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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30 15:36 绝世天骄
铁骑四百横绝漠,大辽重兴万里征-千古一将耶律休哥

两年前,在距离辽宁省阜新市三十多公里的大板镇,一座神秘的辽代古墓初见天日,红色花岗岩的墓碑令专家们震慄失色,这种石料在辽代珍贵无比,墓主人的显赫地位可见一斑,接下来的发现更是激动人心,剥去浮土的墓碑上,九个镌刻工整的大字赫然醒目:“故于越宋国王墓志铭!”
    何谓“于越”?熟悉辽史的朋友都知道,这是辽代位高权重的官职,礼绝百僚,为群臣之首,辽代9帝凡210年也只有10位功盖天下的名臣受封为于越,“宋国王”这个至高无上的封号,更使所有的猜测和推断成为多余,因为墓主人就是辽代著名军事家、政治家、契丹民族英雄-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字逊宁,出身皇族,祖父释鲁字述澜,“骈胁多力,贤而有智”,因设计免除了对突厥的岁贡,引导契丹人民“种树桑麻”而享有盛名,重熙年间,受封为隋国王。耶律休哥之父绾思,曾为南院夷离堇,总管军马,耶律休哥“少有公辅器”,早年随北府宰相萧幹征讨乌古、室韦二部,积功升至惕隐,辽景宗保宁五年(973年),率兵讨伐党项部落又立战功。
    这一时期,辽国达于极盛,“威行大漠、震服百部”,疆域东临黄海、西抵金山,北至胪朐河,南濒白沟,幅员万里、地广兵强,人口400余万,成为雄踞北方的霸主。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建立北宋政权,国力雄厚,有意收复燕云十六州,史称“甲兵之盛、近代无匹”。
    起初,宋辽两国关系融洽,970年,辽景宗命涿州刺史耶律琮致书宋知雄州事孙全兴,请求通好,974年3月,双方使节往来报聘,达成和议,但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双方都在为最后的决战积蓄力量,在这历史的风口浪尖儿,一代名将耶律休哥迎来了人生的顶峰。
  
    “平戎万全阵图”和“威风万里压南邦”-宋辽的军事对峙
  
    五代季世,武人擅权,政权更迭,有如走马灯,长寿的后梁不过十六年,短命的后汉只有四年,以致当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时,没人料到这会是一百六十年的长寿政权。在演义和传说中,赵匡胤“千里送京娘”,“一条杆棒等身齐,打四百座军州都姓赵”,仿佛天神天凡,但北宋建国之初,户口仅96万,他纵有上帝下凡,也只能“先南后北、先易后难”,慢慢经营。963年北宋灭荆南、武平,965年灭后蜀,970年灭南汉,976年灭南唐,似乎一帆风顺,但968年、969年和976年三攻北汉,全因辽国插手而功败垂成,976年12月24日,赵匡胤离奇去逝,“斧声烛影”的当事人赵光义登上宝座,是为宋太宗。
    这一时期,北宋的武力统一达到高峰,978年,平海节度使陈洪进以漳、泉二州归朝,吴越王钱俶也交出兵权,南方完全平定,宋太宗赵光义总结乃兄三征北汉无功的教训,加强军事准备,在晋、潞、邢、洺、镇、冀六州大造军器,积聚粮草。2月,宋军倾师北上,四伐北汉,在白马岭击败辽国援军,4月,宋军陆续攻下太原外围州县,5月5日,北汉主刘继元待援无望,上表请降,北汉灭亡。
    这样,宋朝统一中国的最后对手就剩下契丹人建立的辽国了。可惜,赵氏兄弟并不是什么圣主明君,而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软脚蟹”,对于燕云十六州,赵匡胤最初的设想就是赎买,而不是武力收复,这位皇帝聚敛帑藏金帛和三司税赋设置封桩库,装模作样地告诉群臣:“石晋割幽蓟以赂契丹,使一方之人独限外境,朕甚悯之,欲俟斯库所蓄满三五十万,即遣使与契丹约,苟能归我土地民庶,则当尽此金帛充其赎值,如曰不可,朕将散滞财、募勇士,俾图攻取耳”。所谓“俾图攻取”,不过说说而已,976年,赵匡胤畏惧辽国兵威,曾欲迁都洛阳,再迁长安,以避其锋,只是因群臣竭力反对才作罢。
    宋太宗赵光义继位后,自恃南方已定、兵甲充足,见到府库中老兄苦心聚敛的财帛,居然失笑说:“金帛如山,用何能尽?先帝每焦心劳虑,以经费为念,何其过也!”978年,宋军打败辽援军,灭了北汉,赵光义益加骄傲,决心毕其功于一役,收复燕云十六州,于是引发了宋辽第一次幽州之战。
    在中国军事史上,赵光义可是头号活宝,他把赵匡胤发明的那一套“将从中御、强干弱支”的统驭之术无限度地发扬光大,以军事天才自命,实则刚愎自用、愚蠢无能。北宋的禁军本极精锐,非身高五尺五寸以上者不选,侯选士卒还要教练武艺,“俟其娴熟,方送京师”,经军头司复验合格,才能编入禁军,但赵匡胤最怕武将擅权,便制定了“更戍法”,“内外相制,兵无专主”,而且“南北番戍,往来于道路,本以为可使之习劳苦,却反而造成居无定所,疲于奔命”。“士卒一往三年,死亡殆半,军还到营,未及三两月,又复出军,道路劳苦,妻孥间阔,人情郁结”,严重影响了士气。
    为了显示自己的军事天才,赵光义最拿手的表演就是遥控指挥,每次作战,必定“图阵形、规庙胜,尽授纪律,遥制便宜,主帅遵行,贵臣督视”,甚至还手制了一个“平戎万全阵图”,自称是总结《李靖兵法》和《裴绪新令》的产物,强制推行,结果“人皆死守阵法,缓急不相救,以致于屡败”。赵光义却坚定地认为这是兵家大法,“非常情所究,小人有轻议者,甚非所宜”,两次幽州之战,所谓的“万全阵图”屡遭重创,千疮百孔,赵光义自觉颜面无光,又诿过于人,说什么“朕每出兵攻伐,意颇精密,将兵之人,叮咛喻之,中听者多至败事”,在这套“叮咛详密、授以成算”的指挥体制下,宋军焉得不败。
    在《武经总要》中,有对赵光义“平戎万全阵”的详细叙述,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是一个军事史上罕见的巨型方阵,光正面就宽达十七里,外围有少量兵力警戒,机动部队位于方阵中心,全阵总共用兵十四万九百三十人,其中:步兵十一万二百八十人,骑兵三万六百五十人,战车一千四百四十乘。中央排成三个方阵,每个方阵周长7200步,每五步为一个地分,以战车一乘、步兵二十二人防守,三个方阵再加上望子二百四十人,总共步兵十一万二百八十人。前阵和后阵各有两列骑兵,前列六十二队,每队五十骑,后列六十二队,每队三十骑,另加探子四十骑,两阵合计二万六百五十名骑兵。东西侧翼两阵各两列,前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五十骑,后列一百二十五队,每队三十骑,两翼合计二万六百五十名骑兵。
    “平戎万全阵”的核心是“以步制骑”,将主力步兵配置在方阵正中,依托战车的保护,抗御骑兵突击,而配置在外围的骑兵只担负警戒侦察任务,表面上牢不可破,其实是被动挨打的缩头乌龟。宋仁宗时,这个“平戎万全阵”又衍化为所谓宋代八阵,大同小异,都是以牺牲机动性为代价,强调单纯防御,糜集一团、但求自保。倒是赵光义本人,对自己闭门造车的发明相当满意,甚至不厌其烦地对每个基层单位都作了具体规定,“十人为列、面面相向”,连最后一点临机制变的权力也给剥夺了。
    宋代一向有缺马之苦,中唐以后,西北产马之地丧失,不得不以高价买马,赵匡胤就曾从登州海道向女真买马,赵光义意识到骑兵的重要性,也以高价在京及诸州民间购买马匹,共得十七万三千五百七十九匹,而且每年还要再买一万匹,灭北汉后,又得到战马四万三千匹,但即使如此,仍不敷需用,所谓“天下马军,大率十人无一二人有马”。受此影响,迂阔的士人又总结出一套骑兵无用论,范仲淹说“自古骑兵未必有利,沿边市马,岁几百万缗,罢之则绝戎人,行之则困中国”;沈括则从另一角度分析,以为“契丹,马所生,而民习骑战,宋则利弓弩,舍我之长技,勉强其所不能,以敌其天产,未闻可以胜人也”;宋祁说的最干脆:“臣料朝廷与敌相攻,必不深入穷追,驱而去之,及境而止,然则,不待马而步可用矣”。
    与北宋相比,辽国的军制要简单得多,但行之有效。在政治体制方面,辽国是典型的一国两制(听起来有点耳熟吧,呵呵),中央统治机构分为南北两个系统,“以国制治契丹,以汉制治汉人”,南北各设枢密院,掌军国大政,南枢密院“掌文铨、部族、丁赋之政,凡契丹人民皆属焉”。辽军分为御帐亲军、宫卫骑军、部族军、五京乡丁和属国军五类:御帐亲军是辽军精锐,由原来的皮室军和属珊军演变而来,兵力大约为五万骑;辽代十二宫一府共有宫户二十万五千,择其精锐组成宫卫骑军共十万一千人;辽国凡四十七部,北院掌管三十二部,南院掌管十五部,这就是部族军,但兵力不详;在辽国,男丁凡年十五以上、五十以下,尽录军籍,无能漏丁者,战时全部奉调出征,武器自备;五京乡丁共有蕃汉丁壮一百十万七千三百人;属国军主要指辽国征服的五十九个小国的军队,无一定兵额。
    辽国军制带有游牧民族的特点,“国有兵事,部族、州、县,传檄而集,沿边各置屯田戍兵,易田积谷以给军饷”,有整一套全民皆兵的军事制度。“辽亲王大臣体国如家,征伐之际,往往置私甲以从王事,大者千余骑,小者数百人,著籍皇府,国有戎政,量借三五千骑,常留余兵为部族根本”。契丹族对战争非常重视,“凡举兵,帝率蕃汉文武臣僚,以青牛白马祭告天地、日神,惟不拜月,分命近臣告太祖以下诸陵及木叶山神,乃诏诸道征兵。皇帝亲点将校,选勋戚大臣,充行营兵马都统、副都统、都监各一人,又选诸军兵马尤精锐者三万人为护驾军,又选骁勇三千人为先锋军,又选剽悍百人之上为远探子军,以上各有将领,又于诸军每部,量众寡,抽十人或五人,合为一队,别立将领,以便勾取兵马,腾递公事,皇帝亲征,留亲王一人在幽州,权知军国大事,出兵不过九月,还师不过十二月,若春以正月,秋以九月,不命都统,止遗骑兵六万,不许深入,不攻城池,不伐树木,但于界外三百里内,耗荡生聚,不令种养而已”。
  史书记载:辽国每正军一名马三匹,“打草谷、守营铺家丁各一人,人铁甲九事,马鞯辔马甲皮铁,视其力,弓四、箭四百、长短枪、斧鈛、小旗、鎚锥、火刀石、马盂、粮一斗、搭毛伞各一,縻马绳二百尺,皆自备”。行军时,重视侦察,“有远程探子马,以夜听人马之声”。“每行军,鼓三伐,不问昼夜,大众齐发,未遇大敌,不乘战马,俟近敌师,乘新羁马,蹄有余力”。在战术上,辽军注重伏兵断粮道,“冒夜举火,上风曳柴,馈饷自赉,散而复聚,善战,能寒,此兵之所以强也”。
    野战时,一般先将骑兵分为几队,每队500-700骑,根据对方布阵情况,先以一队冲击,得利则全军齐进,不利则轮番冲击,如仍不能破敌,则迅速转移,“成列而不战,俟退而成之,退败无耻,散而复聚”,与宋军动辄布阵、群集自守的乌龟战术适成鲜明对比。
  
    “灵怪大千俱破胆,那叫猛虎不投降”-高梁河之战
  
    当时,宋辽两国的实际分界线大体东起泥沽口,西沿拒马河流域的信安军、霸州、容城,然后折向西北至飞狐、灵丘以南,直到代州雁门,习惯上把太行山北支东南的檀、顺、蓟、幽、涿、莫、瀛称为“山前七州”,把太行山西北的儒、妫、新、武、云、朔、寰、应、代称为“山后九州”,这也就是当年石晋割给辽国的燕云十六州,契丹骑兵以此为基地,进可直捣河洛,退可据山河之险。
    978年5月,北汉灭亡,赵光义决定乘胜攻辽,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当时宋军经数月围攻,方克太原,“馈饷且尽、军士疲乏”,且“人人有希赏意”,无心再战,诸将亦以为不可,但无敢言者,只有殿前都虞侯崔翰迎合上意,力赞伐辽,认为:“此一事不容再举,乘此破竹之势,取之甚易,时不可失也”。赵光义大喜,即命枢密使曹彬调发屯兵,部署攻辽战事,具体计划是以主力从太原转兵东进,越太行山,进入华北平原,一举夺占辽国的南京幽州,接着乘胜收复燕云十六州。
    关于宋军的实际兵力,向无确切记载,各书只说是“控弦之士数十万”。北宋平定南方后,辖有二百九十七州、一千零六十八县、三百零九万户,军队员额三十七万八千人,其中禁军十九万三千人,赵光义时期,北宋兵员总数突破六十六万六千人,其中禁军三十五万八千人,但战斗力较赵匡胤时期有明显下降,“所蓄之兵,冗而不尽锐;所用之将,众而不自专”,除禁军和蕃兵外,厢军、乡兵大多不堪作战,灭北汉虽得到降兵三万,但“众心不附、尚怀疑惧”,不可能参与攻辽作战,因此除去战斗伤亡和各地的留守部队,北宋能用于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兵力似乎不应超过二十万人。
    幽州是辽国的陪都和南方的军事政治中心,曾在隋、唐两代蓟城的基础上进行过大规模扩建,当时幽州方圆三十六里,城高三丈,宽一丈五尺,共有八座城门,人口三十万,守军兵力不详,但至少应有数万人,由辽国权知南京留守事韩德让、南府枢密使耶律斜轸、权南京马步军都指挥使、御盏郎君耶律学古和知三司事刘弘镇守。北汉灭亡后,辽景宗又增派北院大王耶律奚底、统军使萧讨古和乙室王撒哈等人率兵加强防务,幽州本为辽国南京,城高而坚、粮秣充足,防御十分稳固。
    5月20日,宋军主力从太原分路东进,翻越太行山,于29日进抵镇州,6月7日,曹彬调发京东、河北诸州的武器粮秣运到北面行营,13日赵光义亲率大军从镇州出发,经保州北上,许多宫嫔也随军行动,当时“扈从六军有不即时至者”,赵光义本欲治罪,但马步军都军头赵延溥说:“陛下巡幸边陲,本以契丹为患,今敌未灭而诛将士,若举后图,谁为陛下戮力乎?”赵光义收回成命,由此军纪荡然。
    6月19日,宋军进入辽国控制区,占领金台顿,以日行百里的高速向北推进,兵锋甚锐,次日,前锋的东西班指挥使傅潜、孔守正已进至歧沟关,宋军以赐钱二千为诱饵,招募当地人为向导,乘夜“踰短垣、过鹿角”,占领了关外的断桥,辽东易州刺史刘禹投降,宋军留千人守城,继续北进。辽北院大王耶律奚底、统军使萧讨古和乙室王撒哈在沙河布防,傅潜、孔守正鼓勇进攻,击败辽军,俘虏500余人,6月21日,宋军围涿州,辽涿州判官刘厚德投降,23日黎明,宋军先头部队已抵近幽州城南。
    进展如此顺利,大概也超出了赵光义的预想,这位自命不凡的皇帝将御帐设在城南的宝光寺。当时,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率骑兵万余人控制着幽州城北的战略要地-得胜口,赵光义为了孤立幽州,“躬擐甲胄”,率军往攻,皇帝亲自上阵,宋军自然是勇气百倍,一个冲锋就斩首千人,耶律斜轸见宋军攻势猛烈,便采取诱敌之计,让士卒换用被宋军轻视的耶律奚底所部的旗号,同时分兵一部抄袭宋军侧背,赵光义见势不妙,这才命令宋军停止进攻,退回城南,耶律斜轸趁机进至清沙河以北,遥为幽州声援。
    这时,在宋军围攻下,幽州人心动摇,降者相继,韩德让也非常惊慌,6月25日,赵光义亲自部署对幽州展开围攻,定国军节度使宋渥攻南面,河阳节度使崔彦进攻北面,彰信节度使刘遇攻东面,定武节度使孟玄喆攻西面(孟玄喆是后蜀皇帝孟昶的太子),针对幽州高厚的城墙,赵光义还让右龙武将军赵延进督造礟具八百以备攻城之需,限期八日完成。为防辽军救援,另以桂州观察使曹翰、洮州观察使米信率所部屯于幽州城南,作为战略预备队。宋军四面攻城,声势浩大,飞矢如雨,鼓声震地,赵光义也以为幽州旦夕可下,便提前任命宣徽南院使潘美知幽州行府事,但就在此时,耶律学古从山后回军增援,“穴地进城”,巩固了幽州城防,稳定了人心,宋军一部三百余人,乘夜登上城垣,也被耶律学古击退。
    6月30日,也就是幽州被围六天后,正在游猎的辽景宗耶律贤才得到消息,大敌当前,契丹民族的安危决于一线,面对危局,有人居然主张放弃幽、蓟,退守松亭和北岸口。关键时刻,惕隐耶律休哥挺身而出,力排众议,认为幽州绝不可轻易放弃,并请求亲率精骑五千前往救援,如果不能取胜,再撤退不晚。辽景宗支持了他的意见,斥责统军使萧讨古:“卿等不严侦候,用兵无法,遇敌即败,奚以为将?!”即命耶律休哥代替耶律奚底为北院大王,率领五院兵马南下,会合耶律斜轸解幽州之围。此前,辽南府宰相、太保耶律沙奉命救援北汉,白马岭败后,率军返回,刚好与耶律斜轸会师。
    五院兵马就是辽国的部族军,共四个营,“部隶南府,以镇南境”,也算是精锐部队,受命后,耶律休哥率军日夜兼程,自古北口南下,绕道西山,直扑幽州。7月初,宋军对幽州的攻势越发猛烈,赵光义移驾城北,连续三次亲督诸将攻城,7月3日和5日,镇守顺州的辽国雄武军节度使刘延素、知蓟州事刘守恩相继投降,幽州形势危急,但宋军连日苦战,攻城不下,军心不免懈怠,曹翰、米信所部在城南掘土得螃蟹,曹翰分析说“蟹,水物而陆居,失其所也,且多足,敌救将至之象;又,蟹者,解也,其班师乎?!”此事或许是后人附会,但反映了宋军的心理,可赵光义的注意力全被幽州吸引,居然未作任何阻援部署。
    7月6日,赵光义再次上阵,指挥攻城时,耶律沙的援兵突然从沙河赶到,在幽州北门外的高梁河袭击了攻城的宋军,虽说事出意外,但宋军毕竟兵多将广,鏖战到黄昏时分,辽军渐呈不支。入夜,就在宋军胜利在望时,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的两路大军赶到了,分左右翼同时向宋军发起猛攻,耶律休哥的五千契丹铁骑“人持两炬、高举双旗”,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慌乱中,宋军不知辽军多寡,军心动摇。幽州城内的耶律学古见援兵已至,开门列阵,四面鸣鼓,猛攻宋军,幽州居民也出来助阵,呼声震动天地,耶律休哥本人更是身先士卒,奋勇向前,辽军士气大振,无不以一当百,誓死相拼。
    激战中,“天才军事家”赵光义身中两箭,心胆俱裂,再也顾不上皇帝的威严,自己弃马乘驴车,在数十骑兵护卫下向南逃走。此时,宋军将士不知道皇帝已经溜号,大队人马仍然在幽州城外苦战不休,耶律休哥身被三创,血流如注,仍然勇猛无比,黎明时分,宋军终于全军溃败,乱成一团,四散奔逃,辽军追杀三十余里,缴获兵仗、符印、粮馈、资财无数,斩首万余级。赵光义跑的倒很快,一昼夜狂奔三百余里,天亮时遁至金台驿,混乱中,宋军一部分将领因皇帝失踪,竟欲拥立武功郡王赵德昭为帝,耶律休哥因伤势严重,不能骑马,只能轻车追击至涿州,宋军残部这才得以侥幸逃去。
    对于高梁河之战,宋辽双方的记载非常混乱,宋方更是讳败不言,也是常情,《东都事略》简单地说“次幽州,班师”,李焘《续资治鉴长编》则说“上以幽州逾旬不下,士卒疲顿,转输回远,复恐契丹来救,遂诏班师,车驾夕发,命诸将整军徐还”,《宋史》也只是说“帝督诸军大战于高梁河,败绩”,《契丹国志》是南宋叶隆礼所著,提到高梁河之战,转引江邻几《杂记》,说是耶律休哥赶到幽州时,“宋师已退,或劝袭之,休哥说受命救幽蓟,已得之矣,遂不复进”,更是无耻的鬼话。王銍《默记》说“车驾至幽州城下,四面攻城,而师以平晋不赏,又使之平燕,遂军变,太宗与所亲厚夜遁,时钱俶掌后军,有来报御寨已起者,凡斩六人,度大驾已出燕京境上,乃按后军徐行,故鸾辂得脱,不然,后军与前军合,又敌觉之,则殆矣”。相比之下,明人陈邦詹《宋史纪事本末》和清人毕沅的《续资治通鉴》的记载较为可信。
    7月9日,内供奉官阎承翰带来前方已经大败的消息,赵光义惊魂稍定,让坚决主战的殿前都虞侯崔翰到前线安抚溃军,7月11日,宋军残部退至定州,稳住阵脚。为挽回面子,赵光义追究战败之过,斥责中书令、西京留守石守信“从征失律”,又贬彰信节度使刘遇为宿州观察使。在返回开封前,赵光义又作了一番安排,命崔翰、定武节度使孟玄喆守定州,彰德节度使李汉琼守镇州,河阳节度使崔彦进等人守关南,给以“便宜从事”的权力,临行前,他还给将领们打气:“契丹必来侵边,当会兵设伏夹击之,可大捷也”。
    高梁河大捷,辽景宗论功行赏,以幽州守将韩德让等人能够安定人心,守卫城池,特别予以褒奖,加封韩德让为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学古为保静节度使,耶律沙力战有功,赦免白马岭战败之罪,耶律休哥、耶律斜轸以战功受知于辽景宗,从此执掌兵权,开边拓土,成一代功业。
    北宋第一次攻幽州之战,可谓是不折不扣的惨败。宋军事先无周密计划,攻克太原后,日行百里,长驱东进,既未控制战略预备队,也未占领幽州城北的要地得胜口,围而不严,致使屡攻不克,痛失先机。幽州为辽国南京,断无轻言放弃之理,宋军却毫无打援的准备,可谓粗心大意。战争初期,辽军受到突然袭击,一些城市沦陷敌手,幸赖幽州城坚,砥柱中流,挡住了宋军攻势,一代名将耶律休哥帮助辽景宗力排众议,决策南下救援,更是培本固基、稳定人心的关键一招。高梁河之战,耶律休哥临机制变,虚实相应,乘宋军疲惫,与耶律斜轸以翼侧包围战术,发挥骑兵的优势,一举破敌,不愧为名将。
  
    “落叶萧萧风乍冷,雁声悲切客情孤”-满城退敌和瓦桥关大捷
  
    高梁河之战结束后没多久,辽景宗为报赵光义围攻幽州之仇,两路兴师,大举伐宋。9月3日,以燕王、南京留守、摄枢密使韩匡嗣为都统、耶律沙为监军会同耶律休哥率军南下,韩匡嗣是昏庸之辈,以“善医”受知于辽景宗,并无军政才能,此次以他为统帅伐宋,为失败埋下了隐患。
    9月30日,辽军主力进抵满城西郊集结,铁骑蔽野,军容严整,宋镇州都钤辖、云州观察使刘延翰率军抵抗,在徐河布防,河阳节度使崔彦进率军出黑芦堤,沿着长城口衔枚急进,绕到辽军后方,而彰德节度使李汉琼、殿前都虞侯崔翰也相继率军赶到。这时,辽军已在满城郊外列阵,大敌当前,众寡悬殊,崔翰等人仍然不能临机制变,又祭出赵光义的“平戎万全阵图”这个法宝,机械地将全军分列八阵,各阵相距百余步,互不呼应,结果宋军“士众疑惧,略无斗志”。
    右龙武大将军、都钤辖赵延进登高远望,见辽军“东西亘野、不见其际”,便对崔翰等人说:“主上委吾等边事,盖期于克敌耳,今敌骑若此,而我师星布,其势悬绝,彼若乘我,将何以济?不如合而击之,可以决胜,违令而获利,不犹愈于辱国乎?”崔翰等人说:“万一不捷,则若之何?”刘延进回答:“倘有丧败,延进独当其责。”崔翰等人仍然犹豫不决,镇州监军、六宅使李继隆也说:“兵贵神速,安可预定,违诏之罪,继隆请独当之”,崔翰这才决心变阵,将八阵合为二阵,前后相副,成犄角之势。
    为了麻痹辽军,宋军先派人到辽营请降,韩匡嗣不查虚实,信以为真,耶律休哥登高眺望,见宋军部伍严整,士气高昂,劝阻韩匡嗣说:“彼众整而锐,必不肯屈,此诱我耳,宜严以待。”韩匡嗣不听,不作戒备。很快,宋军鼓角齐鸣,出其不意转入进攻,尘起涨天,辽军受到突然袭击,大乱,韩匡嗣无计可施,居然率先逃跑,辽军遂大败,残部溃走西山,投坑谷中,死者无数,韩匡嗣丢弃旗鼓,狼狈逃回,其余败兵奔回易州,危急是,耶律休哥严阵以待,乘高阻击宋军,宋军才停止追击。
    败报传来,辽景宗怒斥韩匡嗣五罪:“违众深入,一也,行伍不整,二也,弃师鼠窜,三也,侦候失机,四也,捐弃旗鼓,五也”,下令将其处死,后得萧皇后竭力相救,才保住一命。对于耶律休哥整军备战,力退宋兵的功绩,辽景宗大加赞赏,加封耶律休哥北院大王、总南面军务。宋朝方面,赵光义没有追究违反阵图之过,反而嘉奖了满城胜利之功,为防辽军再犯,调原北汉旧将郑州防御使杨业知代州兼三交兵马都部署,980年3月,杨业在雁门击败辽军,斩附马侍中萧咄李、生擒都指挥使李重诲。
    满城、雁门两战失利,辽景宗自然不肯罢休,10月20日,辽军主力在固安集结,准备进攻雄州,赵光义得知后,决心御驾亲征,下令“自京师至雄州,发民除道修顿”,同时命关南、定州、镇州诸军严密设防,又派马军都指挥使米信、东上閤门使郭守赟、弓箭库使李斌、仪鸾副使江钧率军增援定州。10月底,辽军围攻雄州,宋龙猛副指挥使荆嗣率军千余人抵抗,但寡不敌众,突围败走,辽军主力跟踪追击,包围了幽州以南的重镇瓦桥关,赵光义以河阳节度使崔彦进为关南都部署,率军解瓦桥关之围。
    11月1日,崔彦进集中了关南、定、镇的驻军,乘夜渡过南易水,对辽军大营实施突然袭击,但被辽国节度使萧斡和林牙耶律痕德击退。11月3日,宋军再次进军解围,瓦桥关守将张师也率军向东突围,但遭到耶律休哥的迎头痛击,张师战死,余众退回城中固守。11月9日,崔彦进集中了全部主力在易水南岸列阵,与辽军夹河对峙,企图拖住辽军,待赵光义的主力赶到后再行决战。当时,赵光义已从开封出发,经澶州、德清军、大名府兼程赶来,辽军为免腹背受敌,必须速战速决。决战之前,辽景宗以耶律休哥“马介独黄,乃赐玄甲、白马易之”,耶律休哥率领精锐骑兵强渡易水,猛攻宋军,奋力拼杀,宋军招架不住,大败而逃,耶律休哥穷追不舍,在莫州全歼宋军,直杀到“横尸满道、弓矢俱尽”,崔彦进只身逃脱,数员大将被辽军活捉,11月17日,辽军已得胜班师,赵光义的主力才刚抵达大名府。
    为表彰耶律休哥的战功,辽景宗特赐御马、金盏,勉励说“卿勇过于名,若人人如卿,何忧不克!”辽军撤退后,恼羞成怒的赵光义,决心再攻幽州,但宰相李昉、扈蒙等人认为时机未至,请求宽限时间,等兵甲充足、粮秣完备时再作打算,赵光义于是下令曹翰整修雄、霸、平戎、破虏、乾宁等地的城池,开南河,自雄州达莫州,以通漕运,调发民夫数万人,砍伐树木以备使用。
    辽国方面,知道赵光义不甘心失败,时刻准备攻取幽州,因此也在积极备战。这一阶段,宋辽之间虽无大战,但冲突不少,980年12月,辽景宗来到幽州,加封耶律休哥为于越,犒赏士卒。当年,辽景宗病死,圣宗耶律隆绪继位,承天太后萧绰执掌朝政,她“明达治道,闻善必从,习知军政,故群臣咸竭其忠”,因此辽国顺利度过了“主少国疑”的危险期,萧绰以南院大王耶律勃古哲总领山西诸军事,加封耶律休哥为南面行军都统、南京留守,总边事,同政事门下平章事萧道宁领本部人马驻扎幽州。
    986年2月,辽国都统耶律斜轸等人率军讨伐女真部落,获得全胜,俘获生口十余万,战马二十多万匹,辽国本来就设有群牧使司,马匹繁盛,现在又得女真战马,骑兵力量更加充实。
    自受命备边以来,耶律休哥“立更休法,劝农桑,修武备,边境大治,多派间谍”,散布女主专政、国内空虚之类的消息,欺骗宋军将领。这时,辽国涿州刺史安吉发现宋军在河北筑城,同时积聚粮食,萧绰知道宋军有意再取幽州,于是命耶律休哥严加防备。
  
   “雄主喜功偏失律,元戎偾事又亡师”-歧沟关之战
  
    自从第一次幽州之战失利以来,赵光义一直郁结于心,为了挽回自己“圣主明君”的名声,他长期以来处心积虑图谋再攻幽州。986年,宋知雄州贺令图、岳州刺史贺怀浦、文思使薛继昭、军器库使刘文裕、崇仪副使侯莫陈利用等人先后上言,以为“自国家伐太原而契丹渝盟发兵以援之,非天威兵力决而取之,河东之师几为迁延之役,且契丹主年幼,国事决于其母,其大将韩德让宠幸用事,国人疾之,请乘其釁以取幽蓟。”贺怀浦是赵匡胤元配孝惠皇后的胞兄,一向深得信任,赵光义随即召集群臣会商。
    其实,贺令图等人所言虽然道听途说的成分居多,但韩匡嗣、韩德让父子得到萧绰的宠信,在辽国专权横行也是事实,辽国涿州刺史耶律虎古小有过错,就被韩德让用骨杂击脑而死,群臣无人敢问,但并未发展到“国人疾之”的地步,何况以北宋的腐败比辽国也好不了多少。
    当时,给事中、参政知事李至认为:“幽州,戎之右臂,五师往击,彼必来拒,攻城之人不下数万,兵多费广,势须广备粮秣,假令一日克平,当为十旬准计,未知边庾可充此乎?又戎城之旁,坦无陵阜,云山既远,取石尤难,金汤之坚,非石莫碎,则发机缒,石将安得乎?”刑部尚书宋琪是幽州人,是赵匡胤的老部下,“究知蕃部兵马山川形势”,也提出了自己对攻辽之战的看法:
    大举精甲,以事讨除,灵旗所指,燕城必降。但径路所趋,不无险隘,必若取雄、霸路直进,未免更有阳城之围。盖界河之北,陂淀坦平,北路行师,非我所便。况军行不离于辎重,贼来莫测其浅深。欲望回辕,西适山路,令大军会于易州,循孤山之北,漆水以西,挟山而行,援粮而进,涉涿水,并大房,抵桑干河,出安祖砦,则东瞰燕城,裁及一舍,此是周德威收燕之路。
    对于契丹骑兵的战术特点,宋琪分析得也很透彻,主张充分利用地势,依靠阵法以步制骑:
   前军行阵之法,马步精卒不过十万,自招讨以下,更命三五人藩侯充都监、副戎、排阵、先锋等职,临事分布,所贵有权。追戎之阵,须列前后,其前阵万五千骑,阵身万人,是四十指挥,左右哨各十指挥,是二十将。每指挥作一队,自军主、都虞候、指挥使、押当,每队用马突或刃子枪一百余,并弓剑、骨朵。其阵身解镫排之,俟与戎相搏之时,无问厚薄,十分作气,枪突交冲,驰逐往来,后阵更进。彼若乘我深入,阵身之后,更有马步人五千,分为十头,以撞竿,镫弩俱进,为回骑之舍。阵哨不可轻动,盖防横骑奔冲,此阵以都监主之,进退赏罚,便可裁决。后阵以马步军八万,招讨董之,与前阵不得过三五里,展梢实心,布常山之势,左右排阵分押之。或前阵击破寇兵,后阵亦禁其驰骤轻进,盖师正之律也。
   臣每见国朝发兵,未至屯戍之所,已于两河诸郡调民运粮,远近骚然,烦费十倍。臣生居边土,习知其事。况幽州为国北门,押蕃重镇,养兵数万,应敌乃其常事。每逢调发,惟作糗粮之备,入蕃旬浃,军粮自赍,每人给面斗余,盛之于囊以自随。征马每匹给生谷二斗,作口袋,饲秣日以二升为限,旬日之间,人马俱无饥色。更以牙官子弟,戮力津擎裹送,则一月之粮,不烦馈运。俟大军既至,定议取舍,然后图转饷亦未为晚。臣去年有平燕之策,入燕之路具在前奏,愿加省览。
    不过,宋琪的奏折洋洋洒洒,动辄万言,多是老生常谈,核心是将主力集中于易州,沿太行山东麓北进,控制军都山、燕山,扼住辽国从山后诸州增援幽州的要冲,这虽然吸取了第一次幽州之战的教训,但以前后两阵对付契丹骑兵的设想完全是赵光义“平戎万全阵图”的翻版,并无新意。
   983年,赵光义在与群臣商议幽州形势时,就曾说过:“幽州四面平川,无险固守,难于控扼,异时收复燕蓟,当于古北口诸隘据其要害,不过三五处,屯兵设堡寨,自绝南牧矣。”当时,宋琪回答道:“范阳前代屯兵之地,古北口及松亭关、野狐门三路并立堡寨,至今石垒基堞尚存,将来止于此数处置戍可矣。”可见,燕云十六州始终是北宋君臣的一块心病,现在虽然争论不下,但赵光义的决心已经不可动摇。
    986年1月,他正式下达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命令,宋军分三路出击:东路以天平军节度使曹彬为任幽州道行营前军马步水陆都部署,河阳节度使崔彦进为副,率大军十余万人自保州向涿州攻击前进,这一带地形比较平坦;以马军都指挥使米信为幽州西北道行营马步军都部署,代州观察使杜彦圭为副,率兵经雄州出发直向新城;中路以步军都指挥使田重进为定州路都部署,蕲州刺史谭延美为副,率军数万自定州而北,经飞狐进攻攻取蔚州;西路以忠武军节度使潘美为云、应、朔路行营马步军都部署,灵州观察使杨业为副都部署,率军从雁门、代州越过恒山,出雁门关,攻取寰、朔、应、云诸州。与此同时,赵光义还派监察御史韩国华出使高丽,请求高丽出军进攻辽东,配合宋军的行动。
    这次,赵光义吸取了第一次幽州之战的教训,集中了优势兵力,三路并进,分进合击,企图在幽州地区聚歼辽军主力,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东路军虽是主力,但在中西二路没有取得战果以前,主要担任佯动,赵光义特别交待曹彬等人:“潘美之师,但令先趋云应,卿等以十余万众声言取幽州,且持重缓行,毋贪小利而要敌,敌闻大兵至,必萃劲兵于幽州,兵既聚,则不暇为援于山后矣。”宋军的战略意图是以东路军将辽军主力吸引在幽州以南地区,使其无暇它顾,待中西二路取胜后,再会攻幽州。
    1月21日,三路宋军先后出发,由于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辽国方面直至3月6日才得到消息,针对宋军的分进合击之势,承天太后萧绰决策,集中兵力先对付威胁最大的宋东路军,寻机将其歼灭后,再转移兵力对付力量较弱的中西二路。以南京留守耶律休哥率军先发,东京留守耶律抹只作为后继;山西兵马都统耶律斜轸增援山后诸州,对付田重进和潘美;以林牙耶律痕德守备平州海岸,防备宋军可能从海上进行的袭击,同时征发全国诸道兵马,集中到幽州以北的驼罗口作为总预备队。
   三月初,各路宋军转入进攻,起初进展颇为顺利。西路军潘美所部出雁门关西口北上,南败辽军一部,斩首五百余级,神卫右第二军都指挥薛超在寰州再败辽军,辽国寰州刺史赵彦辛投降,3月13日,宋军占领朔州,3月19日占领应州,4月13日占领云州,军锋直指蔚州。3月9日,中路军田重进进至飞狐北,辽国冀州防御使大鹏翼、康州刺史马赟、马军指挥使何万通率军二万人迎战,双方众寡悬殊,但宋军士气高昂,閤门使袁继忠、蕲州刺史谭延美、龙猛副指挥使荆嗣、裨将黄明等人奋勇争先,战至日暮,大败辽军,生擒大鹏翼,3月23日,辽国飞狐守将-定武军都指挥使、郢州防御使吕行德、副都指挥使张继从、马军都指挥使刘知进等人投降。3月28日,宋军包围灵丘,守城的步军都指挥使穆超投降,4月17日,宋军进至蔚州,左右都押牙李存墇、许彦钦杀节度使萧啜里,逮捕监城使耿绍忠,投降。
    中路军曹彬所部3月5日占领固安,3月13日占领涿州,3月17日,曹彬以勇将李继宣为前锋,率轻骑渡过涿水,歼灭辽军千余人,斩辽国奚部宰相贺斯。这时,辽国援军未到,耶律休哥因兵力不足,所以不与 曹彬正面接触,只是想方设法迟滞宋军的行动,昼出精锐虚张声势,夜遣轻骑袭扰,同时又派部分兵力设伏宋军侧后,断其粮道。这一招果然奏效,曹彬的十万大军占据涿州不过十余天,就因粮食不足而退返雄州,如此一来,就为辽军主力赶到后聚歼宋军赢得了时间。
    赵光义得知曹彬率全军退而就食,大惊失色,他立即指示曹彬“缘白沟河与米信军接,按兵蓄锐以张西师之势,待美等尽略山后之地,会重进东下趋幽州,以全师制敌。”曹彬奉诏后,本来不准备继续北上,但是诸将求功心切,眼看中西二路都获大捷,便纷纷主张再次北进,攻取幽州。副使崔彦进也认为朝廷三路出师,如不急取幽、蓟,恐落人后。曹彬为人谦仁有余、智勇不足,听信了诸将的意见,便决定携带仅剩的五日粮从白沟再次北上。时值酷暑,行军艰难,耶律休哥又沿路伏兵阻击,宋军且战且行,军渴乏井,漉淖而饮,经过四天的时间,才前进到涿州,但已人困马乏,部伍散乱。
    这时,曹彬忽然听说,辽国承天太后萧绰、圣宗耶律隆绪已经率领大军进至涿州以东五十里处,即将与耶律休哥所部对宋军形成钳击之势,形势不妙,曹彬决定立即撤退,此时,他还想留下部将卢斌率军万余人守城,但卢斌也不愿当替死鬼,说:“涿州深入北地,无援内无食,丁籍残失,守必不利,不若以此万人结阵而去,比于固守利百矣”。曹彬同意,便让卢斌裹胁城中民众先行,自己率大军断后。
  宋军撤退后,耶律休哥抓住时机,立即率领精骑发起追击。当时,暴雨如注,败退的宋军在泥泞中艰难跋涉,士气低落,“无复行伍”,将领也无法控制,5月初3日,耶律休哥的骑兵在歧沟关追上了逃跑的宋军,这支疲惫之师霎时崩溃,曹彬率领溃军连夜抢渡拒马河,慌乱中人马自相践踏,伤亡甚众,知幽州行府事刘保勋、开封兵曹刘利涉父子,殿中丞孔宜等人溺死河中,宋军残部逃至易水南岸,又被耶律休哥的骑兵追上,前后死者数万人,幸亏勇将李继宣殊死力战,侥幸逃生者才得以奔回高阳。
   7月,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后,辽军移师西线,以十万大军实施战略反攻,耶律休哥也以砲手增援了耶律斜轸,辽军连克蔚州、飞狐。眼看败局已定,赵光义急令中路军退守定州,西路军退屯代州,掩护云,应、寰、朔四州的民众内迁。当时,辽军已占据寰州,杨业力主分兵应州,诱使辽军向东,以保民众安全南撤,但被监军王侁和主帅潘美拒绝,结果,杨业被辽将耶律斜轸打得大败,退至陈家谷口,全军覆没。至此,北宋第二次攻取幽州之战以惨败而告终,所取州县全部得而复失。
   消息传来,朝野哗然,赵匡胤的旧臣-武胜军节度使赵普上书,委婉地批评赵光义“信任邪谄”,建议他先修德政、再议征伐,结果赵光义又拿出文过饰非的手段,诿过于人:“朕昨者兴师选将,止令曹彬等顿于雄、霸,裹粮坐甲,以张军声,俟一两月间,山后平定,潘美、田重进等人会兵以进,直抵幽州,并力驱攘,恢复旧疆,此朕之志也,奈何将帅等不遵成算,各骋所见,领十万甲士出塞远斗,带取其郡县,更还师以援辎重,往复劳蔽,为敌所乘,此责在主将也,边防之事,已大为之备,卿勿为忧。”
    表面上,赵光义对失败不甚在意,还作诗赐给群臣,甚至“推诚悔过”,但这些都是伪装,等曹彬、米信等人逃回后,他立刻撕下了假面具,下令将这些败将羁押,准备处死,后经工部尚书扈蒙竭力相救,曹彬又“素服谢罪”,这才收回成命,贬曹彬为右骁卫上将军,崔彦进为右武卫上将军。
   歧沟关之战,辽军取胜虽是赵光义、曹彬的错误所致,但最根本的原因是耶律休哥的正确指挥,能抢在宋军合击之前集中兵力,在平原开阔地带以骑兵不断袭扰,在宋军仓促撤退时,又敢于全师追击,力求扩大战果,给宋军主力以歼灭性打击,从此改变了整个宋辽战争的态势,所谓“岐沟之蹶,终宋不振”,此役后,北宋政权完全丧失了战略进攻能力,被迫转入战略防御。
  
    “人谋不臧,诿之于天”-君子馆大捷与徐河之败
  
    歧沟关大捷之后,承天太后萧绰和辽圣宗耶律隆绪回到幽州,在元和殿摆酒庆功,大宴群臣,加封耶律休哥为宋国王,其他有功将校也都各有封赏,耶律休哥主张乘胜向南略地,“以河为界”,但时值盛夏,契丹骑兵大多不乐远征,萧绰也以为将士疲劳,不如待秋高马肥再举大兵。
    宋朝方面,赵光义也知道辽国得胜之后,必不肯罢休,因此分派诸将,加强防务,以周世宗柴荣的旧将张永德知沧州,宋偓知霸州,刘廷让知雄州,赵延溥知贝州,李继隆知定州,署枢密院事张齐贤因为“言事颇忤帝意”,也奉派以给事中的官职出知代州,与潘美同领缘边兵马。
    果然,这年秋天,辽圣宗在幽州集结兵马,以耶律休哥为先锋都统,大举南下,辽军占领了唐兴县,又强渡滹沱河,进至沙河,但节度使卢补古、都监耶律盼在泰州却被宋军击败,986年冬,已调任瀛州兵马都部署的刘廷让率骑兵数万人“沿海而行”,准备与将军李敬源、沧州兵马都部署李继隆合兵,声言说要攻取幽州,辽国上下震动。耶律休哥闻讯后,先以精兵控制要冲,接着进逼瀛州,使宋军进退无路,这时承天太后萧绰率领辽军主力也及时赶到,宋军被包围在望都附近的君子馆地区,时值天寒地冻,宋军最强的弓弩也不能发挥威力,被打得大败,李敬源战死,刘廷让将精兵交给李继隆殿后,但后者却按兵不救,擅自退往乐寿,宋军突围不成,在逃往乐寿的途中,终于全军覆没,死者数万人,刘廷让只逃出一命。
    北宋知雄州贺令图,为人勇而无谋,却“贪功生事”,“握兵边郡十余年,恃藩邸旧恩,每岁入奏事,多言边塞利害,及幽蓟可取之状。”赵光义第二次北伐幽州,就是他怂恿的结果,后来,贺令图率领大军随潘美的西路军行动,与辽将耶律斜轸的十万大军战于五台,因指挥不利,惨遭失败,死者数万人,贺令图与潘美纠集残部在飞狐与耶律斜轸决战,再遭惨败,一蹶不振,以致无论宋辽都对他恨之入骨。君子馆一役,贺令图和高阳关都部署、武州防御使-65岁的老将杨重进担任刘廷让的前锋,耶律休哥决定以计擒之,就派使者欺骗贺令图说“我获罪本国,旦夕愿归南朝,无路自拔,幸君侯少留意焉。”贺令图闻讯大喜,自以为获得大功,不疑有诈,还私下送给耶律休哥“重锦十两”。耶律休哥在军中传言说,“愿得见雄州贺使君”,愚蠢的贺令图以为耶律休哥真要投降,便率领麾下骑兵数十人前来会见,不料,耶律休哥大骂:“汝尝好经度边事,今乃送死来邪?!”将他的从骑全部杀死,杨重进拒不投降,战死。
    989年3月,辽圣宗因耶律休哥功高盖世,特赐红珠筋线,命入内帐行再生礼,承天太后萧绰也赏赐给他大量的财物,“辽制,惟帝及太后行再生礼,休哥得之,异数也”。
    当年7月,宋辽之间爆发了徐河之战,在宋人的记载中,此役成了大肆吹嘘的资本。当时,威虏军缺粮,定州都部署李继隆押送军粮前往接济,辽军出动数万骑兵截击,结果在唐州徐河地界遭到宋朝北面缘边巡检尹继伦所部千余人的偷袭,李继隆和镇州副都部署范廷召的主力又回师夹击,打败辽军,据说“俘获甚众”,宋人吹嘘“辽人自是数年不大举南下”,尹继伦也得到“黑面大王”的绰号。
    然而,张冠李戴、讳败为胜,是宋人常用的手段,后人出于某种偏见(宋朝是所谓正统的中原王朝),也帮忙捏造史实,辗转附会,平添了许多波折。最明显的例子就是986年的代州之战:给事中张齐贤守代州,辽军来攻,他伏兵三百于城南,又选厢军二千出战,击败辽军,俘虏、斩首各五百余人,这不过是一次小规模战斗,史书中亦未载明辽军的指挥官是谁,可蔡东藩的《二十四史通俗演义》,却硬把这次失利安在了耶律休哥头上。蔡东藩的《二十四史演义》向来强调“以正史为经,务求确凿”,对不列正史的稗官轶闻,必“有可旁证者方存之”,但不知根据什么,却一口咬定耶律休哥指挥了代州之战。其实,耶律休哥当时正在定州以北的君子馆围歼刘廷让所部,怎么可能又跑到相距二百里之遥的代州呢?
    至于徐河之战,尹继伦取胜是宋人的单方面记载,且只是小规模战斗,《辽史-耶律休哥传》也没有提供相应的佐证,《宋史-尹继伦传》只提到“契丹将于越”,语意含糊,不足确证,因此,宋辽徐河之战的真相还是存在很大疑问的。
  
    “智略宏远,料敌如神”-耶律休哥的指挥艺术
  
    纵观宋辽数次大战,宋方其实在综合国力上是占着绝对优势,辽国人口不过四百余万,其中还包括大量的汉人,而北宋统一南方后,仅户一项就接近四百万,宋军在武器装备方面也有优势,设有专门的军器作坊,生产的各种武器不仅“颇致犀利”,而且产量很高。北宋的床弩威力巨大,㪷子弩一次可同时发射几十支箭,抛石机可将百斤重的石块发射到五十步以外,在火器方面,970年,兵部令史冯继升就创制了火箭法,而且早在975年攻南唐时,就已用于实战,可见技术上已经相当完善。
    北宋两代君主,处心积虑,志在收复燕云十六州,然而,倾全国之力,两次攻辽,却困于幽州一城,而不能竟全功,无非是因为一代名将耶律休哥在辽国一柱擎天。高梁河、歧沟关二番大战,全赖耶律休哥临机制变、苦战破敌,宋军色厉内荏的真面目也由此暴露无遗。二十年间,耶律休哥战功赫赫,由惕隐升至于越,受封为宋国王,威震边陲,功高盖世,宋人畏之如虎,有小儿啼哭,就说“于越至矣!”婴儿居然立刻止啼收声。在辽国,耶律休哥则是受到顶礼膜拜的英雄,辽兴宗时期,编纂《遥辇至重熙以来事迹》20卷(也称《辽国上世事迹及诸帝实录》),记录本朝史事,道宗时期,耶律孟简为了编写耶律阿保机建国以来的二百年历史,又编写“三人事迹”,作为补充,将耶律休哥与辽代开国勋臣耶律曷鲁和太宗、穆宗两朝消除内乱、讨伐党项部落有功的耶律屋质相提并论,可见耶律休哥在辽国的地位之高。
    耶律休哥指挥作战,善于总揽全局、把握关键,也重视与友军的协同,第一次幽州之战,宋军乘灭北汉之威,以大军东进,辽国面临自建国以来最严重的危机,幸有耶律休哥力排众议,辽景宗耶律贤才定下迎战的决心。高梁河之战,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密切配合,终于一举败宋军。歧沟关之战,耶律休哥的军事指挥艺术更是达到巅峰,面对众寡悬殊之势,他“夜以轻骑出两军间,杀其单弱以胁余众,昼则以精锐张其势,使彼劳于防御,以疲其力,又设伏林莽”,搞得宋军疲惫不堪,退还白沟,当宋军再次冒险北进时,耶律休哥又“以轻兵薄之,伺彼蓐食,击其离伍单出者”,为最后全胜奠定了基础。
  辽圣宗时,博学多识的耶律昭评论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也指出:“古之名将,安边立功,在德不在众,故谢玄以八千破苻坚百万,休哥以五队败曹彬十万,良由恩结士心,得其死力也。”
    最值得称道的是,耶律休哥虽为一代名将,却非残忍嗜杀之辈,“身更百战,未尝杀一无辜”。宋辽连年征战,他见北方人民深受战乱之苦,便“省赋役、恤孤寡”,不再举兵南进,还“戒戍兵无犯宋境,虽马牛逸于北者悉还之,远近向化,边鄙以安,”其仁侠之心,跃然纸上。
    也许《辽史-耶律休哥传》中的一段论赞,可以作为对耶律休哥一生的最好评价:
    宋乘下太原之锐,以师围燕,继遣曹彬、杨继业等分道来伐。是两役也,辽亦岌岌乎殆哉!休哥奋击于高梁,敌兵奔溃,再战歧沟关,旋复故地。宋自是不复深入,社稷固而边境宁,虽配古名将,无愧矣。

2006-11-14 20:06 碎魂
相当不错!:unsure:

2006-11-14 22:54 寂寞的烟
斜枕也是不错的将领

2006-11-15 10:18 张建昭
一看就是主要以辽史为依据的,与宋史很多都对不上,丢了耶律休哥一世英明的、让他差点丢了一只胳膊的徐河之战在辽史中竟如没有发生过。

称辽史是二十五史里最烂的史书一点都不为过,资料不全,简略到了极致,宋史虽被诟病也不少,比辽史还强些。

2006-11-15 10:47 中庸
好熟悉的名字:"千古XX":titter:
有个疑问?
辽战时全部奉调出征,武器自备;
这个武器自备是怎么回事?难道没个标准?随便个武器就行?例如"菜刀"有点夸张了.
请高人指教?

2006-11-15 10:48 张建昭
[quote]对于燕云十六州,赵匡胤最初的设想就是赎买,而不是武力收复,这位皇帝聚敛帑藏金帛和三司税赋设置封桩库,装模作样地告诉群臣:“石晋割幽蓟以赂契丹,使一方之人独限外境,朕甚悯之,欲俟斯库所蓄满三五十万,即遣使与契丹约,苟能归我土地民庶,则当尽此金帛充其赎值,如曰不可,朕将散滞财、募勇士,俾图攻取耳”。所谓“俾图攻取”,不过说说而已,976年,赵匡胤畏惧辽国兵威,曾欲迁都洛阳,再迁长安,以避其锋,只是因群臣竭力反对才作罢。[/quote]

先入为主,为啥非用个“装模作样”,国人的春秋笔法啊。

赵匡胤赎买为先的做法是高明政治家的做法,不是什么软蛋行径,中原百年战事,是该休养生息好呢,还是该继续打好呢?是有脑子的人就知道哪个更有利。
赎买不成再图武力攻取,攒下的钱正好用来养兵,也并不是没有军事准备。这有什么不好的么?赵匡胤当年正是周世宗北伐的前线总指挥官,他会惧怕契丹?

迁都之举并非畏惧辽国兵威,而是开封在军事上确实不是好地方,想守住这个地方,没有天险,势必需要大量军队,造成冗兵是必然的。一些没脑子的历史学者还说什么赵匡胤的国策造成了冗兵,鹦鹉学舌,人云亦云。其实他是最反对冗兵的。他明确说出将要迁都的原因:我将迁都的原因,不为别的,就是要倚仗山河之险而去冗兵,遵循周、汉传统以安定天下。
只可惜,当时他的臣下以及那个不成器的赵光义贪恋开封的繁华和漕运之便,赵光义更有在开封经营多年的个人势力,一力谏阻,使迁都之举作罢。
事实上,北宋的灭亡如此之快跟这个都城是有很大关系的。北宋末年虽然羸弱,却并没有将要灭亡的前兆,地方上的暴动如方腊之乱其实根本构不成威胁,不比李顺、王均之乱规模更大。之所以被金军长驱直入兵临城下,一是没有幽云屏障,二就是都城的地理位置的原因了。若以洛阳为都,北扼孟津,东扼虎牢关,只需要守住两处险要,金军连一个已经破败的太原城(历史上坚固无比的太原城被赵光义烧了)还要费好大劲才拿下,可见也并不是攻坚好手。而开封四面都得守,来多少勤王之师也是捉襟见肘。

赵匡胤一介武人而不黩武,无论在统一战争中还是对外斗争中都能够首先想到用政治解决问题,这是战略家的眼光。而一些目光短浅头脑呆滞的历史学者,只知道看表面现象分析问题,BS。

2006-11-15 11:46 wugang1927
看过后就了解了

2006-11-15 12:03 碎魂
"迁都之举并非畏惧辽国兵威,而是开封在军事上确实不是好地方,想守住这个地方,没有天险,势必需要大量军队,造成冗兵是必然的。一些没脑子的历史学者还说什么赵匡胤的国策造成了冗兵,鹦鹉学舌,人云亦云。其实他是最反对冗兵的。他明确说出将要迁都的原因:我将迁都的原因,不为别的,就是要倚仗山河之险而去冗兵,遵循周、汉传统以安定天下。
只可惜,当时他的臣下以及那个不成器的赵光义贪恋开封的繁华和漕运之便,赵光义更有在开封经营多年的个人势力,一力谏阻,使迁都之举作罢。
事实上,北宋的灭亡如此之快跟这个都城是有很大关系的。北宋末年虽然羸弱,却并没有将要灭亡的前兆,地方上的暴动如方腊之乱其实根本构不成威胁,不比李顺、王均之乱规模更大。之所以被金军长驱直入兵临城下,一是没有幽云屏障,二就是都城的地理位置的原因了。若以洛阳为都,北扼孟津,东扼虎牢关,只需要守住两处险要,金军连一个已经破败的太原城(历史上坚固无比的太原城被赵光义烧了)还要费好大劲才拿下,可见也并不是攻坚好手。而开封四面都得守,来多少勤王之师也是捉襟见肘。"


恕无法同意,
1,南宋都城的天险比北宋如何?结果又如何?
越是危险,越该把都城迁移过去,这样才能聚集力量消除危险,而不是逃避.

借用曹操的一句话:"任用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往不胜."比利用地利以求安全的不知道高明多少.事在人为,换了唐太宗,曹操,汉武等人,可能反而会把危机变成动力.

2,北宋末年还没有亡国之征兆?

我觉得读读中国历史,历朝历代灭亡前的种种黑暗现象,北宋一个不少.

金的入侵只不过提供了一个契机而已.没有金,也会有其他人来灭掉他的.

南宋的出现,才是一个偶然.


其他观点倒是同意.

2006-11-15 12:06 碎魂
[quote]原帖由 [i]中庸[/i] 于 2006-11-15 10:47 发表
好熟悉的名字:"千古XX":titter:
有个疑问?
辽战时全部奉调出征,武器自备;
这个武器自备是怎么回事?难道没个标准?随便个武器就行?例如"菜刀"有点夸张了.
请高人指教? [/quote]

游牧民族的特点之一,就是以部落为单位,高度武装化.而不像农耕民族,兵器只准军队才有.

辽人,金人,蒙古人,乃至后来的女真人.都是游牧,游猎民族.强弓马刀是少不了,这些东西就和汉族农民的锄头一样,都是生活必须的工具.

2006-11-15 19:04 张建昭
回复 #8 碎魂 的帖子

唐太宗与赵匡胤没有可比性,唐代的长安已经占有地利了,而且唐朝并没有失去燕云屏障。唐朝的京城曾被攻破过四次(基本都是内乱造成的),宋朝的开封只被金军攻破过,唐是内忧多于外患,宋是外患多于内忧。别以为唐太宗就无所不能,“如果换作谁谁谁事情将怎么怎么样”这样的句式别用,因为你没法用事实证明。
再说谁说迁都就是逃避了?选择一个好的地理位置建都就是逃避?那干脆把都城建到边境去得了(事实上大王朝里只有明成祖迁都北京,“天子守国门”,离边境比较近,后来居然还发生了皇帝让人抓去然后挟持皇帝打到京城城下这样耻辱的事)。这位兄台所谓“越是危险,越该把都城迁移过去,这样才能聚集力量消除危险,而不是逃避”,这样的话让人好生费解,如此说,汉朝应该迁都代郡或右北平、唐朝应该迁都范阳或凉州、明朝应该再大胆点迁到大同府。如此说我实在是不敢苟同。

你看到北宋有灭亡的征兆了,是因为他确实在1127年灭亡了,其结果你已经知道了,先入为主。而当时的人们,在金军没来之前,可并不认为要亡国,不说形势一片大好吧,至少还没有性命之忧。宋朝内部当时没有足以威胁其政权的势力——一没有权臣当道(蔡京之流小丑而已,离权臣还差得远);二无兵变之虞(这个不用说了,宋朝的优良传统:lol:);三无足以致命的民变(方腊之乱让童贯这样的二流货色就已轻易平息);四无宦官专权;五无后宫外戚擅政。以上五个黑暗宋朝都没有,其余的黑暗归黑暗,光黑暗没有动作,国家总不能自动消亡吧。所以宋朝当时内部没什么事,只能亡于外敌。如果都城在洛阳,我倒不敢说宋朝就会生存下来,不过至少也能多抵抗一段时期。

[[i] 本帖最后由 张建昭 于 2006-11-15 19:16 编辑 [/i]]

2006-11-15 19:18 luke19821001
就算这个人本事不错,但是也没有到用“千古”之词形容的地步吧。哗众取宠吗?

2006-11-15 22:14 碎魂
[quote]原帖由 [i]张建昭[/i] 于 2006-11-15 19:04 发表
唐太宗与赵匡胤没有可比性,唐代的长安已经占有地利了,而且唐朝并没有失去燕云屏障。唐朝的京城曾被攻破过四次(基本都是内乱造成的),宋朝的开封只被金军攻破过,唐是内忧多于外患,宋是外患多于内忧。别以为 ... [/quote]

"唐太宗与赵匡胤没有可比性,唐代的长安已经占有地利了,而且唐朝并没有失去燕云屏障。唐朝的京城曾被攻破过四次(基本都是内乱造成的),宋朝的开封只被金军攻破过,唐是内忧多于外患,宋是外患多于内忧。别以为唐太宗就无所不能,“如果换作谁谁谁事情将怎么怎么样”这样的句式别用,因为你没法用事实证明。
再说谁说迁都就是逃避了?选择一个好的地理位置建都就是逃避?那干脆把都城建到边境去得了(事实上大王朝里只有明成祖迁都北京,“天子守国门”,离边境比较近,后来居然还发生了皇帝让人抓去然后挟持皇帝打到京城城下这样耻辱的事)。这位兄台所谓“越是危险,越该把都城迁移过去,这样才能聚集力量消除危险,而不是逃避”,这样的话让人好生费解,如此说,汉朝应该迁都代郡或右北平、唐朝应该迁都范阳或凉州、明朝应该再大胆点迁到大同府。如此说我实在是不敢苟同。"

拿曹操和汉武比如何呢?

曹操在就任代兖州牧的时候,四面受敌.东有陶谦,刘备进攻.西有长安政权任命的王必来夺权.北边有黄巾流窜,南有袁术进犯.

汉武推行推恩令的时候,内有大臣,外戚阴谋勾结封王作乱.外有匈奴入寇.

可有地利?结果又如何?

至于明的皇帝被抓走,恕我直言,那也是要看人的.明朝虽然不怎么样,但在明太祖,成祖时,花剌子模一样不弱,为什么没事呢?

再看看被抓走的那个皇帝,回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北京的保卫者于谦.不觉得和赵构有点像吗?

事在人为,中国历史上,蜀,吴等地不乏地利.也往往有割据势力出现,最终却往往难逃被消灭的命运,足以说明地利对于一个国家的安全,绝不是第一位的.

俄罗斯,东,西相隔之遥远,交通之闭塞.人口之稀薄.若按照地利来说,那基本上是首尾难顾,相当的差吧?可事实上俄罗斯帝国却始终是世界强国,并对中国造成过巨大的威胁.

2006-11-15 22:22 碎魂
"你看到北宋有灭亡的征兆了,是因为他确实在1127年灭亡了,其结果你已经知道了,先入为主。而当时的人们,在金军没来之前,可并不认为要亡国,不说形势一片大好吧,至少还没有性命之忧。宋朝内部当时没有足以威胁其政权的势力——一没有权臣当道(蔡京之流小丑而已,离权臣还差得远);二无兵变之虞(这个不用说了,宋朝的优良传统);三无足以致命的民变(方腊之乱让童贯这样的二流货色就已轻易平息);四无宦官专权;五无后宫外戚擅政。以上五个黑暗宋朝都没有,其余的黑暗归黑暗,光黑暗没有动作,国家总不能自动消亡吧。所以宋朝当时内部没什么事,只能亡于外敌。如果都城在洛阳,我倒不敢说宋朝就会生存下来,不过至少也能多抵抗一段时期。"

这个么.

1,现在人看历史,哪个不是先入为主呢?你假设宋朝(北)迁都能求得延续,不也是后来人的见解吗?

2,不一定非要皇帝权力被架空,或分散,或奸吝掌权.或后宫干政.才会导致危机发生.权力集中的时候,有时一样会完蛋.
如,明朝,清朝.

3,就宋朝皇帝的素质来看,除了开国的还有点血性.我倒是认为如果真把首都迁到了一易守难攻的天险之地.或许"醉生梦死,偏安一隅"这种情况,会提早发生也未可知.
这样的情况若真发生,那这个朝代还是趁早灭亡吧.

2006-11-15 22:33 碎魂
明英宗和宋高宗以及很多宋,明朝皇帝一样,都是愚蠢的自毁长城者.

2006-11-16 09:27 张建昭
[quote]原帖由 [i]碎魂[/i] 于 2006-11-15 22:22 发表
2,不一定非要皇帝权力被架空,或分散,或奸吝掌权.或后宫干政.才会导致危机发生.权力集中的时候,有时一样会完蛋.
如,明朝,清朝.

3,就宋朝皇帝的素质来看,除了开国的还有点血性.我倒是认为如果真把首都迁到了一易守难攻的天险之地.或许"醉生梦死,偏安一隅"这种情况,会提早发生也未可知.
这样的情况若真发生,那这个朝代还是趁早灭亡吧.[/quote]

明朝末年农民起义已经泛滥全国,当然要灭亡;清朝末年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当然也要灭亡。
北宋末年金军还没入侵时,方腊之乱平定之后,全国还是很安定的,没有将要灭亡的迹象,金军入侵谁也没想到能如此迅速地长驱直入,第一次退去之后正在惊魂未定之时,卷土重来,可以说是被人插了一刀,突然死亡。要说人们看出宋朝要完了,也是金军入侵之后的事。

迁到洛阳、长安醉生梦死?想醉生梦死迁到江南去啊,又有天险又有物资,那地方多爽啊。洛阳、长安都已经破得不成样了,江南的漕运也只能到达开封,我看在开封醉生梦死还比洛阳、长安更有条件呢。

你说的曹操、汉武,跟宋朝还是没有可比性。而且我也没说地利是最重要的,只是说如果有地利我们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非要像匹夫一样露出胸膛来才能显示勇气么?汉朝、唐朝建都长安,难道没有从地利角度考虑过么?长安离咸阳不远,秦始皇的咸阳就是依仗“崤函之固”,长安地处关中,关中的地利还不够?
你要明白,开封周围是平原,而且燕云以南的河北也是大平原,这是契丹这样的民族最喜欢的地形,可以说从契丹的燕云出兵一直到开封,除了一条黄河什么都没有,而黄河下游根本不能算天险,比长江差远了。

2006-11-16 13:27 碎魂
"明朝末年农民起义已经泛滥全国,当然要灭亡;清朝末年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当然也要灭亡。
北宋末年金军还没入侵时,方腊之乱平定之后,全国还是很安定的,没有将要灭亡的迹象,金军入侵谁也没想到能如此迅速地长驱直入,第一次退去之后正在惊魂未定之时,卷土重来,可以说是被人插了一刀,突然死亡。要说人们看出宋朝要完了,也是金军入侵之后的事。"

宋朝的农民起义是没有明朝等的那么规模,破坏大,但是终南北宋一世,各地的暴动也始终没有停止过,具体的可以参见各地的地方志.并不存在"很安定"的局面.

而且,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恰恰是宋的"冗兵”。

“每募一人,朝廷即多一兵,而山野则少一贼”.而并非是由于首都的地理位置造成的.

金军之所以能够长驱直入,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宋朝政治和军事的腐败无能.
也不是"被人插了一刀,突然死亡".而是长期积弊的集中表现.南宋能够出现,才是一个突然.

2006-11-16 13:31 碎魂
[quote]原帖由 [i]张建昭[/i] 于 2006-11-16 09:27 发表


明朝末年农民起义已经泛滥全国,当然要灭亡;清朝末年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当然也要灭亡。
北宋末年金军还没入侵时,方腊之乱平定之后,全国还是很安定的,没有将要灭亡的迹象,金军入侵谁也没想到能如此迅 ... [/quote]

"迁到洛阳、长安醉生梦死?想醉生梦死迁到江南去啊,又有天险又有物资,那地方多爽啊。洛阳、长安都已经破得不成样了,江南的漕运也只能到达开封,我看在开封醉生梦死还比洛阳、长安更有条件呢."

南宋能在江南醉生梦死的主要原因,是江南的物资丰足,还是江南有长江天堑可以依赖?

是物资丰足更能导致醉生梦死,还是虚幻的安全感更能导致醉生梦死?

具体的,可以看看历史上江南的割据政权的表现.真正志在天下的,物资丰足反而会成为一种动力.

2006-11-16 13:42 碎魂
"你说的曹操、汉武,跟宋朝还是没有可比性。而且我也没说地利是最重要的,只是说如果有地利我们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非要像匹夫一样露出胸膛来才能显示勇气么?汉朝、唐朝建都长安,难道没有从地利角度考虑过么?长安离咸阳不远,秦始皇的咸阳就是依仗“崤函之固”,长安地处关中,关中的地利还不够?
你要明白,开封周围是平原,而且燕云以南的河北也是大平原,这是契丹这样的民族最喜欢的地形,可以说从契丹的燕云出兵一直到开封,除了一条黄河什么都没有,而黄河下游根本不能算天险,比长江差远了。"

我认为恰恰很有可比性.

曹操四面受敌,四面平原,敌众我寡.
汉武内外受敌.北边长城危如累卵,南边面对叛军无险可守.首尾难顾.

但他们最终都是胜利者.他们依靠的不是地利.而是智力和人和.若是换了宋朝,恐怕不是被抓去当猴耍,就是纳贡称臣了.

宋朝也一样,与辽,金,乃至后来的蒙古相比,宋(南北)所掌握的资源从来都是绝对多数.最终却总是失败.这就说明地利相对于智力和人和的作用.而决非是"匹夫的勇气".

另:秦朝的地理位置,即使是自保,也算不上好的,因为他的西面,北面还有敌人.南面是荒凉的川巴.东面又离中原富庶地带太远.

他依靠的并不是什么地利,而是变法.
是靠着变法,秦朝才一步步由弱到强的.
地利到最后,也没能挽救秦王朝.

2006-11-17 12:37 张建昭
[quote]原帖由 [i]碎魂[/i] 于 2006-11-16 13:27 发表
"明朝末年农民起义已经泛滥全国,当然要灭亡;清朝末年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当然也要灭亡。
北宋末年金军还没入侵时,方腊之乱平定之后,全国还是很安定的,没有将要灭亡的迹象,金军入侵谁也没想到能如此 ... [/quote]
要是这么说的话,北宋初期和中期地方暴动也不少,李顺之乱、王均之乱、王则之乱、侬智高之乱,你总不会说宋朝初年就要灭亡了吧?
我说的安定就是即使有些乱子,也完全不会威胁到社稷。

[[i] 本帖最后由 张建昭 于 2006-11-17 13:00 编辑 [/i]]

2006-11-17 12:47 张建昭
[quote]原帖由 [i]碎魂[/i] 于 2006-11-16 13:42 发表
"你说的曹操、汉武,跟宋朝还是没有可比性。而且我也没说地利是最重要的,只是说如果有地利我们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非要像匹夫一样露出胸膛来才能显示勇气么?汉朝、唐朝建都长安,难道没有从地利角度考虑 ... [/quote]
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都城周围有险可守。哪个朝代周围没有敌人?但是历史上这些统一王朝中(秦、汉、西晋、隋、唐、明清),宋朝的地利是最差的,西北养马地和北方屏障都没有,可以说是先天不足,却还要建都在一个地理上很危险的地方,这是极大的隐患。

什么叫最终的胜利者?如果说一时的胜利,宋朝刚建国时继承的后周领土,也是腹背受敌,而后宋朝统一南方,收复北汉也是胜利者。曹操还没统一全国呢,两个根本没有什么可比的,我承认曹操的能力,你要是说拿曹操和赵匡胤一个人比,倒还有些相似性,可是拿曹操和整个宋朝比,这种毫无目的毫无相似性的比法我只能晕了。你对宋朝的情况其实并不十分了解,却非要把他们引向你所有些了解的曹操那里去,这种类比很盲目,想证明什么呢?最后什么也证明不了,就事论事就可以了。
如果你执意要比下去的话,就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可以看看下面一段文章

[quote]节选自《中国古代禁卫军——皇家卫队的始末》


北宋禁军的数量,是中国历朝之最。宋初太祖开宝年间(公元968-976年),全国总的在籍士兵共三十七万八千,其中禁军有十九万四千。到宋太宗至道年间(公元995-997年),全国兵籍增为六十六万六千,其中禁军共计三十五万八千。宋真宗天禧年间(公元1017-1021年),全国兵籍达九十一万二千,其中禁军四十三万二千。宋仁宗庆历年间(公元1041-1048年),全国兵备达到空前的一百二十五万九千,其中禁军八十二万六千。宋英宗治平年间(公元1064-1067年),全国兵备回落到一百一十六万二千,其中禁军六十六万三千。
如此庞大的军队,消耗着北宋王朝税收的十分之九。其它朝代,国用开支最大的项目是宫廷消费,而宋王朝在徽宗以前,在宫廷用度上是中国历史上最节省的朝代。北宋的皇宫是历史上最小、最朴实的一座,历代都是穷极当时的建筑业水平、工艺成就去建造皇宫,而宋代却是对皇宫建造相对淡漠,虽然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有了无可质疑的提高。中国历史上有许多关于皇室奢侈糜烂的素材,却没有一例发生在宋朝宋徽宗以前。
任何一个王朝都有它难以克服的困难,养着空前庞大的禁军、又不能在捍边和拓边上发挥它应有的力量,这是宋王朝最大的失败。如果不是这样,宋王朝将获得高于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著名王朝的评价。宋王朝是一个内廷政局最为平静的王朝,汉、唐、明等著名王朝都有致命问题——外戚嚣张和宦官干政及其后果——政治腐败和政局动荡,宋王朝都无一发生。
宋朝禁军之庞大,造成的原因很多,这里所提出的一个原因,就是宋朝都城汴京的地理位置问题。
汴京地处中原黄河南岸的平原舒缓地带,真可谓一马平川,水陆交通便利。宋朝建都于此,与汉、唐、明定都的做法是一样的,即是以前一个王朝的都城为都城。北宋之前的五个小王朝中,后梁的开国皇帝朱温就定都于此,后来他的儿子、后梁王室的第二位篡位人朱友贞又迁都于洛阳,此后五代各个小朝廷都以汴梁为都。宋取代后周,也就顺其自然地以这里为政治中心。
汴京作为都城,在地理上有着天然的缺陷,它四周平坦,没有山川险阻,是一座易攻难守的城市。在和平时代对于经济固然有利,但在危机时刻,汴京就如同一个极易被人破门而入的富家庭院。五代的各个小朝廷的一次次覆灭、各个小朝廷内部的皇位之争中,汴京及其包裹着的皇宫,一次次被轻易地攻破。所以要确保汴京的安全,就要在其周边,尤其是北边驻扎大量的军队作为屏障。
政治头脑极为敏锐、又兼有军事家风范的宋太祖对此有所思虑。他多次前往西京洛阳,认为较之汴京,洛阳更具作为都城的地理条件。但他的这个意愿并没有得到朝廷要员的支持,尤其是他的弟弟、皇储赵光义坚决持反对意见。大臣们都安于汴京的四通八达、漕运便利、重兵屯驻、府库丰足。这当然不能消除皇帝赵匡胤的不祥预感。在他又一次留在洛阳不回,打算就在这里主政时,皇储赵光义率领群臣劝他返回汴京,赵匡胤说:“不只要迁到洛阳,长久以后还要迁到长安。”晋王赵光义叩头切谏,言迁都之不便。宋太祖赵匡胤明示他们:“吾将迁都的原因,不为别的,就是要倚仗山河之险而去冗兵,遵循周、汉传统以安定天下。”这时晋王却拿出了一句古代圣贤的话:“在德不在险。”赵匡胤许久没有话说。晋王出去以后,他对身边的侍从长叹道:“晋王的话固然善,但不出百年,天下民力就会殚竭。”宋太祖没有收复燕晋就过早地去世了,其后的皇帝又都没有军事才能,造成外族益强。此后的宋仁宗年间,大臣范仲淹也孤独地提出了迁都洛阳的主张,也没有得到支持。[/quote]

[[i] 本帖最后由 张建昭 于 2006-11-17 13:09 编辑 [/i]]

2006-11-17 17:27 碎魂
[quote]原帖由 [i]张建昭[/i] 于 2006-11-17 12:37 发表

要是这么说的话,北宋初期和中期地方暴动也不少,李顺之乱、王均之乱、王则之乱、侬智高之乱,你总不会说宋朝初年就要灭亡了吧?
我说的安定就是即使有些乱子,也完全不会威胁到社稷。 [/quote]

之所以乱子规模小,是因为北宋有三冗,冗官,冗兵,冗费现象。

其中第一者大量吸收知识分子,减少了民间知识分子的不满,但同时造成官僚机构的臃肿低能和腐败.

第二者,就是农民起义规模大多较小(但并不少,因为羊毛出在羊上,养官养兵都要钱)的原因,招抚纳降确实是有利于统治.但后续工作做的却不好,不利于国防和财政.

第三者,前两样都占,这个就少不了.明朝也一样.

所以短时期看起来不会威胁社稷,但持续性的伤害一样不小.金军南下势如破竹,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不能算是"突然死亡".而是"积弊爆发".

说一点个人看法,根据我看中国历史的结论,如果中国政权自己内部不出问题,外部力量根本没可能入侵的.所以我们失败不是失败于别人,而是先失败于自己.

欢迎指教~:q```+

[[i] 本帖最后由 碎魂 于 2006-11-17 17:32 编辑 [/i]]

2006-11-17 17:30 碎魂
[quote]原帖由 [i]张建昭[/i] 于 2006-11-17 12:47 发表

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都城周围有险可守。哪个朝代周围没有敌人?但是历史上这些统一王朝中(秦、汉、西晋、隋、唐、明清),宋朝的地利是最差的,西北养马地和北方屏障都没有,可以说是先天不足,却 ... [/quote]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有很大的分歧~就不要再争论下去了.各自尊重对方的看法,不失为一场好的辩论~:handshake:

你重视地利,我比较看重人的因素,都不没有道理,不是吗?

不过有两点需要说明一下:

1,我拿曹操和汉武来对比的,是他们在绝境困境中的作为,他们当时的环境,根本没有地利.却终能胜利.所以说事在人为.而南宋跑到了江南,有了长江之险.却变的醉生梦死.同样是事在人为.

2,宋朝(只是北宋)的地利绝非最差的..秦国,建国初期是诸国里最弱的一个,地利也是最差的一个,东有强敌,西,北有少数民族.基本是鸟不下蛋的"乡下地方".还有曹魏也是.

[[i] 本帖最后由 碎魂 于 2006-11-17 17:40 编辑 [/i]]

2006-11-17 18:31 昔时人已没
看了后替北宋觉得可惜

2006-11-17 19:42 闲汉
题目起的真有点莫名其妙,更像是写耶律大石的。:titter:另外一个在王朝处于平稳上升期间打赢两次幽州防御战就成了千古一将,这千古一将也忒不值钱了,照这一标准,周德威也千古一将了。

2006-11-18 01:26 碎魂
[quote]原帖由 [i]闲汉[/i] 于 2006-11-17 19:42 发表
题目起的真有点莫名其妙,更像是写耶律大石的。:titter:另外一个在王朝处于平稳上升期间打赢两次幽州防御战就成了千古一将,这千古一将也忒不值钱了,照这一标准,周德威也千古一将了。 [/quote]

对契丹民族来说,不算夸张.而且同时期汉族的军事表现也实在乏善可陈...........

2006-11-18 17:10 绝世天骄
[quote]原帖由 [i]张建昭[/i] 于 2006-11-15 10:18 发表
一看就是主要以辽史为依据的,与宋史很多都对不上,丢了耶律休哥一世英明的、让他差点丢了一只胳膊的徐河之战在辽史中竟如没有发生过。

称辽史是二十五史里最烂的史书一点都不为过,资料不全,简略到了极致, ... [/quote]
最次的还是《元史》,不知道朱元璋怎么想的

2006-11-19 19:25 756159
[quote]原帖由 [i]张建昭[/i] 于 2006-11-15 10:18 发表
一看就是主要以辽史为依据的,与宋史很多都对不上,丢了耶律休哥一世英明的、让他差点丢了一只胳膊的徐河之战在辽史中竟如没有发生过。

称辽史是二十五史里最烂的史书一点都不为过,资料不全,简略到了极致, ... [/quote]
辽史记载徐河之战YY到了极点:“七年,宋遣刘廷让等乘暑潦来攻易州,诸将惮之;独休哥率锐卒逆击于沙河之北,杀伤数万,获辎重不可计,献于朝。太后嘉其功,诏免拜、不名。自是宋不敢北向。时宋人欲止儿啼,乃曰:“于越至矣!””
嘻嘻那年刘廷让早就去和太祖爷相会了!!!竟然还能带兵出征!奇怪的是经历了杀伤数万的“徐河大胜”后,这位休哥元帅就此消失宋辽战场上!白痴也能想出个所以然了!
其实宋辽双方都是竭力回避自己的失败,夸大自己的胜利,比如宋朝的官方史料中是没有任何关于高粱河之战的内容的,所有的高粱河之战内容几乎全被抹去,甚至就好像此战没有发生过一样,说宋军疲惫就退军了,就这么简单,没有任何战斗!
不过宋朝不像辽国史料比较少,宋朝还有一大帮没事到处涂鸦的文人,所以消息满天飞,诸如太宗大腿中箭啊,到了晚年还在流脓啊,太宗亲军叛乱啊,等等一大堆!宋朝后来还有个文人,居然鼓噪出宋军八十一战唯张齐贤一胜!真是晕啊,还八十一战,数字凑的真好啊,干脆一百零八战算了!
就像现在美国l舆论鼓噪是很厉害的!索马里死了几十个人就能被记者们鼓噪成越南战争,世界末日!而辽国就好像伊拉克,消息管得严,每天打下美军战机好几百!
实际呢仔细考证宋辽战争辽国稍占上风,但基本平手,双方各有胜负,伤亡都不小!但粗粗看的话给人的感觉就是辽国大胜,宋朝溃不成军,其实真是怎样,宋朝早灭亡了!

2006-11-19 19:44 张建昭
[quote]原帖由 [i]756159[/i] 于 2006-11-19 19:25 发表

其实宋辽双方都是竭力回避自己的失败,夸大自己的胜利,比如宋朝的官方史料中是没有任何关于高粱河之战的内容的,所有的高粱河之战内容几乎全被抹去,甚至就好像此战没有发生过一样,说宋军疲惫就退军了,就这么简单,没有任何战斗![/quote]

恩,宋人李焘编著的《续资治通鉴长编》就为高梁河之战讳败,不过歧沟关、君子馆两次惨败还是基本上如实记载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高梁河之战是宋太宗御驾亲征,为了给皇帝的祖宗面子而讳败,而《宋史》是元人修的,不需为宋掩饰。
可是《辽史》也是元人修的,居然不稍微考证一下徐河之战,只顾照搬照抄辽方资料,可见元人修《辽史》的时候是多么不认真!
大概在修《宋史》时由于宋朝的史馆资料完备,历史记载浩如烟海,而且南北宋加起来320年,比以往任何纪传体断代史跨越的时间都要长(东西汉是分成《汉书》和《后汉书》的),所以耗费牵扯了大量时间和精力,致使修《辽史》的人手、时间及工作热情严重不足:titter:

[[i] 本帖最后由 张建昭 于 2006-11-19 19:48 编辑 [/i]]

2006-11-20 16:53 柑蕉桔梨萝柚
所谓辽屎.金屎.都是YY屎来的.

2006-11-21 11:48 江城子
[quote]原帖由 [i]碎魂[/i] 于 2006-11-17 17:30 发表


宋朝(只是北宋)的地利绝非最差的..秦国,建国初期是诸国里最弱的一个,地利也是最差的一个,东有强敌,西,北有少数民族.基本是鸟不下蛋的"乡下地方".还有曹魏也是.[/quote]

兄台,秦国即使是开国时,也已经拥有了八百里秦川。那是富饶的关中平原啊!怎么会是鸟不下蛋呢?而且它的位置多好啊,东边只要守住函谷关,基本上六国就别想进来。所以可以放心地虐待它西边的邻居,最终让它略地无数。你看看春秋战国时期强大的几个国家,晋,齐,楚,秦都是后面靠着墙,前面扫机枪的主,这不是靠地利的优势还是什么啊?:ohmy:

2006-12-23 14:18 碎魂
[quote]原帖由 [i]江城子[/i] 于 2006-11-21 11:48 发表


兄台,秦国即使是开国时,也已经拥有了八百里秦川。那是富饶的关中平原啊!怎么会是鸟不下蛋呢?而且它的位置多好啊,东边只要守住函谷关,基本上六国就别想进来。所以可以放心地虐待它西边的邻居,最终让它 ... [/quote]

关于这个,你可以看看<秦始皇传>.

秦在开国时,是各国最弱的一个."齐楚燕韩赵魏秦"这个拍名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八百里秦川.关中平原".在当时,那里和巴蜀之地一样,都是荒芜人烟的地方,是各国流放囚徒的地方.

他的富饶是秦立国的后世的几百年秦人不断开垦的结果.而决非天上掉下来的肥肉.

至于地利.秦不是没被六国打过来过,且其东有富庶的强邻,西有犬戍等少数民族侵扰,北有匈奴.实在算不上什么地利.

他的所谓地利,都是后来凭借着人造出的"势"才得以发挥作用的.

2006-12-27 03:06 金粉世家
好恶心的题目哦  一个蛮夷而已     大笑

2006-12-27 08:32 慕容心
[quote]原帖由 [i]碎魂[/i] 于 2006-12-23 14:18 发表


关于这个,你可以看看<秦始皇传>.

秦在开国时,是各国最弱的一个."齐楚燕韩赵魏秦"这个拍名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八百里秦川.关中平原%

2006-12-30 14:53 bergkamp
[quote]原帖由 [i]张建昭[/i] 于 2006-11-15 19:04 发表
唐太宗与赵匡胤没有可比性,唐代的长安已经占有地利了,而且唐朝并没有失去燕云屏障。唐朝的京城曾被攻破过四次(基本都是内乱造成的),宋朝的开封只被金军攻破过,唐是内忧多于外患,宋是外患多于内忧。别以为 ... [/quote]
当然没有可比性,宋太宗、太祖和李世民相比差远了!!!!!!!!!!!!!!
中国历史就是皇帝的、英雄的历史,如果宋朝皇帝是李世民,辽肯定被灭无疑,可惜阿 这样的英才 历史上能有几个!!!
如果他能 活500年 恐怕我们都要打到欧洲去了!

2006-12-30 15:11 谭文山
[quote]原帖由 [i]慕容心[/i] 于 2006-12-27 08:32 发表
原帖由 碎魂 于 2006-12-23 14:18 发表


关于这个,你可以看看<秦始皇传>.

秦在开国时,是各国最弱的一个."齐楚燕韩赵魏秦"这个拍名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八百里秦川.关中平原% [/quote]


齐楚燕韩赵魏秦"这个是按地理排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巴蜀也是地利很好的地方,可为什么就不行呢?人的因素还是主要滴,地利是次要滴。

2006-12-31 23:22 向黑杰克问好
战国初期,不是魏国最强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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