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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5 15:02 xingqiu
神降临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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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我才不想这样干等着你们的神降临来解救我们,我们应该自己做点什么。”凡一说,他想挥一下手臂,表达一下愤愤的心情,但又觉得没啥意思。
      “但你知道我们应该耐心,长老已经占卜过了,我们需要的只是耐心。神不会忘记我们的。”茜儿说,她把双手握在胸前,似乎想表达自己的虔诚。
      “要我说,神早就把我们忘掉了,如果他们存在的话。”凡一对茜儿有些无奈。
      “你不应该那样说,你不喜欢圣书和神,难道也非地把他们从别人心中驱逐吗?”茜儿有些着恼,虽然她一向喜欢凡一,但这点对他们来说似乎是无法弥合的。
      “好啦,就当我没说,你们这些圣书的崇拜者就虔诚地等待神的到来吧。你们如此坚贞,应该更安心些的。”凡一还是笑着友好的看了茜儿一眼。她毕竟是个美丽可爱的女孩,也许我有些过分,他心里想。
      茜儿没有回答,因为她以及和她一样等着神的人们似乎并不安心,虽然她觉得凡一说的挺有理。他们坐在树叶已经明显枯萎下来的一株桐树下,而旁边麦地里的麦子已经快到了稍微用力捏捏就会碎掉的程度。麦田那头,远远的是祭神的平顶金字塔,从这里看去它显得很小,很难想象出它的宏伟与高大。麦田这头,他们身后,是一大片荒野,枯草稀稀落落分布,远远的向地平线那头延伸。这些枯草历经乱世存活下来,它们非常耐旱,然而此时也显出萎顿。更远处,地平线上,黄黄的一片,那是人们不知其大小的沙海。
      “咱们回村子吧,”茜儿说,她站起来,拍了拍刚才撑在地上的双手。
      “你们的神要来的话还是尽快些的好。”凡一看了看灰蒙蒙有些发黄的天空,心里感到挺别扭的,但他还是站了起来,拉着茜儿的手走向了他们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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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有半年没下雨了,今年的作物看来是不可能有什么收成了,长老心里想,咽了口有些发粘的唾沫。他站在金字塔顶部的平台上,望着西面隐隐约约已经有些发红的太阳。虽然有时还能看到像古时候一样清晰壮美的夕阳,但已经不多了,天总是灰蒙蒙,让人看不大清太阳的轮廓。不下雨,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神总会降临的,赐给我们甘霖和清新的世界,他不会忘记我们的。他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圣书。
      昨天凡一来向他质问过关于神的事情,他很坚定的向凡一解释圣书以及占卜的结果,告诉他神那一天将会降临。但凡一说自己读过圣书,他认为人类已经经过最后的审判,并且被判有罪,所以已经被神抛弃。但那也只是精神层面的,他并不相信有所谓人格化的神的存在。
      长老当然认为那是妄言,劝诫凡一要尊敬圣书,不要曲解。但凡一又问要是神欲解救人类,为何非要等到那天,为何非要等到许许多多人们在干渴中挣扎,在挣扎中死去,在人类存亡的一瞬间才伸出自己高贵的手?难道所谓的神是个冒险分子和机会分子?他告诫凡一言辞要慎重,但却无力作进一步回答。那一天是从圣书上占卜出来的,至于缘由,也许一切都是注定,但我们应将信仰保存到底。
      我们应该去天一之河,应该去寻找它流断的缘由,最后凡一忽然说起。不行,长老断然拒绝,那是禁区,除非我们欲自取灭亡。这一刻他觉自己非常厌恶这个已经成熟起来的孩子,虽然他一度很喜欢他,喜欢他鲜活的生命力,为这个死沉沉的时代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气息。他总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异样,但说不出来。谈话没有继续进行,孩子临走时对他怪异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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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大战的时代已经非常久远,史书没有确切的记载,至于缘由了之类人们更是众口百辞,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人们只知道那次大战之后海洋便成为致命的放射之源,人们不得不远离海洋,最后集体的后退变成一种潜意识的恐惧,海洋随之成为遥远的传说,人们深居大陆内部,当然是仅剩的人们。气温升高,降雨减少,还好海洋里那些放射性的元素并不会随海水一起蒸发,人们靠着越来越少的降雨和陆地上残存的淡水苟活于世,似乎又回到撒哈拉祖先的时代,不同的是人们还有些残存的科技。但人们似乎并不太愿意接受那些科技,正如先前的时代常说的,科技是把双刃剑,他们只知道说,而现时代的人却正在真切而深刻地承受它恐怖的一面带来的后果。
      人们又回到村落为社会主体的时代,因为再没有那么多的人和物资撑得起繁华的都市,人们每天都在为降雨而向神祈祷。当水还多些的时候,人群,村落间曾有过一段纷争冲突的时代,但随后他们便不再无聊地头脑发热,因为争夺已失去意义,没有多余的水供他们发狂了。于是人们再度拾起圣书和信仰,每天都在为自己有口水喝而向神祈祷。长老,圣书的解读人,地位随之高升。
      其实原本人们还是不错的,那条天一之河一度为人们带来生命和对未来的希望,传说它发源之远方一座绵延的大山,那上面还有残存下来的冰川,一滴一滴溶化流淌而下成为天一之河,人们就生活在它周围。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它竟慢慢水流越来越小以致流断了。长老会派遣过一些人沿河而上,试图寻找出一些缘由,但都有去无回,后来寻找被判为禁区,这被看成人类的又一次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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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离神降临的那一天还有五天的时间,长老会决定进行一次盛大的祭祀。茜儿一大早就来找凡一,他们一块向金字塔那边走去。一路上从各个村子来的人们零零落落的向金字塔那边聚集着,他们没有太多的言语,脸上挂着一种似乎有些无奈的虔诚。最后聚集到金字塔下面的大约有几万人吧,是这片土地差不多仅剩的人口啦。茜儿对金字塔有些敬畏,她握了握凡一的手,凡一向她笑了笑。
      “你今天很高兴吧,我们要向神隆重献祭啦。”凡一看着从他们身旁走过的人,对茜儿说。
      “嗯,神不会丢下我们的,让我们祈祷吧”
      “我才不会祈祷,我压根不喜欢你们的神。他早干什么去了?”
      “他会来的。”茜儿咬了咬嘴唇,坚定的说。她有时为凡一对她的神的不敬而难过,但凡一对她一向不赖,她也喜欢他俊朗的外貌,以及让人兴奋的活力,去年天气好时他们还一块开车到较近的一座城市的废墟玩过。
      她们挤到过道旁的一个位置,然后像众人一样跪了下来,双手握在胸前。金字塔就在他们前面,他们不知道它建立的确切时间,约略听说是战后长老们地位升高后才建起来的,是战后少有的大型工程之一。塔大约有一百米高,基部的边长也是一百来米,顶部有个边长五米左右的平台,长老们在那里做一些祭祀的活动。对这片平缓的土地来说,它足够高大雄伟,震撼人心,使人保持对神的信仰。
      牛角号沉沉响起,接着四个壮实的汉子一手托着一块厚实的木板的一角从过道上缓缓向金字塔走去,上面就是那头可怜的黄牛。它头伸在板的外边,血从它脖子上一滴一滴淌下,滴在地上,溅起一些尘土,然而天气炎热,血里的水份很快就挥发殆尽,只留下一小片血渍在干热的地上。一路过去,地上蜿蜒而出,仿佛一条细小的血色之龙。当汉子们抬着牛从凡一和茜儿身旁经过时,凡一看倒那头他熟悉的老牛眼里快散尽的光芒有些苍白而无辜,嘴里还泛着粘粘的白沫,他忽然不忍心再看下去,低下头,心里想着,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
      牛从金字塔这边的阶梯上被送到顶部,人们看到长老的影子在阳光下凝滞而缓慢的作着一些动作,于是人们把头深深地埋到地上。后来,长老通过高音喇叭沉稳而又坚定的向人们宣讲应该怎样将信仰保持到底,说神不会抛弃人类,人们只需再等五天。这些凡一都没大仔细去听,他心里还在想着那头被人们崇敬而他觉得很是可怜的老牛。茜儿一如既往的虔诚,凡一有时怀疑他们是否有所谓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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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剩四天啦,然而有些人已经熬不住了,这些缺水的日子里,水都是按人口分发的,每人一天就那么小半碗水。对神的信仰一直支撑着他们,然而信仰终归战胜不了酷热的天气和活生生的干渴。有些人无力地走到干涸的河床边,坐下去,就再没有站起来。他们定定的望着河床遥遥而来的方向,蒸腾的烟气里,似乎出现了清澈的水,一丝凉爽包围了他们,然后便是寒冷,最后他们脸上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永远的睡去了。天一之河,生水之河,祖先们为它取了个多么美好的名字呀。他们这些走过来的人就这样把对神的期待变成了对这条神秘的断流之河的怀念与向往。
      这样死去了很多人,长老会宣布禁止人们再走进河床,那被视为对神的背叛。
      凡一去问长老关于天一之河断流的详细情况。
      “已经很久远了,不要再对它抱有希望啦,我们以前派人试图去寻找过,但都一去无回。”长老怅然地说,“那是条被神封杀了的河。我们应该为过去赎罪,先祖的过失就让我们承担吧。”
      “然而我们还是不知道它断流的原因,不是吗?”凡一执着的望着长老。
      “忘记它吧,孩子。我们应该赎罪。”长老望了望天空,那里,太阳背后,也许神正见证这一切,见证他怎样坚守信仰。
      “也许我们可以再去找找河的源头,反正等着神也无事可做。”
      “那是自取毁灭。”长老没有像上次那样对凡一发火,也许是对孩子倔强的脾气有些无奈。正像他的父亲一样,长老想。
      谈话无果而终,夕阳仍是那么枯黄,像一张干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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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前望去还是一片昏黄。河床倒还平整,偶尔有些粗糙的卵石,只是沙土混合,汽车开不太快。他看了一下表,十点多了,已经连续开了四个多小时。他一大清早起来,趁着朦胧的晨光,带了一些干粮和自己仅剩的水,还有一捆炸药,把他们装在包里,扔到车上,便开着车上路了。那辆车漆已有些脱落的破车是父亲留给他的东西。他又看了看头顶那一成不变的发着黄光的太阳,心里骂了几句。当然很热,不过还好有些小风,从那些早就没有玻璃的车窗吹进车里,令人稍微好受了一点。他咽了口唾沫,拿起自己的水壶很小心的喝了一小口水,不让撒出一滴,也不多喝一点。他必须节制。他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嗡嗡的又发动了。
      开车的时候,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怎样开车带着他在长老恨恨的眼光里绝尘而去。他拍手欢呼,而父亲也很高兴。他们到过较远的一些小山,把车留在山下,登上山顶,虽然山坡枯黄,岩石蒙尘,不怎么好看,但登顶后他们快乐地高呼,仿佛要忘掉这个糟糕的世界。然而父亲后来却离他而去了。父亲也是个好动的家伙啊,他心里想。
      这时他看到前面陆陆续续有被沙土半掩盖着的枯骨从车旁掠过。他放慢车速,看着那一圈一圈的胸骨,它们显得有些瘦小,而那带着黑窟窿的头骨却显得很大。他们散乱地分布,有的两个窟窿眼朝着天上,有的侧向一边,偶尔几株叶片还有些绿意的野草贴着那些头骨顽强的存活着。他感到心里有点发慌,有种呕吐的感觉,于是他踩大油门,不再注视那些白里泛黄的骨头,飞快向前驶去,想尽快把他们摆脱掉。不过它们也就分布在那一断,后来就看不见了。他喝了口水,稍微歇了歇,继续向前开去。
      后来他遇到一座位于河床边的城市的废墟,比他以前见过的要大许多许多。那些钢筋混凝土的构架就那样矗立着,有些非常的高,他虽在远处,但确信它们远远要高于他们的金字塔,构架中间,原来的砖石都不见了,远远看去像一面破落的窗格。还有一些低矮的,一大片一大片延伸着,都是混凝土那种灰灰的颜色。一些不知什么东西还挂在那些窗格上在风中飘荡着,仔细听仿佛还有猎猎的声音。一阵劲风卷起一股黄沙从废墟这边一直刮向另一边,他感到胸部燥热得有些疼痛,又喝了口水,继续向前面开去。
      后来他觉得地势在缓缓增高,河床两边出现一些起伏的小山包,然后两边的山越来越高,河床慢慢进入峡谷,山上的绿意似乎也慢慢浓了一些,不再是满目的枯黄,而是渐渐有些点缀的青草,再往后甚至山坡变得斑驳了。他心里有些兴奋,不过天气还是热,又让他高兴不大起来,还好风一直吹着,虽然也是热乎乎的,但总还能帮他把汗吹干,带走一些热量。夜晚稍好一点,他躺在车顶上望着天空出神。他没有见过先时代清澈无比的夜空,和满天的灿烂繁星,也想象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醉人场景,只是在圣书上读到过有关的描述,但那里总和神扯在一起。这时只有偶尔的几颗星星探出脑袋,很快又被飘过的烟尘遮去了光芒。天空是什么时候浑浊起来的,人们也说不准,只有偶尔降下的几场雨让情况稍微变好一些,但也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然后世界又会变得灰蒙蒙的。有时真感觉我们都是在一个巨大的看不清的梦里,他心想。他有些困,明天还要赶路,于是钻进车里,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继续沿着河床向前驶去,两旁还是山,只是比昨天遇到的又高了些,峡谷也显得更深了些,山上绿意似乎没有更多的变化。路变得有些颠簸,河床里的卵石多了起来。他没有停步,继续向前开,他觉得自己离开村子已经有上千里了,已经不停的驶了二十来个小时。然后他看到了那座雄伟的大坝,横亘整个峡谷,后面的群山被它挡去大半,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山顶,白色的山顶。他跳下车,仰视旁边的山和正前方的混凝土巨型堡垒,觉得自己快成功了,然而他同时感到自己唾沫发粘,口干舌燥。前些时候他已经喝完了最后的几滴水,那只是出发前一天发下来的一份,他还很不情愿得向茜儿借了一办,茜儿很爽快的给了他,并说你一向是个很奇怪的人不是吗?那时他想骂自己,但他还是来了,并没有像茜儿辞别,这三天他就喝了这么多水。
      他握了握手,还有力气,摇了摇头,还没有晕眩的感觉。于是他背起包开始攀爬一旁的山坡。山坡还算不是太过陡峭,他把脚尽量踩在那些突出的石头上,免得脚下打滑。但几次他还是差点掉下去。头上太阳很大,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发晕了,但还是踩实脚下的,握紧手里的,一步一步向上爬去。风在这时令他讨厌,一阵一阵的,使他有种被慢慢掏空的感觉,不再使他感到稍微的凉爽。一片一片,整个世界都是热烘烘的,但不是直接要你命的那种,而是缓缓地,缓缓地,把生命一滴一滴从你体内抽去。他到后来几乎要闭上眼睛,只是潜意识里有种倔强使他机械的爬升着。最后,终于,他爬上了大坝的顶部。他躺下来,大口的喘气,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但似乎还有些未完成的事牵挂着他,使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他恍惚看到茜儿焦急等待的身影。他使劲地睁开双眼,向大坝那边望去,那里,一汪碧绿,象块翡翠,更远的地方,山的褶痕里有一些隐约的白线,顺着白线向上看去,一层薄薄的雪盖在山顶,像轻柔的纱。他又向下望去,看到了那块巨大的石头,贴着坝身,像寄生在大型动物身上的东西,水冲在上面,有一丝白线泛出,他相信那就是像传说中大海上泛起的一样的排浪。他想再爬下去,到那块巨岩上,以确保炸药能发挥到作用,但他已经再没有那样的力气了。他只好爬到那块岩石的正上方,然后从包里拿出炸药,点燃引信,向下面掷了出去。然后他翻过身来,仰面朝天。听天由命吧,他心里想,然后平静地等待着。
      接下去,他恍惚听到了那声期盼的巨响,身下的大坝有些晃动,先是轻微的,然后变得剧烈。他脸上露出笑容,头向一边歪了过去。
      随着大坝地动山摇的崩溃,那一汪水像脱缰的野马,飞奔而下,溅起的碎浪迎着阳光化出一道七彩虹霓。一切都不再能够阻挡,被自由附体后便是彻底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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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茜儿来找凡一的时候只看到一座空空的房子。
      茜儿红着眼睛告诉长老,长老眼神有些凝重,只是对茜儿说:“让我们一起为他向神祈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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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神将降临世间。
      今天人们将获得救赎,告别先时代人们留下的苦难。
      想着这些日子来遭遇的种种,想着满世界的黄沙和日益缺少的粮食和水,人们认为自己已经赎罪,神肯定会重新降临来解救他们的。
      人们聚集在金字塔周围,虔诚的跪着,他们从清晨便跪在那里了,而长老跪在金字塔顶部的平台上,像众人一样双手握在胸前。
      他们虔诚地等着,这时已是中午,太阳在云层后面,像在诡异地笑。一阵风吹过,金字塔上那些经幡猎猎地响起来,人们都忍不住抬头,然而风马上又停了。
      后来风又吹起来,但是很缓慢,那些经幡偶尔抖动两下。人们有些躁动,但还是很坚定地跪着等着。时间过去了,天空毫无异样,有些人有点走神,还有一些垂下了头,似乎睡过去了。
      太阳慢慢向西偏斜。在人群后面接近河床的那个人忽然听到有种熟悉的声音似有似无的传来,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声音,但灵魂里却又是如此熟悉。他向左右看了看,然后回过头,一股混浊的东西向他涌动着奔来,他先是定定地看,然后便大叫起来。他旁边的人们回头看向他,然后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接着都大叫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起身扭过头去,跟着大叫,接着疯狂。长老在顶部听到吵声起身向下面的人群望去,他看到人们疯狂地向河床奔去,然后他也隐约看到了那宽大混浊的东西。
      长老望着河床,然后又望向天空,脸上先是死寂,然后波澜涌起。“神啊,难道你真的如此抛下你的孩子不顾?”他长长地叹问,然而慢慢昏暗下来的天空一如往日。
      下面人群欢呼,世界仿佛重生,然而他们冷静下来后会明白自己的境况只是稍微改善了些,并没有长久的保证。但这总比没有变化好呀。

2007-1-29 10:14 whws
:P

后末世时代的悲叹吟咏,似乎是科幻的一个永恒主题。

2007-1-29 10:36 水镜门生
人对于神的渴求,而实际不过是渴望庄稼的丰收··

当神漠视这个时代,我们总可以造一个新的出来··也许··会更合我们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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