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17 00:17
万里悲秋
胡笳悲声
[b][font=楷体_GB2312][size=3] 胡笳悲声
一
黄土飞扬,漫天尘沙,荒凉一望无际.远处驼铃声响,又催起记忆中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夕阳,已经慢慢的西下.秋风萧瑟,声声断人愁肠.明日的我,又会飘荡何方?
想到此,泪珠轻轻落下,既为亲情,也为乡情,更为那今生无法实现的爱情.
惆怅涌上心头,母子心意相通,无时无刻的思念,冲淡了乡情以及其他的感情.细想想,所谓相思种种,权当今生一段孽缘罢了.
远处,映入眼帘的塞外风景,既熟悉,又陌生.犹记昔日奔波,阵阵朔风吹散层层尘沙,露出征人那森森白骨.
而以前一切,今日皆已不见,究其原委,全仗那位英明神武的他,才使得那已经如落日的帝国,回光返照.他的威名远震塞外,四夷臣服.
现在的他,被人称做魏王.而以前的他,只许我一人叫他的小名.
他的小名叫做阿瞒.
这就是我今生最爱的男人,那个英雄,那个多情的人.
二
“文姬!”
那熟悉的声音,那柔情的目光,总是难已让我忘怀.
悠悠的碧落,鹅黄的柳色,我轻抚琴弦,他低声唱和.父亲轻捋胡须,看着我们,暗暗点头.那时,少女的一颗芳心,已经随他而去,望着他的背影,空留我一个躯壳在原地,良久,才黯然回转.相思、忧愁、含羞、回味,百感杂陈,不觉又是一夜无眠.
父亲常常有意无意的提到他,我也急切的想听到关于他的事情,却往往在听完之后,突然发现,父亲望着我偷偷的笑.眼光散乱,面庞微热,娇嗔过后,内心久久不能平伏.
而如今,父亲已经不在.而他,也已成就霸业,万人之上,统驭四方.
而我,心中牵挂的是那塞外的娇儿.每每弹起胡笳,悲声勾人心魄,惚如幼子的哭泣,宛如梦中相见时的呢喃.而双眼,也已经被泪水迷离,一切一切,皆怨别离.
三
秋风起,塞草衰.而我的内心,又何尝不是阵阵的悲哀.
父亲为保家室,不得已而从贼,这是多么的无奈.而他却成为讨贼之人,从此我与他就像平行的两条线,永远不可能有相交汇的一天.
后来,因此事受累,父亲死于狱中.而我,只有嫁给一个并不爱的男人.这也是无奈.
此时,思绪被风声打断,那响烈的风,好像喊杀声，也好像呼号声，刀剑相交之声.多么可怕的声音啊!
乱世从来不缺乏这种声音,犹记得那一夜,我被乱兵掳到塞外,卖与匈奴.从此开始了飘泊,从此多了一份思乡愁情.
塞外这样的天气,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个.经受的屈辱与折磨,难用言语诉说.
没有语言上的沟通,没有人格上的尊重,占有我的那个匈奴男人,只是像对待牲畜一样对待我.
只到后来,我有了他的孩子,原本不温暖的地方,才渐渐有了家的模样.
风,还是阵阵作响,仿佛孩子在我耳边哭诉,仿佛我发自内心的悲呛.
四
黄沙打在我的脸上,催我前行.
点点痛楚,好似当初还家之时的风言风语,阵阵刺痛我的心扉.
最爱的他,始终没有忘记我.他利用他的权力与财富,将我从塞外苦寒之地赎回.只是,那硬生生的骨肉分离,却冲没了回乡的喜悦,也使我不知是该谢他,还是恨他,我宁愿他忘记我,忘记这个已经不纯洁的女人.
"苏武牧羊,守节不屈.再看看蔡邕之女,唉,有辱家门矣~~~"
这是回来之后,最常听到的话语.每当听到这些,我都会打量一下说话人的神情.一个弱女子,生逢乱世,还不是诸位高贤治国无方所致.今日,姓袁的强,你们随姓袁的开疆辟土,明日,姓曹的强,你们又会抛弃旧主,极尽所能去效忠.呵呵,你们也只有嘲笑一个弱女子罢了.
心有所想,所以对他们投去更轻蔑的目光.渐渐抬起了我那饱受风霜的脸,冷对他们不屑的神情.
故乡,多年未归的故乡,已经有点陌生,有点难以适应.反觉塞外的羁绊,胜过此处的牵挂.
虽有和煦的春风,虽有那朦胧的细雨,却难以驱掉我心中的苦闷与离恨愁情.
五
大殿之上,他高坐上方.群臣的跪呼之声,震起那已经落定的尘土.
昔为幕中宾,今为尊卑人.
我下跪殿中,微微抬眼,上方的他,威武而又莫测.只是,那双冷峻的眼神,投到我的脸上,还是透出一丝柔情.
谢恩之后,我回归故宅.物是人非,徒添感伤,顿觉万事皆休.
后来,他微服来访.见到他,我只有下拜,就在双膝着地的一刻,他轻轻的托住我.双手透过力量与温暖,那是多么久违的感觉啊.我双眼湿润,而他,也微微的叹息,眼神中仿佛有一种十分迫切的期待.
只是,我让他的期待成空.虽然情依旧,但是,身份地位却不再依旧.
他走了,没有留下什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唯有惆怅.
而对他的相思之情,又再度激烈的燃起.曾经,在饱受苦难之时,在夜深寂寞之时,我都会想起他,多想叫他阿瞒,可见面之时对他的称谓却只能是魏王.
满院黄花零落,仿如曾经的记忆,步步凋残.
六
我嫁人了,还是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那个男人很老实,其实,老实是无用的别名.他开始的确对我很好,只是,经不起别人的嘲笑与讥讽,他对我的态度,也慢慢发生转变.
再后来,打骂已是常有的事情.已经饱尝苦难的我,对这些不幸已无动于衷.
我屈服于命运,我更加思念我的孩子.
我的事,被他知道了.他震怒,他借一个罪名,欲置那个男人死罪.
其实,那个男人是无辜的,他不该要一个失节的女人,更不该要他深爱的女人.
对此,我只有去那森严威峨的宫殿,去跪求他,放过那个可怜的男人.
他还是高高在上,眼中已没有那一丝的柔情.而两旁站立的臣下,个个保持尊贵的仪态,面上却难掩幸灾乐祸的心情.他们知道,好戏就要上演了.
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了,当他看到我的泪水,他的心软了.他还是我心目中的那个阿瞒,而我,也是他曾经爱过的文姬.
七
风渐渐息了,天色有点昏暗.夕阳,只留下一点余辉.
我的思绪,也渐渐回复到现在.想到能摆脱他的柔情,想到以后不再连累别人,想到以后不用去理会他人的冷言冷语,想到我从此可以与爱子团聚......,我感到解脱,还有那一丝丝失落.
是呵,此一去,何时再回到故乡,是否只有在来世,才能见到他,见到我心中的阿瞒.
脚下一深一浅的走着,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我品到了那咸咸的血丝味道.是不是,此刻我的心也在滴血呢?
此时,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响.我回首,暮然发现,他纵马疾驰在凌厉的西风中.
在离我不远处,他停了下来.我凝视着马背上的他.凄凉的感觉,充斥在天地之间.
他的发已白,他脸上已有岁月铭刻的痕迹,他一脸的忧伤.
他的发为谁而白?他的忧伤又为何故?
我想问他,但是,我没有说出口,该是为今世情缘做了断的时候了.
我转身,继续我的行程.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文姬!" 他大声的呼喊着我的字.他最终还是喊了出来.
我哭了,这两个字,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到了.
我又回首,凝视着他孤独的身影.我清楚的看到,几滴英雄泪,洒落风中.
赤壁败逃,潼关命危,都未听说他为此落泪.那此刻,他的泪又是为谁而落呢?
八
远处,胡笳之声隐约传来,好似孩子们在催我回家.我强忍对他的相思,继续前行.
不知走了多远,天完全黑了,皎洁的月亮映照着大地.
回望远方,月光下, 他仍然伫立在原处,眺望我北去的身影.
泪水,哭声,已经失去控制,但一切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今生缘已了,来世又会如何?
九
别了,我的故乡.别了,我最爱的情郎.
十
梦中,浮现他的面庞,抬笔之时,笑问我:"鸳鸯二字书几行?"
2006年10月16日23:46完结
一篇习作,比我所遇老师文笔差的太远.与历史有些许出入,诸位看官,多多见谅,多多指教,切勿认真![/size][/font][/b]
[[i] 本帖最后由 万里悲秋 于 2006-10-17 00:24 编辑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