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1-28 17:00
本因坊秀策
楼主竟然又出现了:funk:
2008-11-28 17:05
stopisneo
小呆杀了一个人
我一直在幻想,我买的第一部车会是什么样子。在上海的时候,有次和cmh同学聊天,说起买车的事情,她问我如果买车会买什么?
我说帕萨特不错,可惜买不起,要不就买个QQ开开。
她不屑对我说,如果真买了车,至少要奥迪,才能去接她兜风。
我随便回了句,意思是让她等着吧。后来想想这个事情实在不靠谱,问她,为什么要开这么好的车。
她回答得很奇怪,问我如果开着好车,身边坐着心爱的女人,那感觉有多幸福。
我仔细想象了下,如果开车的时候,她坐在旁边,实在不是件让人感到幸福轻松的事情,和她说话已经很累了,再开车的话,我情愿以我30多岁的这把高龄去跑个五千米来得更为轻松。我觉得在买车这个事情上,实在找不到什么共同语言,就想换个话题,但又不甘心,正好那天cmh同学更新了相册,我问照片上那个胖妞是谁?
她回答说,是她同事。
我悻悻地说,你真应该知足了,如果我真的买了QQ,你同事想搭我的车,我都不会舍得的。
这个寒酸的笑话结束了那天的话题,但我有时候真会想我买的第一部车会是什么样子?
生活有时候像是弱智脑筋急转弯问题的作者,总能给你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离奇答案。
这次的答案是,我参与购买的第一部车,是部三吨的卡车,而且是二手。在和卖家讨价还价的时候,我甚至对他说;“please understand my sadness , I am always dreaming my first car at least should be an opel ,not a canter ,definitely not ,20thousand dollars ? are you killing me ?”
卡车买回来的第二天大早,我开科罗拉出门,第一个急转弯的时候,挂在后视镜上的十字架忽然跳了出来,我无意识地伸出手,这个象牙质地的十字架几乎像是自己跳进了我的手中。
很郁闷地想了半天,上次碰到十字架自己掉下来事情,是老爸在医院咽气的那个上午。头晕得连踩油门的力气都没有。
胆战心惊地过了一整天,生意倒是很顺利,到了下班的时间,我都把这个事情忘了,正坐在办公室外和客户胡诌聊天HI的时候,小呆给我打来电话,他告诉我,他开着卡车撞死了一个人。现在正被关在警察局里,让我快去。
现在的赞比亚是冬天,傍晚的太阳还是耀武扬威,我站在太阳底下觉得头皮发麻,汗毛一根根地在背脊上炸起来,脑子空白一片。
我客户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话都说不完整,把手机给他,说,小呆给我打了电话,你再打过去问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确认小呆真的杀了一个人。
我接过手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到了凉棚里面,坐下,看着外面发呆。
我客户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无论多严重的事情,我们总要面对的,还是先去警察局看看。
我茫然地站起来,心里想;这台词是我常说的。原来站着说话,就是腰不会疼。
给老板打了电话,汇报了坏消息之后,我自己开车带着汤普森(我的客户),去了警察局。
路上看到一部黑色的救护车,汤普森和我说;那个死人应该就在这车上。
到了警察局,我看见我的卡车停在那里,去看了下,车头凹下去好大一块,车窗玻璃全碎了。高度紧张的神经让我很兴奋,自己觉得有点失控,我拉着汤普森说;“see?could you image a life just disappeared here ,I feel excited ,I don’t understand ,I just cant control myself 。”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两个客户听到噩耗,也赶过来看热闹,他们挤在一起看了会,发现车头上洒的都是米酒的小粒,他们就安慰我说,撞了个酒鬼,错不在小呆。
我勉强克制住了,想要去看看被关在号子里的小呆,求了半天的看守,才放我进去,这个没出息的小呆正抱头坐在牢房的水泥地板上哭。
这间牢房里混关了男女老少20来号人,有个小姑娘估计是小偷,被抓进来之后,就坐在铁栏杆门边上,看上去倒眉清目秀的。我责备我自己这个时候都色心不死的同时,招呼小呆过来。
小呆哭得舌头都打结了,说,他直到现在都没明白,那死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能说什么?只能安慰他;“shit happens always 。”恩,这也是我常说的台词,因为我在牢外,他在牢里,我这样说话,也不腰疼。
还想多说两句,看守冲过来把我骂了出去,原来是又抓了犯人进来,他们要清理通道。我是外国人,他的态度还算克制,可怜的汤普森给他骂得狗血淋头。
站到警察局的院子里,汤普森还要去和警察纠缠。我抽着烟原地绕圈,好想回去睡觉,睡一觉起来也许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等汤普森过来,告诉我说,那行人没有死,还在医院里抢救。
我一听就跳了,问他;这个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心里乱成一片,暗中怒骂;这个小呆真是一点本事没有,撞个人都撞不死,撞得半死不活的,那我不是麻烦更大了?
害怕起来,想到自己这是平生第一次这么恼恨,为什么一个人居然还活着,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但我居然这么想让他死。
这个想法已经比车祸本身更让我觉得害怕了。
我继续拉着汤普森的手解释说,我只是觉得太紧张了,我不是觉得他死了会是一个好消息。
我想起来问他;人现在还活着?我们看到救护车已经是撞人以后半个多小时的事情了,为什么小呆对我说,人已经撞死了?他撞人以后没有去看看么?
他解释说,我们赞比亚,司机撞了人之后,都不停的,直接开去警察局。这个是规矩。如果你去查看伤者,路人会责备你,会用石头砸你。警察局把小呆关起来,只是保护他。
我心里骂着,嘴上问;那小呆什么时候能出来?
他说;很不巧,小呆赶上国定假日,警察不上班,要关上三天。
我回答说;好,是该关,关上个几年,看他以后开车还神知无知!!
话是这么说,人还是要救,饭还是要送,之后的几天,真让人烦恼不堪,觉得生不如死,我几次都在想;不开玩笑,我要杀了小呆!!
我要杀了小呆
在车祸之后的几天里,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我的客户,汤普森。这个家伙不经意地被卷入这个奇怪事件之后,就全面接手了车祸的处理工作。我们中国人一进警察局,就会被敲诈,我看见警察就晕,我来赞比亚的第一个月,就5次被警察威胁说,要逮捕我。还真的被带到警察局两次。这个事情,汤普森自己生意不做了,天天帮着我跑警察局,像是在那里上班一样,我负责送饭送了2天。
好消息是,第三天上午我们获准去医院看伤者,那个家伙居然什么事情也没有。。这点让我震惊地傻了5分钟,把我的三吨卡车撞得那样,他倒连根骨头都没有断。
警察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回答说,星期六下午,他好好走在路上,给人痛打了一顿。然后,就给送到医院里来了。
旁边的医生和护士都笑了,我气得在那里想用脑袋去撞墙。
医生说他脑电图非常正常,没有脑震荡,当时他醉得很厉害。
于是,小呆被放了出来,但我的卡车还被扣在警察局,这个要了我的命了,这个车是我极力要求买的,现在变成废铁了。。汤普森的工作重心全力扑在营救卡车上了,我发急了,告诉他不惜代价,把车给我尽快弄出来。
在那几天里,我看见小呆就牙齿痒,我的卡车按一天4吨货来计算,那就是至少一天损失上万人民币。老客户知道我买了卡车,都等着发货,我上要应付老板,下要安抚客户,真是给逼得走投无路。
星期三,小呆和汤普森又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让我莫名其妙损失了一千人民币。这个钱到现在我都不敢和老板说,为什么自己的员工会那么愚蠢?
我那天已经想杀人了,很想很想。。。
痛苦地煎熬,麻木地付钱给警察,还要去医院看病人。回头看看,觉得自己很强大。
周五的时候,车终于搞出来了,汤普森也给我逼得走投无路了,他自己都说,如果今天没有把车弄出来,他就不回秦戈拉了,躲到星期一才敢来见我。
我苦笑着想;全赞比亚的中国人,能把客户作到这个程度,可能还是不多的。以前查马和本菲斯也是的,只要我开口,跑起腿来都飞快飞快的。
等他们把车开进院子之后,我在车头带着小呆他们作祷告,祷告词是这样的,“我们在天上的父啊,我们感谢你的看护,你展示你的力量,你让我们看到了自己的软弱和卑微。这本就是你的美意,你阻挡骄傲的人,帮助谦卑的人。你的神迹看护我们,你的力量使我们没有背负杀人的罪责,我们感谢你,求你把我们从敌人的手掌里拯救出来,求你在天上和地下都释放我们,解去束缚我们的罪。因这所有荣耀都荣耀你,直到永远。以上不配祷告,乃是奉我主,耶稣基督名求。阿门。”
这段祷告辞,用的都是接近终极祷告语了,我祷告上千次,从没有用过像“rescue us from the enemy’s hands ”这样的话,小呆和保姆听完我的祷告都很用惊叹的神情佩服我,保姆反反复复地嘀咕着,“loose us on the earth both heaven 。”
我听着也叹息,不把老子逼到绝路上了,怎么也不至于用上这辞。
可惜事情还没有结束,车子回来的这个周末,仔细地检查车况,生怕出什么问题,其实车子很不错,只有两个问题,1,车胎旧了点。2,离合器有点高。
我反复告诫小呆,不要拧着离合器开车,找个时间去调下,不然要烧掉的。车胎的问题,尽快我会去买备胎的。
星期天下午,放心不下,让小呆去打气,把后面的一个内胎换掉。晚上7点,本菲斯打电话
来,让我去拉货,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了。大喜,忙给小呆电话,顺便骂了他一顿,小王八蛋换个车胎要4个小时?他告诉我说,离合器烧掉了。车子在路上趴着呢。。。
我当时真的要哭出来了,和同事开车赶去,驾驶室里都是烧糊的味道。
我在大街上跳着脚骂;和你讲了几遍?就是不听,你又一次杀了我的车子,你给我滚。
汤普森这个时候,像鬼魂一样出现在我身边,我大惊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小呆先打电话给他了,他叫了出租过来。
我问他;现在怎么办?
汤普森让我先回去,这里交给他处理。
我给了他六十块人民币,让他先找人把车推到修理厂去。
回家等了2个小时,他们回来了,车子终于到修理厂了。我气得眼睛都觉得疼,先谢谢汤普森,一遍又一遍。然后,看着小呆,和他说;“please,boss ,you can kill me ,but don’t kill my truck。Please please very much。”
第二天,换离合器倒只用了一个上午,我的同事对非洲的修车师傅很佩服,说在国内,用龙门吊也至少要5个小时的活,他们这里钻到车下三个小时就搞定了,连保养都顺带作了。这是唯一一次,他对非洲人的工作效率表示认可。
下午车好了,本菲斯的货也黄了,又是一个失败的开始,我真的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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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28 17:11
stopisneo
TT2
TT2是家酒吧的名字,有另外一家叫TT1,一家在市中心,一家紧挨着矿区。我常去TT2 喝酒,因为那里晚上都是矿工和矿商,进了酒吧门,那个煞笔DJ就会在喇叭里大声喊,Mr lee,Mr lee 。喊得撕心裂肺,喊得象是巫师在叫魂。
我倒也习惯了,对着调音室方向挥挥手,于是那边更加人来疯,一直喊到他自己烦了为止。
酒吧是个奇怪的地方,在晚上,女人们象是从地里长出的苞谷苗,密密麻麻,高矮不一,奇形怪状,新鲜嫩绿地出现。
有些女人看上去像大象,有些像耗子,有些像蛇,有些漂亮的让人勃起,有些震撼地让人以为在和唐三藏西游,有些忧郁沉静,有些蹦跳着让你给她买烟买酒,有些像文员,她们也许会在白天穿着正装在办公室里为你口交,有些像是很年青,在进入她们身体的时候,她们会脸色绯红闭起眼睛,过分些的甚至会扭头去看地板上的拖鞋,有些像是很职业的妓女,她们很纯粹,在这里晚上11点还流连夜店的,十有八九是妓女。
在一个妓女充斥的地方,常常给人带来错觉,你甚至会觉得可以和看到的所有女人性交,马太福音,8章9节下半“我对这个说,来,他就来。说,做这个,他就做这个。”只要一个眼神,她们就会过来。因为我们都在权下,都在金钱的权下,她们也有错觉,她们认为我很有钱,这个错觉我也有,当然是在喝了啤酒和知道她们的价格之后。钱会给人带来很多的错觉,无论有没有钱,每个人都会对钱有错觉,我不为这样的错觉责备自己,我也不责备金钱,我向神祷告,宽恕我的罪和钱的罪。
不管去哪里,我总能见到她,白天,黑夜,工作,做梦,喝酒,看书,上海,地铁,公车,欧洲,非洲,商店,酒吧,我总能看到她,在TT2。
摇曳魔幻的灯光下,我看见她和一个胖子坐在一起,他们侧耳交谈,胖子用粗短的手指搓揉着她的发际,用肥香肠一样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垂,叫她小耗子。我很想走过去,对她说;“跟我回家吧,你可以拿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不过,我没有和人在酒吧打架的力气,更没有和她说话的勇气,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有个走动起来像坦克一样的大象挡住了我看她的视线,调过头,女皇正好从门口走进来。小呆兴奋地推我;“the queen of tt2 comes”
这是整个酒吧最漂亮的女人,腰肢纤细得像海报上的车女郎,她的眼神冷傲,但表情妖艳,在舞池里跳动的时候,就好像一条抽掉了骨头的蝮蛇被人捏着尾巴,跟着音乐的节奏在晃动。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在黑夜里,可以像水一样淌满你的全身的那种女人。
我喜欢看她,看她跳舞,看她喝酒,看她和形形色色的男人交谈,有时候,一转头的功夫,她就会消失,我只能希望别人不要包她的夜,这样的话,30分钟后,她又会再出现在灯光下继续扭动,性感的舞姿让人惊撼,着迷,微笑,崇拜。
有个男人给她买了啤酒,两个人抱着在舞池里起舞,我迷着眼看了一会,大笑着对小呆叫喊;“look,the son of bitch is touching my queen !”
“哦,yes,you should buy her some beer 。”小呆扯着嗓子对着我的耳朵大喊。
“I will try 。”
其实很简单,花20美金,我就可以带她回家,脱下她的淡金色衬衫,黑色的胸罩,仔细将那让人疯狂的腰臀鉴赏把玩,一次又一次。接下来,可以分开她的双腿,黑色修长的大腿之间,那片暗亮的红色会让人晕眩,甚至让人有呕吐的感觉。
这让我很快克制冷静,每次想到这个,我就会觉得兴致全无。和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做爱,是件索然无味的事情,没有爱情的殖器是丑陋的。可我还是很想上她,但我又不想爱上她,更不想让她爱上我,我坐在这里,喝着酒看她,崇拜美丽,瞻仰性感,意淫着,不去想殖器,只想要她的腰,乳房,飘动的发梢,冷漠的眼睛。
煞笔DJ又在喇叭里叫我的名字,因为我有个客户来了,他带着两个姑娘,指着一个对我说“take her tonight 。my boss 。”
我苦笑着摇摇头;“I buy you some beer ,boss。”
那个小姑娘盯着我看,我不去看她,我只是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2008-11-28 17:17
Z_Artemis
这次的标点符号风格根从前不一样了~~~
ps 上上一篇重贴了
~
[[i] 本帖最后由 Z_Artemis 于 2008-11-28 17:21 编辑 [/i]]
2008-11-28 17:21
Z_Artemis
才20USD...................................................真便宜啊真便宜.....................
牧师真是牧师
冠子估计上那边去一趟回来就没劲儿上飞机了
2008-11-28 18:02
水镜门生
牧师,日记这种东西,只要还在过日子,怎么会结束呢
2008-11-28 20:35
leizhen
惊现牧师,问好:lol:
看看牧师的新作:)
2008-11-29 18:34
stopisneo
抗疟记
“得疟疾在赞比亚就象发感冒一样平常。”这是当地人告诉我关于疟疾的第一件事情。
“疟疾是一种非常痛苦的疾病。”这是第二件。
他们告诉我的第三件事情 是;“疟疾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杀死了无数人,而且还将继续杀死很多人。”这也是最后一件事情。
正文1,我得疟疾啦,呱呱。
其实这次已经是到非洲之后,第五次感觉到明显的疟疾症状,前面几次都靠自己扛过去了,所以这次开始的时候,我丝毫也不慌乱,睡觉前喝下1200毫升的冷开水,钻到被子里,对自己说;明天早上就好了。
疟疾在中国有个更形象点的名称叫“打摆子”,这个病很好玩,刚躺下的时候,人会觉得很冷,冷到直发抖。那天晚上,我就觉得好冷,背脊上感觉不到被子的压力,反而象是有人在我脖子连肩膀的地方垫了一块正在溶解的冷气肉,冷得不真切,却又冰凉彻骨。我裹了下被子,换成俯卧的姿势,感觉好了一些,可惜手有点发麻了,把手抽出来,觉得手心发麻发烫,然后整个手臂开始燃烧起来了,脚心也热了,脖子,脑门大量出汗,好热啊,被子贴在身体上,毛孔被汗水淹没,毛囊需要呼吸,肌肤在窒息中燃烧,除了胸腔部分还是感觉冰冷,整个躯体都炙热着,挣扎着抵抗内衣的束缚。(恩?“躯体挣扎着抵抗内衣的束缚。”很性感的句子嘛。)
我对这个已经有经验了,所以纹丝不动,因为很快就又会觉得全身发冷了,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这么等着就可以了,发热等到发冷,发冷等到发热,等到等累的,就睡着了,睡醒么就好了呀。
还真的睡醒了,起床去尿尿的时候,觉得自己这把年纪喝2斤半的水,晚上都不起夜,简直就是蓝天六必治了,还怕虾米疟疾。
走进客厅,觉得嗓子疼得厉害,同事老韩看我脸歪嘴斜的样子问;“好点了没?”
“好多了,就是喉咙痛。”
“吃个头孢吧。”他也不等我同意,就翻包找了个药片给我。
我一直对抗生素很瞧不上,但也只能随便吞了下去。吃了药开始打电话,打了几个之后,咖啡也好了,随便对付了点早饭,挠着头皮想早上该先去哪里找人,想不出思路,就往沙发上一缩,眼皮直发沉。
老韩看我的样子发急了,“别想了,先回基特韦看病吧。”
“我好好的,看什么病?”我惊讶地问他。
“还硬抗什么?这病最伤肾了。”
我给吓了一跳,哥哥我还没结婚呢,理论上依旧还是尚未绽放的花骨朵,这个事情还真不是可以开玩笑的。可还是拒绝了;“但我都好了呀。”
老韩给我气到了,准备玩粗了;“今天你听也要回去,不听也要回去!”
这下我没办法了,人家是中国最早的一代特种兵退役下来的,就算现在这个年纪,也估计能和半拉许三多打个平手,对付我还不是象玩一样?只能乖乖听话,上车,出发。
正文2 我打针了,呜呜。。
花了一个小时在路上,就到基特韦了,才9点半。冲进办公室,把我疑似患疟的喜讯简单扼要地向领导同志们汇报之后,就抢了台电脑上网,上MSN找人聊天去了。
那天就碰上了小苏菲在线上,她问我,你们那里总统死了之后,治安会不会有出问题?
我就回答说,选年肯定会有点问题的,90天后这里大选。我现在的感觉就像中了个补奖一样。
这个小混蛋又说,你参选的话,我就飞到赞比亚来,给你投一票。
我气得脑袋发晕,觉得这家伙想象力可爱到我的理解范围之外了。正好这时候,老韩催我出发看病,就匆匆和她说再见了。下线的时候,忽然想,不知道下次再能碰上她该是什么时候了?
到了市中心的一家中国诊所,李大夫长得很像一个好大夫,人也很热情,先招呼我验血。
验血之后,确认了疟疾这个事实,这个甚至让我有点兴奋,想到以后和人聊天的时候,就能自信地自豪地告诉别人,老子千真万确地打过摆子,你打过没有?
“打针还是吃药?”老李一边写着病历,一边问我。
“打针。”老韩在旁边抢着回答,我听着直咧嘴,心想;这个又不是扎你,你别界啊。
“吃药不容易出效果,打针快。”李大夫满意地点头;“你们做矿的吧?时间就是钱啊。”
我暗暗点头,时间就是花钱啊。
“打5针,连打5天。”李大夫的笑脸忽然看上去变得很邪恶奸诈,我心里一下有了他是个蒙古大夫的坏念头。
“那就来吧。”我把袖子一卷,牙一咬,心也狠了,意也决了,小眼瞪大了,大气屏小了,等着挨扎。
“肌肉针。”李大夫转身进药房配药。
我脸当时就苦了,25年没有在屁股上打过针了。委曲地到坐床上,把小屁股露出大半个来。等老李拿着针管走到身边的时候,我腾地跳到地上,对这将临不公的命运作出最后的反抗,严肃地问他;“现在换吃药行不行?”
“这么大个人了,打针又不疼。”老韩在旁边更严肃地制止了我。
我苦着脸心想;我打针,你肯定是不疼的。不过事实证明,这个针还真不算疼,几乎连轻微痛感都算不上。
打完针,配了点药,就回家吃饭了。吃完了午饭,他们都去上班,我就在客厅里,想把终结者外传SARAH传奇第一季,复习一遍,不过看了没多久,就昏沉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吃晚饭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也许是药水起了作用,只是身子有点沉。那天晚上,老板去外面看矿结束,正在往回赶,所以大家都等他。到8点半的时候,他们是满载而归,这次看矿倒算是成绩斐然,带回的矿样虽不怎么地,但矿带露头明显,储量高得惊人。随便陪他聊了个把小时的工作,就去睡觉了。
这次睡到床上,身体就在发烫,接近感冒发烧的感觉,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记得上次和风版聊天的时候,这个混进兽医队伍,外表身形彪悍,内心却酸到极点的坏知识分子就用很形象的比喻来说明疟疾的症状,“这个疟原体进入了你的血液系统后,你的身体就成了他们的游乐场。他们在里面坐着过山车,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光是不文明的粗鲁行为倒也算了,最坏的地方是,他们还要追打游乐场的保安人员。没事就顶着你的红血球当气球玩,直到顶破为止。”
当时听的时候,我倒觉得这个疟原体还真算很有性格的。现在的感觉是,这个东西有点让人烦,最好应该对他们进行一次关于学习构建和谐社会伟大思想的教育活动,让他们弃恶从善,早日成为真正对社会有用的复合型人才。
身体发烫,觉得血液都被烧滚了,想象中,受攻击的游园保安请求帮助,然后正规军出动了,现在我的身体成了战场,嬉闹的欢场瞬间成了屠戮地狱,机枪子弹满天飞舞,坦克履带轰鸣着在肉浆上碾压,炽热的钢铁成了世界的主宰,奸佞和忠魂都被战火吞噬,掩埋!碧血和白骨在战地上飞翔,分散,坠落,被遗忘!纯洁的理想和贪婪的欲求刚刚起飞就同被拖在地面上践踏,直踩到脑浆哗哗四溅。
太残酷的场面,我热得受不了,翻了身,命令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想些轻松的,嗯!如果我的身体真是一个游乐场,那会是一个什么级别的乐园?这些小家伙会认为我的身体是迪斯尼?还是锦江乐园?或者是嘉年华会?不对,我才不嘉年华呢,我是什么呢?我应该是长江七号,这他妈和长江七号有什么关系?不管!我就该是长江七号!哈哈,想到自己是长江七号,心里美得睡不着。这个还真讨厌,睡不着就又觉得发冷了,见了鬼了,我都长江七号了,我就不怕冷,也不怕热。
正文三,老子住院了,呀呀。。
半睡半醒地撑到早上,东倒西歪地去厨房翻吃的,被做饭的龚阿姨笑骂;“小老鼠,得疟疾了,还这么馋?一大早就来偷吃了。”
我连开玩笑的力气都没了,求她快弄点好吃的。
早饭是牛奶煮的玉米粥,我吞了两块贴饼子下去,平时觉得香滑甜润的东西今天到嘴里都是苦的,勉强回了点精神上来,就又回房间睡觉去了。
8点刚过,老韩就过来把我从被窝里拎出来了;“快去打针,打好了,我也放心了。”
去李大夫那里又挨了一针,在系皮带的时候,柳工的销售,小张姑娘冲了进来,正好给我逮住;“正找你呢,给个价格表。”
“你们要开矿了?”小张姑娘听到有生意做,小眼睛亮了,整个人都变得好看很多。
接下来就和她开侃,我忽然发现这家伙对挖机的性能指标还没有我熟悉,又给她指手画脚地讲了一些基本常识,讲的满头大汗,精神抖擞,直到发现我们还在会诊室,外面病人还在等着看病,才匆忙告别。
再到了家,看了几分钟的碟片,就撑不住了,又冷得直发抖,弄了三四个抱枕在身上根本不起作用,只能老老实实爬回床上去。这下躺下去的时间就长了,连午饭都没有爬起来吃,直到他们吃晚饭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状况问题很大。我睡了一整天,身子乏得厉害,只听他们在外边商量,找毛巾,找牙膏,找水杯,找苹果,找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奇怪;我都病成这样了,他们还要去野营么?过了好半天,又是老韩进来了,对我说;“去医院,都联系好了。”
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就打个破摆子,还去什么医院?”
老韩这两天也给我气习惯了,没理我这话头;“去吧,去吧,今晚上还要有人陪夜呢。”
我是给这病磨得连着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要住院啊?我都没住过医院呢。”
他们不再理我,把我往车里一塞,就直奔当地最好的医院,中赞友谊医院去了。
冲进门诊室,应该值班的葛医生出急诊去了,我们财务经理秦姐就打电话给他们院长,挂上电话,说出去把他给接来。我听着心里奇怪,想想从小到大,也没预想过自己会享受到这种待遇,都快9点多了,大半夜还把大院长找来给我看病?这医院占地要超过百亩,大小房间数都数不过来,这位院长大人还真有这么空么?
他们出去了之后,我就躺在医疗床上,和护士老姐姐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这边的护士真是没有形容词可形容了,这位老姐姐,帮我验血,量体温,测血压,居然花了20多分钟,我要给雷到了。
秦院长穿着篮球背心,精神奕奕地出现在门口,看来是在宿舍篮球场上给他们抓到的,看了下化验报告,随便问了几句话,就开了方子,让他们准备病房,开始打点滴。
院长大人亲自给我扎的针,一边还和我开玩笑;“我是不敢让老黑给你扎针,你看见没?她们打个吊针,要拿3,4个针头过来,就是准备扎偏了再换的。”我听得背脊一阵阵发凉,因为他给我扎的是滞留针,还是相当的痛。
扎上了,就带我去病房,居然是特护病房,在赞比亚算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从云铜过来协助工作的刘师,今天要陪夜,我和刘师私交算是很好了,但还是很过意不去。刘师倒什么也不多说,这是一个只会干活,不会说话的能人。
吊针开始了,这一吊就是整整22个小时,太可怕了。
正文四 我睡我睡我睡睡睡 呼呼
一瓶奎宁水要吊4个小时,吊了5瓶,还夹了一瓶葡萄糖,连续不断地滴进我的身体里。
在开始的第一个小时,同事们还在我身边绕啊绕啊绕的,第二批看望人员匆匆赶来,也被我匆匆赶走,接下来就是刘师陪着我。我体力不够,只想睡觉。
护士姐姐每两个小时就会进来给我量体温和血压,在这期间,我看到很多奇怪的数字,38.5C, 38.9C, 39.5C, 37.2C, 38.6C 只有一次我感觉害怕,体温计上显示了33.2C, 我问护士;“is that normal ?”
“yeah ,don’t be worried .”
我实在没有精力继续害怕和追问,只能继续沉沉地睡去了。
天亮了,秦院长换了白大褂来问我,“怎么样?”
“还行,觉得烧是退了,应该问题不大了。”
他拿了病房记录看了下,皱着眉头让护士再给我量体温,38.2C。
“还烧着呢。给他加一针,再加两片药。”
于是,两个巨型的护士姐姐把我翻过身,又在屁股上给了我一下。
换班的同事们正好这个时候进来,“怎么又打针了?”
“我没事。”我挣扎着说道。
“没事,正常。”秦院长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胡乱应付了他们两句,他们把刘师接回去吃早饭,休息。我不让他们继续留人在这里,好不容易才碰上个星期天,别让我这破摆子把人家的休息天给毁了。
人走了之后,我也轻松了,继续睡觉,昏昏沉沉到了晚上,烧终于退了,人也不觉得饿,她们把针头拔走之后,我头一歪又睡着了。
正文五 我出院了 哼哼
一大早,老韩乐呵呵地来接我出院,秦院长亲自给我量了体温,又关照了好多事情,就同意我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老韩跑东跑西,忙了半天,和我说;“起来吧,可以回家了。”
我晃晃悠悠地穿衣服,心里想;等下了地,一定要站得直直的,抬头挺胸,打个破摆子不丢人,站不稳就丢人了。
车辆穿行在繁忙的基特韦市中心,阳光洒在身上,脸颊上,风从车窗缝隙里贼贼地钻进来,到也觉得舒服,只是手脚发软,连话都说不动。
威风的陆巡没有停进车库,而是直接停在家门口,老韩刚下车,龚阿姨从厨房窗口看见了他,就着急地问;“小超超呢?怎么没接回来?还住在医院里啊?”
我从车的另一侧爬了下来,隔着车子大喝一声;“龚师,小超超我又杀回来了!”
摇晃着往里面走,龚师已经冲到走廊那头,大声问我;“啊呀,你可把我吓死了,他们去看你,车里坐满了,我就没去。你好点了么?想吃点什么呀?”
还真见了鬼了,就这几句话,一下就把我眼泪问出来了,鼻子都没酸,眼眶里的水一下像是被爆破了一样。我把头一扭,连个正面招呼都没和龚师打,背着身,向她摆摆手;“我才没事呢,您养的小老鼠身体都好着呢。”就快速逃进了客厅。
同事对我的傲气已经都很习惯了,龚师也没有跟来,在走廊当中,哦了一声,就退了回去。
我站到窗前,慌乱地擦着眼泪,心中怒骂;“哭个屁啊?打个破摆子有什么好哭的?不许哭,不许哭。”
后来老韩进来了,问我想吃点什么?
我随意嗯了一声,说只是想走走,恢复恢复体力。
转到厨房,陪着龚师聊了两句,在厨房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很想很想和龚师说声,谢谢。但终于没有说出口,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我只是想说,虽然我是谢谢整天挂在嘴上的人,但我不是一个会说谢谢的人,非常抱歉,我向我所有的同事们表示感谢,的确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但大多同事的工作能力还需要提高,包括我。谢谢。
2008-11-30 01:29
庞桶
非洲抵抗组织的细菌战都没抗住神父老爷,看来这非洲小国的镇国之宝-“渔盆”要糟
2008-11-30 15:25
fengrui19
:unsure:佛祖保佑您,阿门!
2008-11-30 15:48
风使
简直是神话,是传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揪心了。保重啊。
为啥之前没有服用抗疟药?太危险了。保重啊。:handshake:
2008-12-2 16:38
stopisneo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没有人总是占便宜而不吃亏的,比如超超牧师总是唠叨说,赞比亚虽然处处鸟拉屎,但无论如何牧师还是躲过了一个上海严厉的冬天。
这里的冬天还算不错的,只是天天洗冷水澡,洗得牧师很光火,总想象着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暖暖的春光铺满了浴室,一边沐浴着阳光,一边看着邻家漂亮有女初长成在院子里盛开的花丛中踢着小皮球蹦跶,虽然还是冷水澡,但就有了哲学意义。
眼看着天气开始热了,那天,牧师在院子里做完祷告后,总觉得心潮滂湃,暗自奇怪;难道春天已经来了,牧师那干涸已久的心灵深处开始发春了不成?
正看见小呆坐在房子门口发呆,很有思想家在思考生命意义的样子。于是牧师就溜达过去搭讪;“呆,我们的冬天差不多是要过去了吧。”
小呆的魂还没有回来,愣愣地回答说;“no,still remains pretty long time 。”
这个小呆真的太拎不清了,作为给他买电话费泡妞的恩主,作为他直接的上级领导,我在问话的时候,他居然一点都没揣测我意图的意图!
我说的‘冬天’是双关语,主要是指,我目前遭遇的困难处境,口袋里装着一把都不是自己的钱,另一把都是自己借出去的钱而要不回来的借条,还有一个自己已经不喜欢,但还是要搬来抢占你一半床的女朋友,每天早饭时间,饿得眼冒金星,我还要自己上树去摘果子吃。内忧外患交集下的我,这点痛苦,寂寞,辛酸,潦倒,又能向谁去诉说?
我容易吗?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我在星期天下午,非工作时间内向你问话,不就是想听点好话吗?不就是想找个能安慰安慰我的人嘛?我这点要求算高嘛?我这个人有这么difficult 吗?
他倒好!long就long了吧,还pretty long !大家评评理,这有虾米pretty的?这个事有任何pretty的成分么?
生气啊,气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无论如何,诗歌里说得好‘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努力想想,才压住了怒火,悻悻地说道;“anyway,the goodness is the spring will come 。”(好的地方在于,无论如何春天就要来了。)
小呆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继续发呆。
牧师有点中了邪气,盯着他问;“什么时候来?冬天什么时候结束?再过一个月总行了吧?要不还有两个月?”
小呆皱着眉头说;“差不多还有一,两个月,夏天就要来了。”
大家可以想象,作为一个正常人,听到这么荒诞不经的话,牧师心里有多么的震怒!“summer??萨么啊??”我说话的语调都走音了,这个小呆也太心不在焉了;“那春天难不成在夏天后面?”
小呆看着我紧张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了,支吾了半天;“这个春天嘛,应该就是在夏天后面吧?”
牧师失控了,这个是他作为一个他的领导的下属的他,明目张胆地不把我作为一个我的下属的领导的我,具有最基本高中文化常识的事实放在眼里的谈吐的事实啊!“那秋天呢?秋天去哪里了?autumn!!fall!!侬晓得伐?侬准备拿autumn康到拉里的去啊??”
小呆愣了半天;“秋天?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林达阿姨吧?”
我火又辣辣椒地上来了,心想;好你个小呆,才在中国人公司作了几个月啊?踢皮球的本事倒臻于纯青境界了啊!这他妈都跟哪个倒霉孩子学的?
揣了一肚子火,我掉头就往屋子里走,愤怒地在心里盘算;你小子等着,等我问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唆使林达阿姨,下次吃鸡的时候,只准给你盘子里放鸡脖子。哇卡卡。。。
想象着他啃鸡脖子的样子,我忍不住地坏笑着问林达;“刚才小呆和我说,冬天还有两个月就过去了。”
“对啊。”林达阿姨忙着在烫衣服。
“那冬天之后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那就是夏天。”她沉着地继续忙着烫衣服。
“那夏天之后呢?”我着急了。
“秋天吧?”她想了想,又忙着烫衣服。
“那春天呢?”我跳了;“那我的春天到哪里去了?”
“春天?春天和秋天不是差不多啊?”林达还是要忙着烫衣服;“要不你去问问小呆吧?”
可怜的牧师,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失去了生命中的一个春天,这是为什么?这是上天故意的作弄?还是命运残酷的安排?
在此之后,牧师访名山,拜高人,历经磨难,终于在一个叫百度的神秘地方找到了答案,原来中非地区大多只分三季;干冷季,干热季,之后是雨季。(更有甚者,只分干季和雨季。)他们把干冷季叫冬季,干热季叫夏天,雨季到底叫什么,因为有争议,就没人在乎到底应该叫什么了。
哎,生活就是这样了,牧师在赞比亚的春天永远不会绽放了,谢谢大家的同情,安慰和幸灾乐祸。55555555。
2008-12-3 00:57
Z_Artemis
经典啊~~~
野百合都有春天,牧师却没有:titter:
2008-12-3 11:52
水镜门生
牧师不是野百合,是野狼
2008-12-15 15:49
stopisneo
给条活路走走吧!
超超牧师总记得在作建筑工人的时候,有大把的时间和别人聊天,有一次聊天的时候,满屋子的建筑专业人员开始聊哪种房子住得最舒服?
聊了半天之后,各人的意见出乎意料得相似,那就是土胚房最舒服,冬暖夏凉,哪里是钢筋混凝土的房子可以比得?一时间,坐在彩板临时搭成的办公室里磨嘴皮的家伙们,个个摇头晃脑,垂涎三尺,脸上放红光,好像在讨论天堂美景一般。
牧师天生命苦,从没住过土胚房,只能低眉顺眼地在旁附和,心里是又嫉妒又委屈,直恨不把存折里的三百六十多块钱都提出来,倾家荡产地去买栋大土房子来住住。
后来,他们话锋一转,说土胚房子就怕水,雨大了要冲趴的。但有人说,工艺进步了,他们老家的土胚房子就不怕雨,只是他们那里蛇多,土房子招蛇。
大家都连连摇头说,哪有土房子不进蛇的?蛇有什么好怕的?
当下,超超牧师冷哼一声,兴致全无,掉头就拿着安全帽出门转去了。这太让人扫兴了,就好像大家围着夸美女,贤惠淑良,美似天仙,腰肢纤细,肥中有瘦,夸了半天,都太完美了,可忽然给你一句,这姑娘就是没有胸。妈的,废了半天话,没有胸?那有多少优点都白搭啊?家里有蛇!那还不是要了卿命了?
但超超牧师总是告诫大家,生活的荒诞是你只能膜拜而不能理解的。很有可能,有人会娶了个姑娘,不但没有胸,脾气还凶,甚至绿帽满天飞的,他还要自己安慰自己;再怎么地,总比超超牧师强,这么大年纪了,个人问题还要躲在卫生间里解决。牧师很不屑这种观点,这个叫宁玉碎,而不瓦全,超超牧师心地高洁,志向高远,又怎么是这些宵小之辈能理解。
但问题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牧师碰上麻烦了。
这个事情还要从牧师又搬去了一个新的城市开始说,搬去新的地方,自然就会有新的住所,自然就会有新的邻居,自然就会有新的邻居姑娘,按牧师的一贯作风,很快就混熟了,吃了晚饭,自然就抱着酒杯去找人家聊天,聊到明月当空,扫把临头才撤退回家睡觉。
那天,聊着聊着,那姑娘忽然问牧师;“你怕不怕蛇?”
“蛇?”牧师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吃倒是吃过,怎么了?”
“那么你在屋子里看到蛇会怎么办?”
“逃啊。”牧师想了会;“还能怎么办?”
“没什么,就是这里雨季到了,会有蛇。我劝你常把屋子门关好。”
牧师心里好恐惧,好担心,想想现在这鬼房子住得又不通风,又不防潮,断电天天有,停水一停就是十来天,这还有蛇的话,那不是灭绝人性?难不成天要亡我?
心想这事情过于没谱,雨季好像还有个把月才来,人家小姑娘也许只是出于关爱,未雨绸缪地没话找话和我胡侃。
第二天晚上,做饭时间常规性停电,他们几个坐在自家院子里等电,我在旁边张望我女朋友家动静的时候,一个同事忽然跳起来,大叫;“什么东西。”
手电打过去一看,一条小蛇正悠悠闲闲地从房子的地基里爬出来散步呢,我怕得头晕,就抱着手在旁边一言不发,他们几个居然想拿凳子去砸。牧师心地多善良,怎么能允许这么残暴地对待生灵和花钱买来的凳子,当时就进杂物间拿了根铁棍出来,大叫;“用棍子,砸它脖子,七寸。”
他们手忙脚乱地砸了5,6下,终于搞定了,再一看,蛇头都给砸扁了。牧师不忍心看下去,就蹿到邻居家去躲了。
“了不得了,家里还真有蛇。”牧师脸色惨白地汇报。
“其实,我在家晾衣服的时候,就看到你们院子有蛇的,两条呢。”
“是不是这么长,这么细的?”我比划了半天,可她就是摇头。
“我看到的是这么长的,还有条是这么长的。”
牧师抓着头发,觉得要疯了;“你怕不怕蛇啊?”
“切。”我女朋友的脸立刻就严肃了;“我看见蛇在家里的话,几个星期都要做噩梦的。”
“那,那,那我们家有蛇,你们家就没有吗?”
“我反正就在你们家见过,我自家院子里有蛇的话,我就叫你过来抓蛇。”
我看着她说话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心里叫苦;姐姐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吧?
不过生活就是一个笑话,牧师没有住上传说中的土胚房,倒碰上传说中的家蛇,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命啊。
当天晚上,全体人员紧急召开防蛇措施研讨会,门窗紧闭,堵洞堵漏,香烟蜡烛打蛇棍,一样不能少。这他妈的,给条活路走走吧!!
2008-12-17 22:35
水镜门生
蛇,我小时候连树叶子的影子都怕
2008-12-26 12:44
水镜门生
去荐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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