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有一个古老的童话。在海底生活着一群人鱼。最美丽的小人鱼公主在十五岁的风浪里救起了这个国家的王子。她爱上了他。可是他不知道。她用甜美的声音交换了人的两条腿。在宫殿里给王子跳舞。如同踩在刀尖上的疼痛和看不见的殷殷血迹。她不愿意刺杀将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的王子。她放弃的生命。在将尖刀扔进海里的一瞬间，她化为永恒的泡沫。


【Ⅰ】
    ——那个传说中的佐为，真的存在吗？——
    一叶帆舟在海心快速移动。船头的少年凝视着深邃的大海。强硬的风将他额前的金发吹进眼睛。发丝在脸上很重地摩擦。中世纪欧洲的华丽衣服。紧身的黑色长裤和雪白的马靴。腰间配着璎珞琳琅的短匕。披风刺着复杂的花纹，有吉祥图案和齿轮，在风中猎猎翻飞。耳边充斥着疾风灌满领口时空洞的声音。
    进藤王子。旁边的人低头道，船头太危险了。佐为的事情，我们会尽力。
    他沉默。考虑着大臣的话。佐为是传闻中的千年水神。会极高的幻术，交错性魔法和医疗术。此次任性的出航就是为了要寻找他。他需要他来祝福这个连年战乱而日渐衰败的圣奥杰斯帝国。可是到了海上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不切实际。那种澈蓝的平静和深处的奔腾暗涌是无垠的。他不可能达到它的底线。也许他应该选择一天好的风向折航回去。
    可是已经出航了将近一个月。实在不甘心。
    望着船破开的海水，他在很轻地祈祷。然后转身走进舱中。海风把长而柔软的披风掀起，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

   
　　一切。都是蓝紫色的。彩色的鱼儿从他身边游过去。摇摆着透明的尾巴倏忽而逝。绿色潮湿的水草柔和而杂乱地纠结着。脚下细微的凹凸不平。他看见自己墨绿色的发丝和松散的纱衣摇曳在水里。衣服的下摆长长，长长地婉转漂荡。
    在他白皙的腿和单薄的身影经过的地方，盛开出大大小小的蓝紫色鸢尾。一片如同起舞的蝴蝶的娇艳袅娜。伸展着冰蓝色的翅膀。修着黯紫的边缘和斑驳。花瓣在水藻的缠绕中妖娆地飞扬。
    他坐在海底残碎的珊瑚上轻轻抚摸张口的贝壳。那些线状软骨动物延伸出颤抖的须绕在他腿的光洁皮肤上。他淡涩地微笑。嘴唇勾起淡淡的残月的弧度。一泓碧泉一样的眼睛。眼神寂寞而安静。美得倾城倾国。
    他的腰间配着缀着贝壳和海螺的短匕。那里穿梭着海风和海水的声音。
    他听见海水绝望而快乐的潺潺流动。

    亮王子。国王请您上殿。恭贺您十五岁生日。
他微微点了点头。亮是海底依桑国王的儿子。七王子。这个清瘦淡漠却美得让人心痛的男人。司海水魔法和白魔法。一直沉默。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要他走过的地方，都会盛开大片的蓝紫色鸢尾。他一直行走。行走。在海底。没有目的也没有思考。只是走着。一片空白时候的安逸心情。这样依桑圣殿的周围到处都是在水中飘摇的鸢尾花。

    亮。今天是你十五岁生日。你要什么都可以。依桑国王微笑着对他最宠爱的儿子说。旁边是高贵的皇后慈爱的神色。
    父王。我只想到海面上去。他平静地说。
    不行。那里太危险了。国王有些歉意但肯定地拒绝了他。
    您说过我要什么都可以。
    这……！那让约瑟将军领一支军队和你一起……
    父王。我只是去海上。不是去打仗。况且我可以保护自己。依然是没有起伏的声音。

    他浮在水面上。定定地看着苍茫月色笼罩下的灯塔。那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切都很安静。稀疏的浅海鱼和弥漫着咸味的海风。抬头。看见深黑的苍穹上渺茫的星星。缀着细小的荧光。
    整个海洋。都是他的。就是那种瞬间自由的感觉。
    晚上的风很柔地将软软的头发吹到脸上。很惬意的感觉。

    黑暗中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片白帆。他很快游近。看见帆上绣着圣奥杰斯帝国的图案。那是他在一本很旧的书上看到的。位于这个大海西南方的小国家。帆已经降了下来。船在很慢地漂动。他将头靠在坚硬的木板上。闭起眼睛。
    王子要找的，是不是那个传说中海底的佐为？突然他听到一阵很低的声音。
    是啊。苦死了。不知道该怎么找。又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回答。
    那即使找到了应该怎么办？
    那还干什么。抓起来给王子啊。
    不是说佐为幻术极高的吗？我们抓得住他吗？！
    哪来的什么骗人的幻术。就算他有，一剂安眠足以让他三天不省人事。……

    他们要找……佐为？亮愣住了。脸上有中风吹过冰冷的感觉。
    佐为是海里谁都知道的法师。是个温柔的男人。很多人都喜欢他。他的确有强大的法力，但是那都不是毁灭性质的。他的行踪飘忽不定。一直到海边的暗礁看海滩上的人类。如果真的让他们碰到了……
    他拔出腰间的匕首。捏在左手上，很轻地念着咒符。然后一个个蓝紫色的小光圈迅速聚集到刀尖上。晶莹美丽却充满杀气。
    只要将这条船毁了……
    ……


【Ⅱ】
   海神……落在黑暗种的枷锁……没有契约的血刃……请赐予我依桑星汇聚的力量……纵澜斩！……
   那些跳跃的蓝色聚成很大的光球。周围是闪电一样犀利的白色。然后那些诡丽的色泽很快地冲到甲板上。
   亮专著地看着甲板。那一瞬间，甲板上突然有人回头。一张俊美而天真不谙世事的脸。淡小麦色的皮肤。额前有几缕金色的头发。披风随着魔法的巨大冲击飘起来。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灵术——召回！
   不知道为什么亮脱口而出这句话。然后耳边一片嘈杂。水灵术的爆裂声。海浪的翻搅声。人类的叫声。还有船舷断裂的声音。突然亮的左肩一震，手中的匕首应声掉落。他反身潜入海中。

   不停。不停地下潜。抬头。看见左肩流出的汩汩血液漂在海水中。那种像人类一样猩红色的血液。在海中蒸腾地升起。开出层层叠叠的奇葩。然后飘散开来。
   圣特洛依界的神明啊……请……聚……聚集你们的……
   亮说着。突然觉得腹部有恶心的感觉。艰难地举起右手放在左肩的伤口上。那里散开一个白色光圈。
   召唤……水疗术……

   狼狈地摔在圣特洛依界的花园里。那里是依桑疗伤的地方。在那里用白魔法灵力加倍。亮模糊不清地念着古老的疗伤咒符。他知道刚刚魔法的大半力量都反弹到了自己身上。右手指尖开始麻木。那里聚集了太多。消耗了太多。逐渐承受不住。他不断看见自己的血液。脸色苍白。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在海水一片湿热的模糊中，他神志涣散。


   唔……强忍住腰间撕裂的疼痛。进藤跪在甲板上，手指间流出暗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在木质甲板棕黄色的纹路上留下暗色的印记。
   身边一片狼藉。前方的船舷已经破碎。木头悬挂在风中飘摇。身边的大臣和侍卫只有两三个幸存者。那些被海水炸死的人四分五裂地散在甲板上，眼睛绝望地睁着。桅杆断裂成两截摔在船上。圣奥杰斯帝国王旗的残骸惨烈地在空中动荡。一把精致短小的匕首落在甲板上。上面坠着图案复杂的海螺和贝壳。
   这是……他的东西吗？
   进藤伸出手，捡起匕首。
   风中弥漫着海水和血腥的味道。

   搭乘救济船狼狈地回到岸上时，进藤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他捂着潦草包扎过的伤口倔强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只有任性和无能。
   进藤。不过是个十五岁高傲却单纯的孩子。倒在床上那种柔软得让人心安的被子里，他突然有种坠下眼泪的冲动。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失去了佐为。失去了船只和大臣。只有剩下他……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小孩。
   再也……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他听见房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很轻。可是他已经太敏感。
   出去。他低声命令。无奈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
   滚啊！！他吼道。泪水突然汹涌而下。声音凶霸却绝望。
   呵。呵呵。王子。是我啊。
   进藤下意识地捏紧被子。整个身体都在因为狂怒而颤动。他听到床的摇动声。他不停地在忍。在忍耐她。
   卑鄙的女人，你想说什么？！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希望她不要碰触他的忍耐底线。
   好不客气的王子啊。你或许应该叫我永夏公主吧？怎么样？已经结束最后的挣扎了吗？门口的女人说道。她很美。目光中有一种纯蓝的魔性魅惑。时刻都闪耀着嗜血的疯狂光华。橘红色的长发垂下来。她坐到他床上，爱怜而贪婪地望着他。
   光，我告诉过你了……没有我你们的国家是永远无法强盛的……放弃吧……没有什么佐为和魔法的……只有我的国家……才能扶持你们啊……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插进光的头发。他厌恶地甩着头。
   光……我爱你啊。
   光的腰间和胸口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很多刀在一直砍。身体裂成两半那样。一仰头，唇上漫出红色的血液。暗涌一样的翻滚而出。迅速染红了雪白的被褥。
他失去知觉。


【Ⅲ】
    蓝色在皮肤上如绢丝一般滑过。蔓延在脚踝边裸露的清凉。深海里的水细腻地亲吻着一串光滑的白皙。亮很长的纱衣在水中轻轻伸展。水底的柔草随波摇曳。彩色透明的鱼在身边不断游走。耳边有清澈液体流过的潺潺声。
    亮抬起头。咸涩的液体进入他的眼睛。第一次有疼痛的感觉。肩上的上基本好了。但他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去祭星圣殿了。渐渐进入一片温热的水域。离开依桑界域，水草开始任性地缠住他的手脚。他习惯性地拨开它们。这里的地势凹凸不平，竖立着无数的海底小丘陵。
    但亮经过的地方依然开出了一大片蓝紫色的鸢尾。不断地和水草纠结。和海底的水色很和谐。他慢慢停下来。
    径自走入祭星圣殿。那里没有生物。一片空旷的感觉。像古罗马沉在海底的一圈断壁残垣。圣殿的尽头有一抹恍惚的白衣。还有飘洒在深海里天籁般的声音。
    依桑七王子……前来圣殿，是找我的么？
    是。藤原祭星。这已经是亮第四次来这里了。他回答。我请求你帮我找我匕首的下落。
    匕首么……？佐为浅浅地笑了笑。探察自己身边的物体，这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咒符。作为依桑七王子的亮一定会。但他没有异议，只是念了一小段扩散咒语。他上面的海水开始撼动和聚集。再逐渐平静。如同一面清澈的镜子。
    七王子。你的匕首在圣奥杰斯帝国四王子进藤光那里。他如实地回答他。
    那……圣奥杰斯四王子……现在好吗？压抑了很久终于问出口的问题。亮努力地克制自己。可是身体竟有些微微的颤动。
    他……不好。佐为皱了皱眉头。一丝微妙的灰暗袭上他的眉间。
而且是很不好。他继续说。即使只是擦到了边，你用的也是水系法术中等级较高的纵澜斩。连七王子你自己都要在圣特洛依界养两个星期的伤，常人根本承受不了。
……藤原祭星，你听我说。亮闭上眼睛。轻轻咬了咬嘴唇。我是说……你能不能让我像人类一样能在岸上自由走动。
可以。佐为很坦诚地说。但是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已经决定了。亮的声音如同寒冷的坚冰。
我是祭星。七王子。我的预感从来没有错过。佐为的声音开始飘忽而渺茫。
即使是。他答道。呼吸有些急促。我也义无反顾。
为什么……？
海水中飘摇着佐为幽幽的柔和嗓音。可这三个字的摄惑人心得足以让亮所有的自欺欺人彻底崩溃。
藤原祭星。亮绕开他的问题。请你收回我所到之处会有鸢尾花开放的能力。
可以。他再次答应他。但是七王子，到了陆地上你的海水魔法会全部荒废，你不后悔？
只要有白魔法，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好。佐为深深呼吸了一口。眼帘逐渐覆盖住紫色的眸子。轻启双唇，迅速地念着祭星特有的交错性法术。亮的脚下渐渐深陷出一个六角魔法阵。上面怪异的字符在海底散发着耀眼的白色光芒。
魔法阵中腾起一串串泡沫。亮的发丝顺着水流的冲击飞扬起来。青色的柔软，陷在一片恍惚的光耀中。
身体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分离出去的感觉。身边有虚无的惨白色亡灵旋转着上升。
……
……

他上岸的时候，海水顺着墨绿色的头发往下流。以前他在空气里的时间不能连续超过一天。走动的时候他没有鸢尾抚摸小腿的感觉。他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依桑七王子。
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圣奥杰斯帝国大陆。他走离海滩的时候，已经半天过去了。中午的时候亮看到一个小镇。古老的小镇。一眼就可以看到底。教堂响起正午的钟声。在纯蓝色的天空离悠远地回荡。
天上有白色的鸟一串串飞过。发出很响的声音。
很矮的石头房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有一些杂乱的字符。他有礼貌地问一个路人告示上写的什么。路人很奇怪地看着亮，问他，你是外国人吧？
亮愣了一下。淡涩地笑了。他说，是。
然后路人说，这是城堡贴出来的告示。国王最宠爱的四王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得了很严重的病。国王重金悬赏能够治好四王子病的人。就是这样。
亮说，城堡怎么走的？
你可以雇佣马车往西南面走。城堡离这里不是很远。路人有些惊奇地看着他。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白忙了。很多医生都去过了。没有用的。
亮笑了笑，谢过那个路人，转身拦下一辆马车。

【Ⅳ】
    他出现在城堡前。身上的衣服像是刚刚被晒干一样剧烈地打着皱。现在是四月。城堡旁边有一些黄色的鸢尾花。没有盛开的。长着那样的花瓣，却是很炽热的颜色。他等了很久，才被守卫带了进去。城堡里的弥漫着压抑的空气。有一种瞬间爆发的闷热。那里站着的守卫和将军神情怪异。佩着剑穿梭在嫩绿色的新林中巡视。有鸟叫的声音。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破碎地洒下来。很舒服的感觉。没有海底阴冷的水温和游曳的鱼，他突然觉得不习惯。陆地上的颜色鲜亮得让他的眼睛微微刺痛。
    走上大殿的时候，他在圣奥杰斯王的座前欠了欠身子。抬起头的时候，他听见长剑出鞘的声音。环视着四周，大臣用古怪而充斥着杀气的眼光看着他。他敏感地很快就明白了他应该单腿下跪而非欠身。国王面容抑郁而憔悴。挥手示意侍卫算了。他说，你是谁，是哪里来的人？
    回陛下。我叫塔矢亮。只是流浪的幻术医师。请带我去见四王子。
    这已经是亮能想象的最客气的话。圣奥杰斯的阴郁笼罩下的微妙而脆弱的平衡。被侍从带到光的卧房前的时候，他的手指冰凉。
    推开门。看见里面的女佣手足无措的样子。房间宽敞而奢华。层层的深紫色绸幔中散发着凝固而悠远的五月干花的香味。卧室里有一种沉重的湿气。房间中央一张圆形的大床，上面拉着层叠的幌。光躺在床上剧烈地呼吸。想潮汐一般涌动的狂澜。弥留最后一刻般的汹涌和干涸。亮快步走到床旁边。光的头深陷在柔软的枕头中，脸色苍白。单薄的被子上很快印出了殷殷血迹。深红色的花绽放在一片雪白的被单上。
    亮的心里一片空白。他伸手捂住光腰上的伤。白色的光点聚集在那里，然后逐渐扩散。
    伤口不断地吸收亮指尖的能量。渐渐他有些支持不住。光已经伤得很深了。这种伤普通的人类是绝对没有办法的。渐渐亮的头发已经有些泛白。在消耗太多的时候脸头发颜色都会变浅。光点逐渐吸收了一些房间里的湿气。那里变得干燥而清爽。光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紧蹙的双眉轻轻舒展开。像个受伤疼痛的孩子。亮的心中突然有一种绞痛的感觉。模糊而迷茫。从他召唤纵澜斩到伤到自己，从请求佐为到上岸来见他，一切的一切，都是没有理由的。不知道当时没有杀他。不知道为什么执意想上岸。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稚嫩漂亮的脸上满是憔悴的时候心中第一次有肉体受伤那样的感觉。甚至更加疼痛。像尖刀剜入心脏的感觉。
    他的生活一直是平静如水的。十五年。一直平静地生活。海底的鸢尾。如他。寂寞地绽放。和彩色的鱼在一起。还有青色的水草。宠爱自己的父皇和善良的皇后。海底大块的石头。坐在那里安静的感觉。习惯了寂静和沉默。只有耳边水潺潺流动的快乐声音。没有欣喜也没有心痛。失去了这些感觉。在海底生活。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和光的伤口一起滴血的声音。无声却激烈地。他突然有种昏眩的感觉。
    收回了手上的散疗术。那是比水疗术等级还要高的魔法。他很少用散疗术疗伤。亮觉得身上超过一半的能量都转移到了光的身上。那一刻他的体力虚脱一般透支。
    回过头，他对国王说，陛下，我想四王子应该没事了。请把他带到阳光充足一些的地方。只要休息两个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那一刻国王脸上的表情复杂。狂喜或者疑惑，都聚成了一句迟疑的谢谢。亮突然背脊一凉。他感受到了一种直接而阴冷的目光。他回过头，看见卧室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桔色头发。目光中有一种让人心寒的饶有兴味。突然佣人一阵骚动，亮把目光从那个女人身上收回，走到窗前。
    光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有些微微的涣散。王后把颤抖的手很轻地放在光的脸上，像害怕碰碎一片脆弱的玻璃。
    父……皇。母后……光很虚弱地向他们微笑。吃力地吐出这些字。
    光……圣奥杰斯王溺爱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光淡淡地笑了笑。死不了了。他说。

    亮低下头。那一刻他的心中有一种宿命一般的感伤和心安。像夜晚海面上的风穿越身体的空洞和冰凉。他转身。走到门口。突然被急速冲进的骑士撞到了肩膀。
    国，国王！骑士跪在地上，慌乱的喊，桀斯卡王国派军来攻城了！
    ……


【Ⅴ】
    什么？国王吃惊的低吟。一定是他们知道了光得了重病此刻不能统兵打仗……趁王国在一片不安的时候攻打我们吧？
    进藤虽然年幼而任性，但率军能力很出色。每次进藤的军队都可以成为战争很大的力量。进藤倚在床沿上，脸色惨白。
    对不起……他听见自己说。
    王后怜惜地摇摇头。她站起来。坚定地走到国王的身边。安静得像一尊神祗。国王走出大门来到大厅，苍白地叫道，圣奥杰斯，出战！

    秀英。寂静的大殿里，永夏公主叫住正要出殿的蓝发少年。
    听公主吩咐。少年单腿跪在地上。他是骑士后裔。和进藤一起出海寻找佐为。是三个幸存者之一。
    秀英。你告诉我四王子出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她看着他的眼睛。
    秀英犹豫着。四王子吩咐过不要把这次经历告诉任何人。
    拜托……永夏走过去。冰冷的手指放在他的肩膀上。眼神爱怜而乞求。
    秀英狼狈地低下头。很轻地说，公主，他就是让王子受伤的人。
    ……
    ……

    前两个月一直担心进藤的伤势。整个王国一片颓靡。兵力消弱了很多。亮站在残破的城墙下听见剧烈的轰鸣。笨拙的炮弹。刀。吵嚷的人们。金属铠甲碰撞摩擦发出的声响。地上的尘土被掀起来。落进喉咙里。他开始咳嗽。
    海神……落在黑暗中的枷锁……没有契约的血刃……
    突然他停住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左手。那里没有聚合起来的蓝色光点。他突然想起佐为说，离开了海水你的攻击魔法将全部荒废。
    全部荒废。
    全部……

    亮绝望地跪在地上。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跟一个普通人无异。回头看高塔上寂静的房间。光躺在那里。整个城堡濒临沦陷。他会死。亮突然心如刀绞。
    医生。他听见一个柔和而冷暗的声音。茫然抬起头，看见了她。那个他在进藤卧室看见的女人。她还是一身蓬松的黑色晚礼服。桔色的头发垂在肩上。闪亮着诡异的光芒。
    你很沮丧是吧。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平静地问。
    亮沉默。既然她知道，又何必来揭他的疮疤。
    因为你爱的人还在城堡里吧？她问。口气却没有给他否认的空间。
    亮猛抬头诧异地看着她。然后再低下头。那一刻被一层层挖出来的痛苦几乎让他绝望到极点。他压抑着，颤声反问，你不是吗？
    呵呵。永夏笑笑。聪明的男人。她赞许道。你也许不该在这里。你如果真心想帮四王子，就用最快的速度医治那些受伤的圣奥杰斯将军。
    他恍然地再次抬起头。这次他看见她的背影。飞扬的黑色裙角。在黄土和裂风里棱角翻飞。他微微振作精神，走进浴血的战场。
    马嘶。风声。不同国家人的惨叫。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的左手一直在释放白魔法。甚至左肩都一阵麻木。他不停的询问跌撞而来的将军打仗的情况。几乎每次都是得到相同的摇头。他失望地看着他们。咬咬嘴唇，继续为他们治伤。
    空气中的不平衡被微妙的第六感打破。亮突然站起一直跪着的身子，看到西边如血残阳那边，浩浩荡荡的战役和军队。那些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一人一骑黑鬃马。刻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他看到有负伤的人过来，很急地问，前线那里怎么样？
    意料之中的，那个将军笑了。他说，领国苏特卡林那来了七支很强的救援军团。我们有希望了。
    亮释然地吐了一口气。在依桑的陆地地图中曾经看到过苏特卡林那。那是个疆域很大的国家。也许很强。他淡定地微笑。
      西边慢慢沉下血腥的夕阳。
      
      战争结束了。整整持续一个月。圣奥杰斯胜了。亮轻轻甩动着麻木的左臂，站起身。突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他——没有留下的理由了。光的伤已经不会有危险了。现在应该回去吗？
      回去……
      也好。他淡涩地苦笑。他和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光有他的幸福。而亮应该在海的最深处和暗涌的潮汐在一起。
      以后依桑圣殿的周围再也不会阻塞着很多鸢尾。蓝色的充斥着整条不断扬着气泡的海底低谷。茂盛而妖娆的，一片片蔓延。
      再也不会有了。
      平和的永恒。
      走到皇宫门口。他不想再回头。突然他听见有人说，医生，这样就走吗？
      很熟悉的声音。来自那个现在他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他不知道她是谁。也无须知道。这就是一辈子一次的唯一旅程。没有痕迹。
      他礼貌地向她笑笑。
      医生，这次圣奥杰斯告捷，你也有功劳。如果庆功晚宴上没有你，不是显得我们太失礼了么？永夏笑着对他说。况且一般人来了城堡也不是说走就可以走的。
亮迟疑了一下。然后一个骑士走过来低着头说，尊敬的流浪医生，太阳已经落山了。国王有请你去殿上参加晚宴。
亮捏着衣服。习惯性地捶了捶左肩。那里又阵痛起来。他心里叹了口气，说，谢谢。

歌舞升平。
细致地看城堡的大殿才知道这里的奢华。抬头看。很高的彩色百叶窗。折射着很模糊的不同形态。大朵花纹复杂的浮雕绽放在琳琅的灯边。文艺复兴时期很大的壁画。有耶稣和他的教徒。璀璨的白色灯光。透着黯淡轻微的桔黄。从支离破碎的透明吊灯上射下来。伴随着清晰的宫廷音乐。亮突然觉得有些刺眼。这些曲调也没有海水流动的声音悦耳。
看着周围一片被欢乐气氛淹没的殿堂，心底回旋着一种寂寞。随着玻璃清脆的碰撞和澄清甘洌的液体。喧嚣中升腾起又溢出来的寂寞。看见长桌顶端的国王。笑靥如花的皇后。还有他。在沉沦的撞杯中冷静却微红的双颊。
I sigh for you。
他的叹息永远只在心底回旋。然后他很轻地想。
医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救了四王子，谢谢你。国王举起在灯光下闪烁微寒光芒的酒杯笑着对亮说。
塔矢……亮。他客气地保持着距离。轻轻抬了一下酒杯。
果然是外国人呢。国王放下酒杯。你救了四王子，又在战争中治愈了很多本国士兵，国王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你可以去金库挑选你要的财物。还有就是，邀请你参加下个月的婚礼。
婚——礼？他有些混沌地摇头。心中有某种很想否认的预感在蔓延。

当然是四王子圣奥杰斯•玛洛特•进藤光和苏特卡林那•德•永夏公主的婚礼……
……

【Ⅵ】（完结篇）
    那个一直飘忽的女人是……苏特卡林那的公主。亮想。
塔矢医生，谢谢你。亮惊然抬起头，看见圣奥杰斯四王子站在他身后。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弯曲。扣住高脚杯玻璃绽耀的光芒。光微笑，看到亮的脸，他怔了一下。
    时间在那一刻倏忽而止。
    光，你和塔矢医生认识吗？国王在微微嘈杂和迷乱的灯光中问。
    不——不认识。光困惑地看着亮。炫亮的水晶灯下，他第一次有昏眩的感觉。支离破碎的记忆冲刷过来。海浪。残帆。光耀的蓝紫色亮点。轰鸣。桅杆断裂声。剧痛。骑士的惨叫。还有……深蓝海水里瞬然而逝的一抹浅浅的苍绿色。然后一切在船只的残破和断裂中归于平静。仅此而已。
    我不记得在哪里和塔矢医生见过。他清晰地重复。
    亮的心脏瞬然碎裂。疼痛得他几乎握不住酒杯。那一刻所有的希望轰然坍塌。幻灭。即使希望只有一线。依然粉碎得那样残酷。彻底和剧烈。
他……记住我又怎样呢？
亮想自嘲地微笑。可是唇角凝固得无法抬起。手指在冰冷玻璃的触感下开始颤动。心底不断上涌崩溃和毁灭的绝望。
失去了。不。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多月前的海风和狂澜，只是他的一个梦。不会牵连到任何人的梦。因为太寂寞而臆想的幻美。

宿命。开始。轮回。终点。

酒席散了。庆功宴在一片烟雾和酒味中结束。亮站起身。他只想逃。婉言谢绝了国王的邀请。他没有说理由。没有理由。不需要理由。不会有理由。即使国王动怒一剑刺死他也可以。只要他不要再回到圣奥杰斯境内。
……但是……去哪里呢？……
现在的自己在水里半天就会和人类一样窒息而死。也许他可以离开。然后去每片土地上治病。行走。一点点老去。死亡。

只是舍不得。

舍不得。
心中一丝丝抽搐着。可是竟然没有后悔。一点也没有。只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离开他稚气的微笑。舍不得他任性的神情。轩昂的气质和清亮的声音。
即使他不知道我也可以。当我不存在也可以。
我只是爱他。
亮想。闭上眼睛。如释重负地微笑。突然有种坠下眼泪的冲动。
可是现在我就要离开了。会像一个常人一样平静地过一辈子。再见。四王子。

光推开卧室的门。一种熟悉而泛滥的香味淫浸过来。一种上流生活温暖而腐烂的气息。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丝绸光滑的包围让他心安。房间里很安静。但是他知道有人存在。有她的空气中总是存在着某种炽热的寒意。无法挣扎出的稠密和复杂炼剧的阴寒潮湿的空气。
你要干什么，说吧。光懒懒地开口。他已经要和她结婚了。她说过，她才是他的佐为。
即使她的确可以让圣奥杰斯强盛又怎样。光的腹部有种翻涌的恶心感。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光。永夏的声音有些异常。一种微妙的森飒悄然袭上眉头。
说。他冷淡地呼吸。没有其余的话。
这次桀斯卡王国的军队是我派来的。光。永夏的声音有些飘零和黯淡。
光猛的转头，目光犀利得如同利刃一般。那种目光破碎下的任何物体都有万劫不复的痛苦。他狠狠地逼出几个字，你真是狠啊，苏特卡林那。
光。永夏的声音透着圆润甜美而独占的杀戮。我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走到这一步也是你逼我的。我告诉过你不要和我反抗。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这次我只是想结束你无谓的挣扎。我告诉你，也只是因为我爱你。
说完她带上门出去。光愣住了。那一刻他感受到的是从来没有过的挫败和耻辱。这次让圣奥杰斯死伤惨重的军队，就是这样弹指之间被销毁的。但不是被他。不是被他的王国。而是被一个一直说爱自己的狠毒女人。她根本不爱他。她想的只是占有和征服。她用这样阴狠的方法得到他以后再告诉他这是他逼她这么做的。
她到底……想做什么？！
光颤抖地把手伸进枕头底下。触摸到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他把它抽出来。是一把蓝紫色的短匕。镶嵌着碎海螺。刀尖在水晶灯破碎的照耀下散发出丝丝寒光。
他的手指冰冷。


婚礼。五月的宫殿阳光交织着一片绚烂。厚重的管风琴奏着颓败而奢靡的音乐。一片片在宽敞的宫廷中扩散开。弥漫到每一个角落衰萎沉碎的涤荡。沉沦而哀艳地开着如同紫色鸢尾一般的婚纱。冗长而层叠的紫色遮住新娘的头发和脸。新娘低着头走进圣殿。婚纱在地上拖曳出落寞的层次。
冰冷。高贵。
一步一步。他看见新娘低着头一点点靠近他。纱裙碎碎地在地上拖出一种清冷的慵懒。光慢慢伸手摸索到腰间。
新娘停在他身边。安静地站着。午后的余晖洒落在她的身上。
在拔刀的那一刻，进藤几乎迟疑。
没有原因。只是心中瞬间空白的迟疑。他迅速拔出匕首，深深，深深地插进新娘的腹部。

新娘静静地抬起头。层层的紫纱下飞扬着黯淡的苍绿色发丝。还有熟悉而陌生的白皙脸庞和淡涩笑容。进藤惊恐地拔出匕首。猩红的血液从新娘的腹部翻涌而出。


[color=gray]塔矢医生，如果让你做光的新娘，你愿意吗？永夏问。
亮微笑着，在宫殿门口的星光下温柔的绿色眸子闪过一丝叹息和终结的默认。
既然这样……我这次必死无疑了。亮在心里想。
但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后悔。

永远不会。[/color]


顷刻一切失衡般的嘈杂。但是进藤什么也听不见。握着匕首的手在不断颤抖。那里滴下暗红液体。他吃力地看着面前的塔矢，用眼神问他，为什么不自救？
我知道你可以自救的，为什么不自救？！
亮抬起的左手慢慢放下。那里没有聚集的白色光点。他看着光，然后说，不需要了。这已经是我能想象的最幸福的结束方法。
他微笑着。一瞬浅浅沉沦着宿命的心安停滞在嘴角。低下头，他听见自己很轻地说，Thank you。

    滚烫的血不断从腹部缠绕的黑色缎带中喷涌出来。逐渐吞噬了婚纱的裙裾。亮目光迷离地停留着。那一刻他想起很多事情。海底深蓝的海水。柔软的海藻。还有自己的匕首海螺上海风穿越的空洞声音。水潺潺绝望而快乐地流动。
    两个月前他看见他。然后他来到岸上。失去了海水。失去了王子的地位。失去了永恒的生命。熟悉的鸢尾。失去了十五年的平静生活。在匕首刺入皮肉中那种清脆断裂的响声回荡在耳边的时候，他只是心安。

[color=gray]『进藤光』[/color]

身体在柔软地前倾……

[color=gray]『Thank you』[/color]

鲜血顺着裙角流到地上。慢慢蔓延地上的红色地毯。血过之处的地上蔓起一株株盛开的奇葩。靡丽而芬芳的蓝紫色鸢尾。不断延伸的绮异和颓艳。摇曳在五月末温暖的风里。

——THE END——
二〇〇三年十月二日星期四


FREE TIME：啊啊～完结！怎么说呢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虽然被很多人秒杀）||||实在是太……太什么了，难道作者退步了？……555……
哈||- -|||突然想到一句至理名言（谁说的？！）：文字美过了份就只能让人觉得郁闷而不是感动……（罐子～谁说你文字美过了份咩？！BT＋自恋!！）
文姐姐说看我的文章最讨厌的就是亮太在乎光了……汗……我故意的……嗯……||||
写结尾的时候一直在想琉说过的，[color=red]すと一绪に[/color]……有点想哭呢。（喂？！只有我想哭吗？周围的，来点反应捏？！……）

すと一绪に……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是根据童话改编的么？

人鱼的童话啊：）想起了清水玲子，总是这样，淡淡的忧伤不经意间扣访.

真水无香，其淡故远。

棋魂激起了我对围棋的第二次激情！
但激起女同志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啊～泪！今天我在进入这个区域的时候，一直在默念GOD BLESS ME只要不要一点回复就没有就好了！现下我真是太感动了！
》孟尝君：恩～不是啦，跟童话有很大差异的。这是看由贵的《毒伯爵该隐》有的灵感～她的书很多都是以单纯的童话开头然后引出一个比较血腥乱伦的故事～汗……

》中暑姐姐：啊～姐姐也来了，真是太好了！其实亮君不是人鱼。他是有人的两条腿的～只是生活在海里的罢了！恩……只是我不知道这个版面是否容忍（我用的不是支持）BL，很淡的那种，就像小人鱼喜欢王子的感情那样纯粹的……（众：BL就是BL，不要找借口！！）保证没有H或者SM～

》诶诶！庞大人，我在你眼里就这样的么！我们好歹也是围棋世家，否则我真的不会去看棋魂！～那时候我在学围棋。其实是很初级的那种阶段，大概是学到什么刀把五梅花六那种地方，我疯掉了！一个人在房间里哭着发誓再也不学围棋了。然后一个偶然让我看见了这本书，重新燃起信心！今次那个地方虽然掌握得还是很烂，不过我至少继续学了……汗……至于写同人文，完全是本来就有的写作热情，不要混为一谈～  

现在我怀疑的就是看下去的还会有多少……冷……

[quote]原帖由[i]水色琉璃[/i]于2003-09-09, 10:38:09发表
啊～泪！今天我在进入这个区域的时候，一直在默念GOD BLESS ME只要不要一点回复就没有就好了！现下我真是太感动了！
》孟尝君：恩～不是啦，跟童话有很大差异的。这是看由贵的《毒伯爵该隐》有的灵感～她的书很多都是以单纯的童话开头然后引出一个比较血腥乱伦的故事～汗……

》中暑姐姐：啊～姐姐也来了，真是太好了！其实亮君不是人鱼。他是有人的两条腿的～只是生活在海里的罢了！恩……只是我不知道这个版面是否容忍（我用的不是支持）BL，很淡的那种，就像小人鱼喜欢王子的感情那样纯粹的……（众：BL就是BL，不要找借口！！）保证没有H或者SM～

》诶诶！庞大人，我在你眼里就这样的么！我们好歹也是围棋世家，否则我真的不会去看棋魂！～那时候我在学围棋。其实是很初级的那种阶段，大概是学到什么刀把五梅花六那种地方，我疯掉了！一个人在房间里哭着发誓再也不学围棋了。然后一个偶然让我看见了这本书，重新燃起信心！今次那个地方虽然掌握得还是很烂，不过我至少继续学了……汗……至于写同人文，完全是本来就有的写作热情，不要混为一谈～  

现在我怀疑的就是看下去的还会有多少……冷……  [/quote]
可以写BL

同是感情，不鼓励不支持不反对不鄙视

很多同志文章写得非常好。

又是佐为，那个漂亮的男人
难道女孩只喜欢漂亮的男人却不喜欢有男子气概的男人吗？
谁能解答？谁又真的能问心无愧的解答？
魁男塾为什么没人看？只因为它是一部纯描写热血男儿的漫画吗？
如果世间女子都喜欢漂亮的男人，我宁愿撕碎自己的面庞
人，不过是一个用血肉包裹的骨架

水色乖，我不是在说你，我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想罢了，如果有疑问，我们QQ说，不要让种树同志抓住她期待许久的把柄

嗯～琉璃更新了耶～
TO中暑姐姐：汗～偶姐姐说偶有炸论坛的嫌疑的说……一共就在这里发了两篇文一篇BL一篇GL……嗯，谢谢姐姐这么宽容我！

TO悲风哥哥：大汗！我这里好像没有用漂亮来形容佐为吧！～难道是哥哥自己用的么？……其实我觉得，佐为如果不用漂亮用什么呢？我虽然没有其他女生那种“佐为不当女人实在是暴殄天物喔”的思想，但我觉得还是漂亮最适合他啊～什么合适用什么吧！我也只是那样的男人和小孩子才会用漂亮啊～

海的女儿的另一种版本？

[quote]原帖由[i]庞桶[/i]于2003-09-09, 07:34:30发表
棋魂激起了我对围棋的第二次激情！
但激起女同志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quote]
老桶，不要眼光过于狭隘么。  棋魂也激起了多少女同志对于生活的第二次激情！

[quote]原帖由[i]水色琉璃[/i]于2003-09-09, 10:38:09发表
啊～泪！今天我在进入这个区域的时候，一直在默念GOD BLESS ME只要不要一点回复就没有就好了！现下我真是太感动了！
》孟尝君：恩～不是啦，跟童话有很大差异的。这是看由贵的《毒伯爵该隐》有的灵感～她的书很多都是以单纯的童话开头然后引出一个比较血腥乱伦的故事～汗……

》中暑姐姐：啊～姐姐也来了，真是太好了！其实亮君不是人鱼。他是有人的两条腿的～只是生活在海里的罢了！恩……只是我不知道这个版面是否容忍（我用的不是支持）BL，很淡的那种，就像小人鱼喜欢王子的感情那样纯粹的[b]……[/b]（众：BL就是BL，不要找借口！！）保证没有H或者SM～

》诶诶！庞大人，我在你眼里就这样的么！我们好歹也是围棋世家，否则我真的不会去看棋魂！～那时候我在学围棋。其实是很初级的那种阶段，大概是学到什么刀把五梅花六那种地方，我疯掉了！一个人在房间里哭着发誓再也不学围棋了。然后一个偶然让我看见了这本书，重新燃起信心！今次那个地方虽然掌握得还是很烂，不过我至少继续学了……汗……至于写同人文，完全是本来就有的写作热情，不要混为一谈～  

现在我怀疑的就是看下去的还会有多少……冷……  [/quote]
GL、BL只管上，咱们不怕！  至于说刀把五梅花六，汗，这个不是轩辕围棋学校初级班第一节课的内容么[b]……[/b]琉璃啊，上课睡觉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怎么能在课才上到第5分钟的时候就开始睡觉了[b]……[/b]

颜色，颜色很美  

原本的格林童话也不少血腥的  

再有，太漂亮的事物基本上就只供欣赏了

ps:上课睡觉不是问题，问题是偶有些课一打铃就趴下，下课铃响前一分钟醒来……

没人看么～汗，算了……

轩辕围棋啊……那个很压缩吧，而且每个人学的顺序都不一样。
谢谢翼姐姐的夸奖～^_^

呼呼，偶在看啊。
只不过不喜欢载坑的感觉，  
万年大坑啊……
琉璃一定要加油。  

写BL的时候不防加点SM片断啊......  不要h就好了
偶有段时间是爆爱SM的。。


偶下围棋和下五子棋感觉很像，呼呼。。。
懒得去纠正了，反正也能赢。。

老更新的东西不容易引起懒的不行的种树的关注，顶一下吧

想不道水色MM写的一手好文章,惭愧...惭愧...

红袖:不需要呀~!大家互相帮助么!像妹妹管理能力就很差呀,还请红袖多关照呢


更新....总算是完结了......(敲肩膀)

呵  曾经我用过         一叶舟轻    女主角是   影湛波平

我速去找来放上

[quote]原帖由[i]悲风鸷[/i]于2003-09-28, 10:30:56发表
老更新的东西不容易引起懒的不行的种树的关注，顶一下吧  [/quote]
KK悲风小子，谁说偶懒  

琉璃是个好MM，多体恤我，都不用我做体力活，亲亲

大坑填完了呀  比想象的快很多~不过又很长~琉璃辛苦了   
尚香述说能力不是很好啦，故事和文字很好是，昨天看完的，虽然小部份不是很懂但还是非常感动，不过当时匆匆没有回复，现在有种亡羊补牢的说~尚香哑口中  

嘎米？？！为吓不加精

看不懂.......等等!(赶快往上翻)
啊!!原来是没有改颜色!!怪,怪不得!!~(汗)
现在应该看懂的吧?......
前面的灰字是以前的事情,最后的两句灰字....可以理解是心里想的.过去想的.甚至说的.都可以,没有什么限定的说^^
反正看得郁闷就好了!~(我现在可怜啊,只能有这个要求了)

至于加精呀~笑.随便嘛,大家看得开心就好了啊!~反正琉璃已经习惯被当作开涮工具了,嘻嘻!

[quote]原帖由[i]水色琉璃[/i]于2003-10-15, 21:31:41发表
看不懂.......等等!(赶快往上翻)
啊!!原来是没有改颜色!!怪,怪不得!!~(汗)
现在应该看懂的吧?......
前面的灰字是以前的事情,最后的两句灰字....可以理解是心里想的.过去想的.甚至说的.都可以,没有什么限定的说^^
反正看得郁闷就好了!~(我现在可怜啊,只能有这个要求了)

至于加精呀~笑.随便嘛,大家看得开心就好了啊!~反正琉璃已经习惯被当作开涮工具了,嘻嘻! [/quote]

[quote]原帖由[i]水色琉璃[/i]于2003-10-15, 09:31:41发表
看不懂.......等等!(赶快往上翻)
啊!!原来是没有改颜色!!怪,怪不得!!~(汗)
现在应该看懂的吧?......
前面的灰字是以前的事情,最后的两句灰字....可以理解是心里想的.过去想的.甚至说的.都可以,没有什么限定的说^^
反正看得郁闷就好了!~(我现在可怜啊,只能有这个要求了)

至于加精呀~笑.随便嘛,大家看得开心就好了啊!~反正琉璃已经习惯被当作开涮工具了,嘻嘻! [/quote]
不是不是~底下那段是懂的，很美的表达手法。只是我的中文水平有限。。咳咳  
汗，这篇文偶看过是挺郁闷的(真的很郁闷)，但毕竟是离我们很遥远的东西了，(漫画家中世纪欧洲加童话。。就象偶听海的女儿没感觉一样。。个人问题)而且琉璃的文字~偶看故事的时候话了很大精力消化文字和语句的说(也是个人问题。。琉璃莫担心)。。感动会比较少应该是正确现像吧。。不过比较贴进生活的会让尚香很感动哦，再接再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