闻河北又乱,叹息不已。岳飞道:“我这里寥寥数人。那里二十万也好,八万也好,有甚么分别?”许贯忠笑道:“如此,刘慧娘去矣!”众人恍然大悟,便问第二件事。
许贯忠道:“我设在陈留用计,还有一个缘由。那陈留太守顾月清,与我乃是同科,甚是相熟。”周侗道:“竟有此事。”许贯忠又道:“我昨日单人匹马去城中拜会,与他叙了一回话。他说我知,陈留城正在张叔夜大军回京路上,须将城中东西大路,俱使青石铺垫,又要布置灯花万余,鞭炮十万余。他因而怨怅不已。又说二十七日,大军至陈留时,须请张叔夜众将入城饮宴。”周侗道:“如此说,八万大军那里,那夜并无大将值守了。”许贯忠道:“或有轮值之将。按那顾月清说,张叔夜、陈希真必去赴宴。”岳飞忽道:“若论智勇,是夜轮值之将,非祝永清莫属。”许贯忠道:“但愿如此。”周侗问道:“此话怎讲?”许贯忠道:“那日在考城,施全兄弟说起擒祝永清,调换卢员外之法。此法前日不可行,来日却可。”周侗道:“如此说,救小徒谋略,你已有了。”许贯忠点头,道:“离张叔夜大军行至陈留,尚有六日。这六日,须依我所言仔细布置,救出卢员外,便有七成把握。”周侗道:“你速说来。”许贯忠不慌不忙,说出一个计策,直教玉麒麟重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2013-8-5 17:40
火狐天下
这两回就是许贯中在说相声,施全绝佳的捧哏
2013-8-5 19:47
林冲
回复 #226 火狐天下 的帖子
这相声还得说一会儿。
2013-8-6 12:22
林冲
[b][color=Blue][size=4]新版结荡寇志第十回(上)[/size][/color][/b]
却说许贯忠道:“我这条计,都从那青錞宝剑而起。”周侗便解下宝剑,与众人观看。许贯忠道:“我曾说,陈留城东地面,唯有那地道之处平整。六日之后,张叔夜大军到来,必于此地扎营。那条地道,我已教牛皋、吉青二位兄弟,打通至汴河北岸,入口处则掩蔽稳当。我从前划策,教老先生事先伏于地道中,入夜后潜出,寻得牢营所在,再破营救出卢员外,撤回地道脱逃。更有一法,待老先生与卢员外沿那地道行至汴河时,我在汴河上,用水底地雷之法,轰塌河床。老先生既知水性,河水若灌入地道,与卢员外凫水逃生便是。如此可教官军欲追无路。”周侗道:“水底如何布雷?”吉青道:“如许兄所教之法,地雷都用沥青封好,水不能侵;里面用玛瑙石机括,外面通出一线。但将此线扯动,机括自燃,地雷即炸。”周侗对吉青道:“你倒也是个人材。”牛皋道:“老先生休要夸他。他是工匠出身,自然懂得。”周侗又道:“我在地下,行至汴河时,你便扯动线索,轰塌河床。这时机却如何掌握?若早了些,那地道幽深,我实难凫入汴河之中;若迟了些,那地雷岂不炸坏我二人?”吉青道:“我在汴河南面五十步处,已打下五根大竹,由地上通入地道之中。下面但有人脚步之声,上面便知。”周侗点头。
许贯忠续道:“如今我仍用此法,却不必教老先生先入地道了。”周侗道:“有何不同?”许贯忠道:“前面那计,事先不知牢营设在何处,周遭兵力如何?老先生一人之力,纵使攻破牢营,救得卢员外;再逃走之时,官军早调遣停当。那时围困数重,怎地突出?我下面这计,却妥当些。”周侗道:“从那宝剑入手?”许贯忠点头,道:“祝永清若要寻这宝剑,必派人四面打探。可教人捧此宝剑,往襄邑、雍丘闹热处叫卖,惹那探子耳目。再算准日期,于二十七日,将那探子引到乱草冈来。这里离张叔夜来日扎营之处不远,那探子一旦得知此地,必去大营里报信。我是禁军参将,知若将军们都去陈留城饮宴,须留二将值守。若有祝永清在,他因那宝剑乃私事缘故,必不知会另一人,只率轻军而来。”对岳飞道:“他若来,请岳兄弟擒了那厮。”众人听说不用周侗,疑惑不解。
许贯忠道:“若擒得祝永清,便与他手下之人说,要换个梁山好汉回来。却恐官军弄虚作假,只说老先生是梁山老卒,须与他们同去大营。”岳飞道:“这般设计。擒祝永清时,爹爹确是不宜出手。”施全道:“怎地不换卢员外?”许贯忠道:“那另一个值守的将军,如非祝永清至亲,未必便敢拿卢俊义去换。若说随意一个梁山好汉,或许依从。那时老先生一口咬定,非要去牢营中看个究竟。他见先生老态,又兼救人心切,必然应允。若得入牢营之中,老先生再行从前之计,救卢员外逃生去也。这番计议,老先生无须攻入,只须攻出。官军慌乱下,不及调度,便困不住老先生。”
周侗道:“我前日便说你用计繁复,今日依旧如此。这个计策,恁多环扣。但有一环失算,全盘皆输。只问你,若那日非祝永清轮值,又当如何?以我之见,就用你先前策略最好。”许贯忠道:“老先生啊!你前夜故意被祝永清弓箭所伤,晚生痛惜不已。其实卢员外救出是小,老先生安危是大。今日之计,任有一环不成,我们皆可全身而退。退一万步,纵使老先生陷在官军营中。我有祝永清在手,亦可兑换。至于卢员外,再谋营救之法便是。”
周侗听了这话,喝道:“休要轻看于我。”许贯忠暗想道:“这老头外柔内刚,莽撞的紧。其实救卢俊义之心,比他人更炽。不如来个软硬兼施。”遂道:“既如此说,我无须用计。老先生此刻便去襄邑,寻张叔夜大军所在,单人踹营救出卢员外。岂不更好?”岳飞对周侗道:“许兄所言,句句在理。爹爹莫逞少年之勇,依他计策便是。”周侗长叹一声,道:“我在东京,曾与你约定两件事,可还记得?”许贯忠道:“第一件,只救卢员外,旁者莫论。第二件,不伤陈希真将佐性命。”周侗道:“祝永清用作诱饵,使我得入牢营即可。冈上之人,且将祝永清绑在这山神庙里,但听得大营中喧闹搏击之声,即行离去,任官军来救此人。我自有脱身之法,不需以此人为质。”许贯忠道:“我依从便是。”周侗道:“如此最好!”
于是许贯忠对施全道:“汴京北门外有个元阳谷,曾被贼寇许平升、韩同音占据多时。后来徐槐虽引乡勇收复,旋即退出,此地便荒芜至今。施兄弟今日便走,往此谷中探看地理,寻个容身之所来。我们陈留事了,先去那里藏身。”施全领命。许贯忠拿起青錞宝剑,对岳飞道:“万般变化,还需从此剑而起。岳兄弟拿了宝剑,往襄邑、雍丘市上叫卖,惹祝永清探子留意。切莫在一处停留,须时隐时现,二十七日时,引他们到乱草冈下。”岳飞欲领命时,周侗道:“我儿鹏举,素有投军报国之志。今次救人,我却不欲教他抛头露面。”许贯忠道:“老先生如此说,也在情理。此事需换个人来,不知哪个能去?”那牛皋上前道:“既然岳大哥办不得,我愿去。”许贯忠道:“你不是精细之人,如何办得此事?”牛皋道:“哥哥莫要小看我的本事,其实甚大。”许贯忠寻思道:“确是无他人可用。”道:“由你去罢,领十个精细喽啰,也是今日便走。六日之后,转回此地。”牛皋欢喜得令,接了宝剑。许贯忠道:“其余众人,明日且去地道口探看。”众人依计,施全、牛皋两路离去。
次日,许贯忠与众人往地道口处去。那周侗细看周遭情形,盘算附近地势,又进出地道三次。许贯忠暗叹不已,寻思起与周侗相约那两件事时,想得一策,急忙叫来众人,对周侗道:“那卢员外样貌,老先生可否记得?”周侗道:“有七八分,不知何用。”许贯忠道:“要依卢员外样貌,做出一具尸首。若救出卢员外,便在汴河弃下这尸首,挜与官军。”周侗道:“你做的再好,如何瞒得住陈希真?”许贯忠道:“我不要瞒他,却教他以此尸首,欺上瞒下,日后不做追究。果真如此,我们皆可安枕矣!”周侗笑道:“也好。聊胜于无。”许贯忠便对吉青道:“这几日,吉兄弟助我依老先生并卢员外样貌,做出两具尸首来。”众皆惊讶。岳飞道:“许兄又要爹爹样貌何用?”许贯忠道:“老先生与卢员外二人,从那地道逃至汴河。若弃下两具尸首,岂不教陈希真更好搪塞?”岳飞道:“爹爹行事,向来蒙面,何必以真面目示人?”许贯忠道:“老先生今日说与陈希真有旧,明日也说与陈希真有旧。当真有旧,老先生那般本事,陈希真必然猜得出。既然猜出,何不教他看了真面目,好生恻隐之心,放我们一马。”岳飞、吉青都看周侗。周侗道:“也罢。且看那陈希真如何待我。”吉青道:“既然老先生发了话,我这便去做。”许贯忠道:“汴河那边,这几日仍需照看。”吉青点头。众人又看多时,回乱草冈去了。
话休絮烦,已是八月二十七日。施全、牛皋先后返回。众人又去冈上山神庙中,施全道:“元阳谷那边,仍存房舍若干,可暂时容身。”牛皋道:“我引了那人来此。方才上山时,他就在山下林中,贼头贼脑般窥探。”许贯忠点头,道:“我这里亦得消息,今夜是祝永清、栾廷玉轮值。”众皆大喜。许贯忠取过牛皋手中青錞宝剑,道:“我虽是禁军参将,平生不得领兵。今日可否一试?”周侗道:“我们都听调遣。”许贯忠便拔出剑来,锋芒尽露。
2013-8-6 16:03
抽水仔
又见更新,教头真给力!:hz1020:
2013-8-6 16:54
火狐天下
继续说相声
教头看来最近比较闲:hz1026:
2013-8-6 19:05
密林繁星
:hz1018:教头威武!
没想到最近更新这么快!
2013-8-7 17:16
寥廓江天
看来浇头寂寞难耐啊:hz1019:
2013-8-8 00:24
林冲
[b][color=Blue][size=4]新版结荡寇志第十回(中)[/size][/color][/b]
众人听许贯忠道:“今夜成败,须得我们戮力同心。所谓同心,即谨遵号令,不可私行妄动。”众人称是。许贯忠对施全道:“施兄弟带十个喽啰去汴河北岸,备好车马。只待吉兄弟引老先生并卢员外来,即接去元阳谷中。”施全得令。许贯忠对吉青道:“你带十个识水性的喽啰,去汴河南岸埋伏。只等老先生从地道经过时,使水底雷轰塌河床,再入水中救出老先生并卢员外。”吉青得令。许贯忠问道:“乱草冈喽啰之中,可有精细并信得过的?”施全道:“有个叫刘铁的,为人仔细,是我心腹。”许贯忠唤入刘铁,道:“你带两个兄弟,把先前做下的两具尸首,抬到汴河南岸下游之处。但听得水底雷响,将两具尸首用水浸泡片刻,弃在岸边。你们自去元阳谷便是。”刘铁得令。许贯忠道:“我自带二十喽啰,去陈留城东官道上埋伏。”岳飞道:“伏兵于官道之上,莫非要截断两边消息?”许贯忠点头,对岳飞、牛皋道:“你二人带余下喽啰,都留在此处,务必捉住祝永清。”对周侗道:“只待祝永清受擒,老先生即可行前定之计。”周侗点头。许贯忠又对岳飞、牛皋道:“老先生若走,将祝永清绑在山神庙里。如老先生之前所言,但听军营中搏击声起,留下祝永清,去官道上与我会合。”岳飞、牛皋得令。
后事如何,看官亦知,乃此书第三至五回事也。且从乱草冈这里,再将此事略说一遍。那时调遣既毕,众人都去行事,周侗则与岳飞、牛皋留在冈上。那周侗爱子心切,反复叮嘱岳飞,今夜务使青巾蒙面。岳飞依允。看看天晚,冈下喊杀声起,有喽啰来报,说祝永清搦战。周侗对牛皋道:“许贯忠定计,虽教我儿岳飞去捉。我想你也有些本事,敢去一战否?”牛皋道:“有何不敢。”提锏上马,转念想起一事,忙教喽啰在冈上草长之处,设下“绊马索”一道,方才杀下冈去。周侗便教岳飞后面照应。谁知那牛皋福星高照,当真擒了祝永清。周侗喜出望外,便依许贯忠之计,与谢义、娄彪二人同回官军大营。
不说那老英雄自去牢营救卢俊义。乱草冈上,牛皋见祝永清昏厥在地,气道:“好容易擒了这厮,非教放了。”岳飞道:“我们救人要紧,本不与朝廷为敌。”牛皋道:“总不能便宜了他。”伸手往祝永清怀中,掏了一回,竟取出一封信来,笑道:“妙啊。这信拿去与那许贯忠,他又有妙计了。”岳飞道:“兄弟快住手,不可旁生枝节。”抢过书信,却见信皮已经拆过,索性打开看了一回,复又收好,放回祝永清怀中。牛皋道:“写的甚么?”岳飞先教喽啰们绑祝永清去山神庙中,方对牛皋道:“都是些鸡毛蒜皮般家事,无甚用处。”牛皋觉得没趣,却听远处军营中喊声四起。岳飞望见火光,道:“爹爹出手也!我们就好动身。”牛皋没奈何,点齐众人,与岳飞往陈留城东官道而去。
比及二人赶到,见了许贯忠。许贯忠道:“此处尚无官军报信之人经过。你二人既来,我留下喽啰,自己去汴河那里,相助吉青。你们伏于此处,但有官军来时,少则擒下,多则弃了此地,去北岸与施全会合。”岳飞、牛皋领命。许贯忠走不多时,果有两个人身着官军服色,骑马经过。牛皋吆喝一声,众人齐出,擒了二人。片刻工夫,又来了四个官军,也被擒下,与先前那两个,都绑在乱草之中。再过小半个时辰,远处一声轰鸣,岳飞知是汴河地雷响动,寻思欲撤走众人时,军营那面来了一支人马,约有几百之数,尽是骑兵。牛皋道:“恁多官军,我等快走罢!”岳飞道:“兄弟且慢。那拨人来得甚急。这里人多,撤走时行踪必露。不如迎面一战,或有转机。”牛皋应了,教喽罗们摆下阵势,拦住官军。于是便有岳飞使神威,擒袁望,夺龟符一节。既夺龟符,岳飞、牛皋并众喽啰,全身而退。
再说许贯忠,匹马赶去吉青那里,尚未到达,听得一声闷响。许贯忠知是水底地雷轰炸,急忙去岸边探看,见吉青并喽啰们,都在水中救人。许贯忠细看一回,望见周侗并卢俊义形影,喜不自禁。猛然间,见另有两人身着囚徒服色,也在水里挣扎,许贯忠翻身下马,就地取根长竹,伸入水中。其中一人一把抓住长竹,使另一只手拖住另一人,被许贯忠救上岸来。许贯忠见那人生得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另一个赤发黄须,早已晕迷,登时猛省,道:“阁下莫非是梁山好汉。”那人道:“我便是梁山石将军石勇,这个是金毛犬段景住。方才那老英雄大闹牢营,我二人乘乱得脱。”许贯忠暗道:“这老先生口说不救旁人,怎又如此?”忽听吉青唤道:“许兄!老先生与卢员外都在这里,只因溺水,一时昏厥。”许贯忠道:“你速引众人都去施全那里。我自有计较。”吉青领命,率众人扶周侗、卢俊义去了。
却听石勇说道:“你们原来是卢员外朋友。失敬,失敬。”许贯忠道:“石将军多礼,且去那边说话。”伸手把那段景住扶上马背,望汴河下游走去。石勇只得跟随,听许贯忠问起牢营中事,一五一十,说了周侗一番英勇。许贯忠叹道:“你可知那老英雄是何人?他便是卢员外的授业恩师,铁臂膀周侗。”石勇听了,惊得说不出话来。许贯忠忽地停步,指前面道:“石将军来看。”石勇顺他所指望去,黑夜中见两具尸首躺在那里,走过去细看,竟是“周侗”、“卢俊义”二人。许贯忠道:“你看我们今日用计,都在卢员外一人身上。”石勇道:“既然英雄们救得出卢员外,还请救我宋公明哥哥。”许贯忠道:“却有为难之处。”石勇道:“英雄请讲。”许贯忠道:“便在你二人身上。”石勇道:“何出此言?”许贯忠道:“你二人既已脱身,都寻个去处隐居,以终天年。岂不是好。”石勇道:“英雄说哪里话来,我二人侥幸得脱,必四处奔走,求救众人。”
许贯忠叹道:“若救梁山众好汉,我本有个计谋,算来也有三成把握。只是你与这金毛犬段兄弟逃出,却教我后计难成。”石勇欲问究竟,听得远处人喊马嘶,似有官军寻来,忙道:“事急了!英雄不必细说,只吩咐我二人该当如何。”许贯忠道:“方才由地道逃出的,有四个人,便是你二人与那两具尸首。你二人须留在此处,任官军来捉。如此,我后计可行。”石勇慨然道:“我便不走了。”就地坐下。许贯忠道:“我今日方识得梁山好汉!你此去,设法让宋公明、吴学究得知营救之事,教弟兄们务必振作。东京天牢之中,已有内应,早晚传递消息。”石勇点头,道:“事不宜迟,英雄速去。”许贯忠对石勇深鞠一躬,翻身上马,掉头寻路便走。那石勇、段景住被官军擒回,不必再说。
只说许贯忠离了汴河,绕路往元阳谷而去。路上感叹不已,寻思道:“我冒杀身之险,趟这浑水,只因仰慕卢员外之故。那石勇不过是梁山末流,方才作为,竟教我心动。想他一百八人,或被斩戮,或被擒获,或病故,何以竟无一个投诚之人?”不觉泪下,动个念头,道:“许贯忠,许贯忠,你纵使身败名丧,也要救得梁山好汉们出来。看他们日后如何作为!”
2013-8-10 23:10
林冲
[b][color=Blue][size=4]新版结荡寇志第十回(下)[/size][/color][/b]
却因这番胡思乱想,许贯忠在黑夜中误了道路,竟转回汴京东门之外。他见城门已开,寻思道:“何不教燕小乙先知喜信?”连忙打马入城,往金环巷而去。许贯忠到得自己居所时,不见燕青,一时倦极而眠。不知睡了许久,燕青方从天牢回来。故有二人前文相见之事。正是花开数朵,终归一处。
燕青听罢许贯忠诉说昨夜之事,知卢俊义得救,喜不自禁,却问:“我家员外尚未醒转,哥哥何以知他心迹?”许贯忠道:“方才我在汴河见石勇所为,已知梁山好汉,彼此义气深重!休说卢员外,小乙在天牢多日,难道只想救卢员外一人么?”燕青细加思索,道:“自离梁山,我连日所想,确是要救员外一人。如今员外得救,忆起天牢值夜之时,脑中盘算,实有救众人之意。惭愧!”许贯忠道:“小乙在东京,可有甚么消息?”燕青道:“只有两件要紧事,说与哥哥得知。”便把徽宗欲纵柴进并林灵素夜宴之谋说出。许贯忠拍案道:“好!这两件事,须得大加利用。”对燕青道:“也不知众人究竟,我此刻便去元阳谷。”燕青道:“小弟同去。”许贯忠道:“张叔夜大军不日回京。你在此地干系重大,离开不得。我早晚引卢员外来此,教你二人见面。”燕青应允。
许贯忠辞别出来,至申牌时分,赶到元阳谷中,见施全所说之处是个院子,里面有几间瓦房。只是院墙、房舍皆残破不堪。这时吉青迎出,许贯忠便问起众人情形。吉青道:“哥哥今番妙计,教弟兄们佩服不已。连同乱草冈喽啰,尽数平安回来。只是卢员外在囚车中困了多日,昨夜又遭溺水,至今昏迷未醒。”许贯忠点头,与吉青去院子里,见众喽啰横七竖八、或坐或卧,分散四处。许贯忠寻思道:“此地被这百余人惊动,早晚为官府发觉,不是久留之处。”
这时正面一扇房门打开,牛皋、施全走出,施全见了许贯忠,低声道:“那父子二人正在里面争执。”许贯忠急忙进房,听周侗道:“昨天许贯忠千叮万嘱,说不可私自妄动。你偏夺了这兵符,官军岂肯干休?”岳飞道:“孩儿昨夜不夺此符,如何教喽罗们全身而退?”许贯忠听得分明,走过去道:“老先生何必慌张。”周侗道:“你来说说。”许贯忠从岳飞手中拿了龟符,冷笑道:“不想那栾廷玉往陈留报信,也调用大军龟符。”又道:“教人送还此符给那陈希真便是。我们还落个顺水人情。”周侗赞道:“这般化解之法,你竟信手拈来。端的好智谋!”许贯忠连忙施礼,欲赞老周侗昨夜英雄时,里面房中有人大叫“阿也!”众人知是卢俊义醒转,尽皆欢喜,都进去观看。
那河北三绝玉麒麟卢俊义,至此重见天日!他睁起双眼,见授业老恩师站在床前,依稀想起昨夜之事,急忙翻下床去,纳头便拜。周侗扶起,指许贯忠道:“这位你可认识?”卢俊义看了一回,道:“莫不是我那小乙的生死之交?”许贯忠道:“员外还记得我。”周侗又唤岳飞拜见师兄。卢俊义看那岳飞,端端正正,一表人才,道:“恩师得此麟儿,真乃大幸之事。”牛皋、施全、吉青也来拜见。卢俊义道:“我此时脑中恍如隔世一般,但求指点。”许贯忠对吉青道:“吉兄弟且去紧守房门,约束喽啰们。我好在此与卢员外讲说缘由。”吉青应声而退。许贯忠道:“先说与员外得知,今日我们聚在此地,皆因一人而起。”卢俊义道:“哪个人?”许贯忠道:“便是员外的那一个人。”卢俊义心头甚喜,与众人听许贯忠自燕青下山起,原原本本,说尽来龙去脉。
卢俊义听罢,长叹一声,道:“那小乙何苦招惹诸位都来为我犯险。”许贯忠道:“卢员外不必多想,既已脱身,只看来日。”卢俊义道:“你休要再叫员外,今后兄弟相称。”许贯忠道:“哥哥说的是。”周侗道:“如今梁山败亡,你已无容身之地。何不与小乙、贯忠,都去隐居。”卢俊义忽地起身,跪在周侗面前,道:“徒弟在此间,尚有大事未了。”周侗道:“你本是必死之人,还有甚么大事。”卢俊义道:“徒弟与梁山众人做了一场兄弟。如今宋公明等人尚在囹圄之中,祸不远矣。我不能独活?必去冒死相救。”周侗大惊。许贯忠暗想:“且看看他兄弟情义。”说道:“哥哥何必如此。那宋江、吴用,正是昔日害你之人。”卢俊义道:“他二人虽与我有仇在先;后来用倾寨之兵,攻破大名府救我,却是恩情。”周侗道:“恩仇抵掉。你与梁山众人早已两不相欠。还是与我隐居去。”卢俊义道:“弟子若要隐居,三年前便去了。”把那年徐槐上山,如何讲说一番忠义之事说出,道:“诸位不知,我那时念头已起,几乎要去归投了他。”众人惊异。许贯忠道:“哥哥为何又转了念头?”卢俊义道:“只因一个‘义’字!想那拼命三郎法场跳楼,柴大官人解囊千金,并众兄弟一番情义,我怎能不报?”
周侗叹口气,道:“罢了!你有这般心思,我总是不能约束。要劫法场,也由你!”起身对岳飞道:“我二人,今日便回内黄。”岳飞道:“爹爹何必这般心急?”周侗指卢俊义道:“我来这里,只为救眼前这个人。如今事成,留此作甚。”许贯忠道:“此间有事未了,老先生走不得。”周侗道:“有甚么事?”许贯忠举起手中龟符,道:“老先生若欲还此符与陈希真,最好做书一封,与他叙叙旧情。”周侗道:“我哪有那般心思?”教岳飞备下笔墨,取个封皮,上书四个大字“陈兄亲拆”,交与许贯忠,道:“你知悉我二人旧事,书信你去拟罢。”许贯忠对岳飞使个眼色,道:“我便出去写。岳兄弟也去,帮我措辞。”岳飞会意,拉着牛皋、施全与许贯忠一同出去。
二人离去,周侗见卢俊义不言不语,道:“此间只有你我二人,有话即说。”卢俊义道:“徒弟心中有事,不能说出。”周侗道:“莫非要我助你救那宋公明?”卢俊义道:“徒弟不敢。却在想一个人。”周侗道:“甚么人?”卢俊义道:“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周侗一惊。卢俊义道:“恩师不是个厚此薄彼的人。若他未死,也必倾力救出。徒弟只想,若林教头在此,他又如何与恩师说?”周侗不语。卢俊义又道:“恩师三个徒弟,有两个都上梁山。恩师与梁山干系,怎生脱得?又何必执念如此?”周侗潸然泪下,道:“罢了!为你这个‘义’字,我再趟个浑水。却须应我三件事。”
卢俊义便问:“哪三件事?”周侗道:“第一件事。你那些梁山好汉,人数不少。若悉数救出,难保不又去啸聚山林。你却不得再与其同流,须得分道扬镳。”卢俊义道:“果能救出众人,那个‘义’字便还,从此两不相负。这件事徒弟依得。”周侗道:“第二件事。你师弟鹏举,向有报国心志。今次救你,他已经出力不小。我与你再去汴京救人,须教他置身事外。”卢俊义道:“恩师爱子心切,人之常情。徒弟如何不依?”周侗道:“徒儿啊!他日鹏举投军,宋江落草,两者若狭路相逢,你当如何?”卢俊义道:“恩师说笑,哪有恁般巧事?”周侗道:“第三件事。你去立个誓!真若如此,不可相助宋江。”卢俊义说道:“若岳鹏举与宋公明为敌,我两不相帮。有违此言,孤死于塞外苦寒之地。”周侗道:“两不相帮也好。”卢俊义道:“恩师既已应允救人之事。我们与许贯忠众人商议如何?”周侗道:“最好!”卢俊义便唤众人。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2013-8-11 10:14
ironsov
[quote]原帖由 [i]林冲[/i] 于 2013-8-10 23:10 发表
”卢俊义说道:“若岳鹏举与宋公明为敌,我两不相帮。有违此言,孤死于塞外苦寒之地。” [/quote]
莫不又要应誓?
2013-8-11 11:15
火狐天下
[quote]原帖由 [i]ironsov[/i] 于 2013-8-11 10:14 发表
莫不又要应誓? [/quote]
这个几乎是肯定的了:hz1026:
2013-8-11 14:14
林冲
回复 #236 火狐天下 的帖子
也不一定,或许打破套路。
2013-8-12 14:42
林冲
[color=Blue][b][size=4]新版结荡寇志第十一回(上)[/size][/b][/color]
却说卢俊义说动周侗去救梁山好汉,忙唤众人商议。不多时,许贯忠、岳飞、牛皋、施全都进内,只不见了吉青。许贯忠道:“我方才替老先生写好书信,使吉青兄弟去陈留城还那龟符去了。”卢俊义便道:“恩师已允救人之事。”众人大喜。卢俊义又说起方才三事之约,岳飞不悦道:“爹爹那番话从何说起。孩儿岂能因个人志向,坐视他人犯险。”周侗喝道:“你识得甚么大体?我等此去汴京,轻则身败名裂,重则命丧顷刻。我平生三个徒儿,若无人能得些功名,教我如何瞑目?”岳飞不敢再言。
许贯忠开口道:“老先生所言不错。来日行事,比昨夜凶险百倍。我再无万全之法,能保得诸位性命。以我之意,这里除却在下、周老先生、卢员外三人,都回内黄县去。”周侗道:“贯忠说得好!内黄县那三位员外与我交情深厚。他们有千顷良田,尽可教众人安居。”却有牛皋,惯是惹是生非之人,嚷着留下。许贯忠道:“牛兄弟昨夜锋芒太露,必惹祝永清深恨。何况你这般身材样貌,如何装扮?你若留下,必被人识破,岂不坏我大事?”牛皋不能作答,在那里摇头叹气。周侗便对岳飞道:“事不宜迟,你等即去。”许贯忠道:“老先生不急。且等吉青兄弟回来。”周侗道:“此处不能久留。要等吉青,也不必恁多人。”许贯忠道:“老先生说的是。不如教牛、施二位兄弟带上众人,即刻便走。只留老先生师徒三人在此。倘有不测,你三个武艺都高,脱身不难。待吉青回来,岳兄弟再与他同去内黄。”周侗道:“如此最是稳便。”
于是众人都到院子里,集齐乱草冈喽啰。施全说了日后安排之法,却略去营救宋江一节。那些喽啰都不是亡命之徒,听了这话,尽皆欢喜。卢俊义上前,对喽啰们道:“诸位与卢某素不相识,昨夜都冒死相救。此等恩情,卢某牢记肺腑。”说罢长鞠一躬。那些喽啰,无人不知卢俊义大名,今日见他如此,都受宠若惊。卢俊义又对牛皋、施全道:“大恩不言谢。日后二位如有用得着卢某之处,决不推辞。”许贯忠亦上前,拉住施全,低声道:“我这里有封信。请施兄弟代为转投。”施全见书信一角,写着“出谷即拆”四个小字,不去说破,只点头应允;与牛皋辞别周侗四人,率众离去。众人出得谷来。施全拆信看了一回,唤那刘铁道:“此封信,你须送至抱犊山寨主唐斌之手。此行道路,信内自有地图。”刘铁应声去了。
不说牛皋、施全并乱草冈百余喽啰往内黄县安置,只说元阳谷中周侗、卢俊义、许贯忠、岳飞四人,胡乱吃些饮食,聚在一起说话。卢俊义问许贯忠道:“兄弟有甚计策,能救梁山众人?”许贯忠道:“我此刻无甚头绪。”岳飞道:“我们连日劳苦,哪里还有甚么精神?不如都将息一夜,明日再作计较。”众皆称是,又说了些叙旧的话,各自睡下。睡不多时,岳飞猛然醒转,寻思道:“此谷非安稳所在,须有值宿之人。”翻身而起,捻脚捻手往院中,怀抱长矛,寻块大石坐下。岳飞想自己平生之志,不知几时能遂,感叹不已。他后来有首《小重山》,却与此时心境相似。词云: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不觉鸡鸣天晓,岳飞起身打了一回太祖长拳,精神倍长;又舞动那枝沥泉神矛来。有人推门而出,喝采道:“师弟端的好武艺。这矛恰如黑云卷地,厉害得紧。”岳飞收了手,道:“师兄谬赞!”后面走出周侗,对卢俊义道:“你也下去,与鹏举比试一番。看你武艺如何?”卢俊义取根杆棒,走到院中。岳飞连忙弃了神矛,也寻根杆棒,摆好架势。卢俊义便喝一声,举棒劈来,岳飞迎住。这番比试,正是麒麟对大鹏,二十回合,胜败不分。卢俊义便买个破绽,欲引岳飞来攻,再趁势打翻。孰料岳飞棒势,猛烈至极。卢俊义眼看不能闪避,若要打他,除非两败俱伤,只得变个招式,扫开岳飞杆棒。怎知岳飞杆棒看似凶猛,却是虚势,只将棒头偏转,教卢俊义一棒扫空,门户顿开。岳飞踏步上前,使左拳轻点卢俊义右肩,再连退数步,拱手道:“师兄承让!”
周侗摇头,对卢俊义道:“我教你那身好武艺,怎地不见?”岳飞道:“师兄饱受囚车之苦,如何施展手脚?”卢俊义道:“师弟差矣!我已尽力,确是技不如人。”周侗喝道:“休说甚么尽力的话。这番比试,你把势犹在,只是神气全无。”卢俊义叹道:“我自那年上了梁山,意志消沉至今。几年来,每到用武之时,总是困顿。”许贯忠道:“都说哥哥棍棒,天下无对!我听小乙提起,那年吴用赚哥哥上山,也是看重哥哥这身武艺,可教官军闻之胆丧。”卢俊义道:“休提此事。我空有一个名头,多年厮杀,只在曾头市擒了史文恭,再无甚么胜绩?”周侗道:“你此时,只是个行尸走肉,去汴京无用。”卢俊义道:“求恩师指点迷津。”周侗指岳飞道:“鹏举胸怀大志,意气风发,武艺尽得施展。你平生志气何在?”卢俊义不能言语。周侗又道:“且把去汴京之事,看成毕生之愿。”
卢俊义听了这话,沉吟半响。忽然大吼一声,震荡山谷,对岳飞道:“再来讨教。”两人重拾杆棒,二度交手。卢俊义抡棒扫来。岳飞举棒相迎,方觉卢俊义今次力大势沉,登时震得虎口酸麻,心下骇然。但见卢俊义招式如旧,膂力陡增。岳飞勉强斗了二十回合,被卢俊义挑飞手中杆棒,只得退下认输。
周侗拍手道:“如此方是河北三绝!”卢俊义道:“全赖恩师指点。”岳飞上前,道:“今日方知师兄武艺。”周侗对卢俊义道:“徒儿!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岂能轻易消沉?你若重拾精神,尽复意念,上天必无绝人之路。”卢俊义倒身拜谢,道:“老师再造之恩,永生感戴!”许贯忠对卢俊义道:“哥哥今次,好比麒麟重生。我们汴京救人,又添胜算。”卢俊义问道:“兄弟此时可得良策?”许贯忠摇头,道:“我欲即刻回京,打探朝廷消息,再作决断。”周侗道:“也好。你且自去,来日往上河那间房里寻我。”许贯忠拜辞而去。
师徒三人都回房中。卢俊义、岳飞二人端坐,听周侗谆谆教诲,好似旧日一般。周侗对卢俊义道:“你方才提起那史文恭。我便想起坊间之语,说梁山好汉鲁智深、武松,都是我的弟子。更有甚者,传言那史文恭也是我的徒弟。”卢俊义道:“或是说书之人,惯了信口雌黄,恩师不必计较。”周侗道:“他们也不尽是浮夸之词,倒有些蛛丝马迹。我早年游历女真国,与那曾长者有些微末交情。那时便识得这史文恭,他却是个汉人。”卢俊义道:“原来如此。”周侗又道:“你看那史文恭本事如何?”卢俊义道:“不在徒弟之下。当时若换个形势,我也擒不住他。”周侗道:“他在女真国还有个师弟,本事更高。日后遇上,你须得小心提防。”卢俊义道:“徒弟记下。”
不觉日已三竿,卢俊义忽道:“吉青休矣!”岳飞道:“师兄何出此言?那陈希真本是爹爹故交,我们又还了龟符与他。他若加害吉青兄弟,岂不惹天下人耻笑?”卢俊义道:“他纵不相加害,必教人暗中跟随吉青到此。”问周侗道:“恩师以为如何?”周侗道:“且安心静候,只看陈希真品行。果有跟随官军,又岂能困住我三人?”卢俊义、岳飞点头称是。
2013-8-12 14:51
寥廓江天
[quote]原帖由 [i]林冲[/i] 于 2013-8-12 14:42 发表
新版结荡寇志第十一回(上)
周侗又道:“你看那史文恭本事如何?”卢俊义道:“不在徒弟之下。当时若换个形势,我也擒不住他。”周侗道:“他在女真国还有个师弟,本事更高。日后遇上,你须得小心提防。”卢俊义道:“徒弟记下。”[/quote]
金兀术不太可能。
金弹子?山狮驼?:hz1024:难道是普风国师?
2013-8-12 16:16
林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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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风太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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